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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除了温瓷,其他人女的扮成丫鬟和夫人,从府衙借了几个人扮成家丁抬花轿,路知和白祁扮成护卫。
花轿抬到林安安被沉湖的地方,温瓷穿着嫁衣,盖着盖头,被绑着手脚。
花轿放在湖边,路知和白祁正要去把温瓷拉出来,突然柳絮狂飞,迷了众人眼睛,一阵急促的风铃响之后,花轿和在花轿旁边的花骨一起腾空而起朝山上林中飞去。
“少爷!”
“追!”路知喊道。
除了官府的几个人被吓趴,其余人追着花轿进了林中。
众人追到林深处,花轿被劈成了两半,花骨被红绳牵着的铃铛绑着挂在树上。温瓷也被绑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爷!”花骨见路知等人到了叫道。
那妖正在从花骨的袋子里掏东西,都以为他是掏毒药,结果掏出来的都是吃的,拿着东西便往嘴里塞。
“不是林安安。”路知疑惑道。
可以明显的看到,那妖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模样,疯狂的往嘴里塞吃的。饿了几百年一样,连咀嚼都懒得嚼了。
“这应是林安安的儿子于安生。”白祁道。
“不管是谁,都要除掉!”紫虚拔剑道。
妖注意到了他们,丢掉手里的吃的,恶狠狠的看着他们,手里扔出好多红线铃铛。
“小心!”众人闪躲,边躲闪边进攻。
一打多妖占了下风,他气急败坏,又扔出许多红线铃铛,众人刚要躲闪那红线却从他们身侧穿过去,当他们以为妖失手了时,那妖竟然分了身,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在另一边接住了红线。
二人合力一拉,红线收紧,将众人困在了一起。
“林安安,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你仇恨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在风铃镇中的人没有对不起你。”言婉儿喊道。
“都该死!都给我死!”林安安疯了一样嘶吼道。
路知趁林安安发疯,把无痕扔了出去,无痕飞向温瓷割断了绑在她身上的线。
铃铛落地,林安安听到声音,愤怒的冲向温瓷,冲过去的气风吹掉了温瓷的红盖头。
温瓷抬眼看着冲她飞去的林安安,那眼神,三分不屑,七分凉薄。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和林安安对视了一眼,林安安就突然翻了个身退后了几步,惊恐的看着温瓷。
“我说这气息为何如此熟悉,当初放你离开,没想到来到这里成了怨灵四处作恶啊!”温瓷步步紧逼道。
“怎么是你!?”林安安气势瞬间弱了许多道。
“就是我,真是好巧。”温瓷表情变得严肃,说完便抛出冰蚕弦丝。
林安安瞬间将于安生唤过来,二人合为一体,与温瓷打了起来。温瓷抽空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割断了吊着花骨的红线。
“快走!”温瓷站在花骨面前道。
花骨捡起地上的匕首快速跑开,去救路知他们。
怨灵根本打不过温瓷,看样子温瓷的弦丝好似克制她。怨灵变成了于安生的模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娘~娘~”
路知等人被解开,跑过去将于安生围住。
言婉儿见于安生哭得实在可怜,心软道:“他是于安生?难道他和林安安还有自己的意识?”
