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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万众瞩目的那个焦点或许会不自在,也或许会感觉拘束,不过对于江言而言,她什么感受都没有。
周司白朝她走过来的时候,苏怡言在台子上,脸色惨白,大概找不到比她的表情更难看的东西了。
而江言此刻竟然能对她扯起一个笑容来。
她不怕难堪,可口口声声说周司白跟她在一起八年的苏怡言,大概不会这么想。
周司白一路上没有回过一次头。哪怕台子上的另外一个女人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看啊,赫赫有名的周大老板,对在一起这么久的女人原来这样的无情。
周司白眼神复杂的盯着江言看了好一会儿,不动声色道:"叶勋说的是真的?"
江言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反问道:"你说呢?"
"这个孩子不能要。"周司白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嗯。"江言捋了把头发,神色淡淡,"所以孩子的事,并不是真的,叶勋在开玩笑。你要是想把婚结了,现在上去还来得及。"
周司白却连动也没有动,直挺挺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江言打横抱起。全场几乎在此刻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当事人只是冷声对司机说:"去医院。"
礼台上的苏怡言再也撑不下去,整个人直直倒在地上,引起现场一片慌乱。
"叫医生!赶紧去叫医生!"
"过来帮忙啊。"
"周总,周总。"
"……"
"……"
乱成一锅粥。
只有周司白,步伐坚定的往前走,哪怕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也依旧没有回一下头。
……
医院的老式钟塔楼里的老钟敲了九下。
巧合,那晚在她屋子里,老钟也是敲了九下。
就代表着长长久久。
可是哪里有长久呢?
江言和周司白两个人在昏暗冗长的走廊上坐了有一会儿了,两个人都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偶尔有来来往往的人,路过时都会好奇的朝他们看一眼。
周司白的白色西装和她的黑色礼裙,两者摆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吉利,像极了来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
江言漫不经心的想,他们大抵还比不过黑白双煞,因为最起码他们无时无刻不是一起的。
检查结果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了。
江言的打火机刚从口袋里头掏了出来,就被周司白给抢了过去,他皱着眉,冷冷的看着她。
凉到让人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
江言笑了笑,说:"如果真有了,你打算要?"
他张了张嘴,半天后吐出两个字来:"不要。"
"那抽不抽这根烟有什么关系呢?"她比他还不在意的说。"反正他又没办法活下来,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周司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偏过头,一眼都不看她。
几分钟后,医生才走了出来,脱下口罩,客气的道:"江小姐并没有怀孕,周总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显然医生几分钟前,也在看他婚礼的直播,对江言的行为并不看好,所以检查的时候,医生也对她不是很客气。
周司白怔了许久,才"嗯"了一声:"知道了。"
医生走了。
江言从他的手里,抽走了自己的打火机,没什么含义的笑:"我说了的,没有怀孕。"是他自己非不相信。
可他的表情并没有好看多少。
江言说:"我有,你不要,我没有,你也不高兴,这算什么?"
周司白冷漠的说:"没有不高兴。"
江言点点头,笑说:"所以现在,你要赶回去继续么?"她估计苏怡言不是真晕,装的,可惜没有成功将人留下来。
周司白顿了顿,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明:"你希望我回去继续么?"
江言扫了他一眼。
而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了。
周司白走到转弯处,却不想碰到了陈严,后者笑,在他往前走的时候也随意的跟上去,不紧不慢道:"就算那个人不是你未婚妻,如果有孩子了,那终归也是你的,虎毒不食子,这么不喜欢小孩?"
周司白淡淡的说:"我不能要。"
不能,而不是不想。
陈严开玩笑道:"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遗传病,要不了孩子么?"
周司白只往前走去,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无聊,并没有搭理他。
两个人一直走到门外,陈严才拍了拍脑门,他原本是来接江言的,只是看到周司白在,才没有上去,这会儿还竟然把主要人物给忘了。
他道:"苏小姐在xx医院,你这会儿直接过去看她就行。我先把江言接回去。出了今天这种事,苏小姐可能会有点脾气,不太好哄,周总自己看着办,我知道你绝对会有自己的办法。"
陈严又补充道:"还有今天这事。希望周总不要和江言计较,毕竟造成今天这场错误的人不是她,而是叶总……"
他抬了抬头,却看见叶勋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陈严好歹也算个人精,揭人坏话这事,适可而止就行,谁也不会去特意计较这事。
不过在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后,周司白非但没有计较他的错处,反而是很平静的跟他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身往外头走去。
陈严和叶勋来了个对视。一个含笑,一个面瘫,两个人都同时抬脚往江言走去。
江言看到叶勋的时候顿了顿,然后对他扯了个笑,说:"谢谢。"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也是为了她,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一番话。
"你没必要谢我,我是为了我自己。"叶勋淡淡道。
江言突然发现,没有苏谭谭在身边的叶勋,原来气势这么足。人这么疏远。
他特意为了苏谭谭,敛去所有锋芒,做她一个人的傻子。
叶勋的视线在她手上扫了一圈,古驰的皮夹醒目他很快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只道:"本来我打算来接你回去,不过既然有人,问就不掺和了。"
他说着,转身离去,却在离开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江言一眼。
"江言,劝你一句,靠近不一定是非要用爱这个理由。"
江言笑。
可是她除了爱,一无所有。
如今就连靠近,她似乎也没有那样执着。
她说:"那你不如告诉我,用什么?"
"用心。"
--
……
七月,周司白的婚礼再没有过动静。
原本该有很多谩骂声出现在江言身上,不过令她惊讶的是,竟然一句都没有。
几天后她才知道,原来是苏怡言和南随的事被大量报道了出来,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们给吸引走了,反而是江言,渐渐被遗忘。
没有人清楚,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同样让人好奇的是,周司白竟然也没有出来说过一句话。
江言挂了和叶勋的电话以后。立刻又接到了陈严的电话,后者是在聊和周司白不出面这件事有关的话题。
从头到尾,她的话大概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不知道。
"真不知道啊。"她笑。
陈严说:"你觉不觉得,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江言的笑容浅下去,没有说话了。
陈严说:"你觉得。周司白真的爱苏怡言么?"
江言说:"不爱。"
"这么肯定?"
江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风轻云淡的说:"我瞎说的,或许有一点吧,毕竟这样的事都不出面,还能有多少喜欢呢?"
"周司白可真冷血。"陈严淡淡道。
江言的视线在一旁的皮夹说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以来,几乎都是暴雨天气,她大概可以直到周司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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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医生看到江言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不过好在职业素养让他看上去还算平静。
"江小姐。"他礼貌十足,都是认识了七八年的人,他的礼貌却是从来都没有忘掉过。
江言笑道:"我找周司白。"
"周总他……"他扫她一眼。
"他一到下雨天,就会犯病,这种惯性疼痛他受不了的时候,肯定会来找你。"江言笃定,声音平静,"去告诉他吧,我要见她。"
叶医生听了她的话,松了口气,道:"江小姐,周总大概是不会见你的,你们也没什么见面的必要。"
这是大实话。
大体上看来,他们不是情侣不是爱人,甚至连朋友都不一定是,的确是没什么值得见面的地方。
江言说:"他的皮夹在我这儿,我总要还给他。"
"我可以转交。"
她道:"亲手保险一点。"
叶医生无语了一阵,他可不敢对周司白的钱包有非分之想,最后到底是上自家楼去,过了片刻下楼,下来对江言说:"江小姐,五分钟时间。"
叶医生的家,很是简陋。
楼上也很空档。
周司白正穿着病号服坐在阳台的长椅上,平平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朝她伸出了手。
江言把皮夹给他,笑:"还疼不疼?"
他却皱眉:"皮夹你打开过了?"
她说没有。
周司白点点头:"送到手了,你走吧。"
江言却没动,反而是浅浅的笑:"为了把结婚那天我的消息撤下来,花了多少钱?"
周司白一顿,抬眸看她,却见她在他面前慢慢的弯下腰来:"你到底还是喜欢我。"程度暂且不提。
他的脸冷下来:"自作多情没有意思。"
江言低声说:"真不喜欢?"
"不。"
她平静的反问道:"你为什么,你的皮夹里,有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