“若是这样,只能他们怨念极深才能保留一丝自己的意识。”白祁分析道。
“娘~安生害怕,你在哪?娘~”于安生捂着眼睛坐在地上大声哭嚎。
众人看于安生一个小孩子,死的时候才四岁多,实在可怜。
在他们迟钝之际,温瓷却不曾被于安生迷惑,冰蚕弦丝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你!”紫虚厌恶的看着温瓷道。
“啊!”一声惨叫,怨气从于安生口中,眼中发散出来。
怨气散出,只剩一个半透明的灵体,幽灵一旦没有污秽之气,就没有实体没有任何攻击力。
“温瓷!早晚你和无痕都会落到我们手里,来日方长!灭族之仇我一定会加倍奉还!”幽灵化作一团,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逃的无影无踪。
“唉,别追了。他受了大挫,应是不会再回来了。”路知阻止要去追的青衫门的人。
林安安和于安生的魂魄站在众人面前,一点点的开始消散。
“谢谢你们,我和安生终于可以解脱了。为解仇恨滥杀无辜是我的错,但我不后悔。一切罪孽我会承担。”林安安抱着于安生道。
“你本也是苦主,奈何执念。世间对错本就难定,害你之人已去,执念已散,那些无辜人的罪孽终会扰乱你后世。”路知垂首道。
林安安慈爱的看着于安生,道:“下一世我只愿安生可以平安喜乐,我不在乎我如何。今世仇怨今世消,来世罪孽我无悔。”
二人的魂魄散去,最后隐约看见林安安抱着于安生,她笑的很温柔,于安生也很开心的样子。
大仇得报,她本善良,奈何无常。心有怨恨,执念难消。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阿生~我们来找你了。”
空中回荡着林安安释怀的声音,看着林安安和于安生的灵魂消散,幽灵逃走,一切都烟消云散。
没想到出门历练,头一次碰上的还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只是,人间苦事难预料,人修仙就是希望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谁又知道,修仙的人也有许多不可做。
“也是可怜人。”白祁望着飘散的灵魂惋惜道。
“就是,还是那么小的孩子,那萧家的人太坏了!但他们杀了无辜的人也不对!”花骨道。
路知叹了一口气,世道炎凉,人心难测。他看温瓷有心事的样子,想到肯定在想方才那幽灵说的话。
“小祭司好似同那妖认识!”紫虚敌视着温瓷问道。
“不过是把他们都杀了,算是认得吧。”温瓷很好的掩藏了她的情绪,随口道。
“妖也分好坏,临渊宫竟如此滥杀!”青衫门师妹紫竹责备道。
“唉?这位姑娘莫要胡言,杀他们是我一人决定。”温瓷毫无波动道。
“你就是临渊宫的,你如此行事,临渊宫必定也是如此作风!”紫竹嘴下不留情继续斥道。
“我奉劝小姑娘想清楚再说话,我既能杀尽他幽灵一族,自是也能灭你青衫门!”温瓷语气平淡道,似是在说笑,但眼神早已暗藏利剑。
“你…”
“紫竹!”紫虚喊住紫竹,向温瓷赔了礼,道:“小祭司,紫竹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还清小祭司莫要同她计较。”
“是啊,方才温瓷姑娘还救了我们,我们该谢谢温瓷姑娘的。”言婉儿说着便想向温瓷道谢。
“不必了!我这个滥杀的妖女可受不起你这尊贵圣女的道谢。”温瓷别过身去道。
“行了!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在这休息一晚再回去吧,都休息吧。”路知深知吵起架来的女人是什么威力,见势上前打断二人对话道。
路知说了话,这才都安静下来,找了处地方歇脚。夜里风凉,白祁将迷迭灯停在空中,众人围着迷迭灯坐下来休息。
温瓷走到一旁,拿出一个小巧的笛子,吹了短短的旋律后,一个影卫从远处赶来。她将折好的一封信递给影卫后影卫遁地离开。
温瓷转身看到白祁站在她身后,白祁冲她笑了下,一只白耳画眉落在白祁手上,他把纸条放在白耳画眉腿上放飞了它。
温瓷同样冲白祁笑了下,没打算同他说话,径直往大家那边走,擦肩而过时停了下来。
白祁转身面向温瓷,他知道温瓷猜到他有话要说,道:“我有一事不明,小祭司为何塑造自己,让人觉得你无恶不作?还是说临渊宫戒训弟子都是如此?”
温瓷不明白的轻轻一笑:“塑造?我本就无恶不作。”
“小祭司行事一向神秘莫测,我猜不透。但在下肯定的是小祭司并非表面之像。”白祁摇摇头道。
“在干嘛呀?”路知看二人一前一后的神神秘秘的看着对方,走过去问道。
“例行公事,传信。”白祁回道。
“哦,那我也传一个吧。”路知用手写了几行字:吃饱喝足,钱财充足,历练顺利,勿念。
路知品了品之后,满意的点点头,合十双手,将信息传了出去。
路知看向温瓷,她穿着嫁衣,涂着红妆,凤冠轻轻摇曳,都说女子成婚那天是最美的,虽然温瓷不是成婚,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怎么?怀疑我传回去什么不该传的吗?”温瓷问道。
“哼!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路知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认得那个幽灵?他好似看到你很害怕。”
“我不是说了吗?我杀了他们一族。”温瓷再次重申道。
“你说真的?”路知惊讶道。
“自然是千真万确。”温瓷轻描淡写的语气,还好似很骄傲。
“你一个人?”路知不相信道。
“是啊。”温瓷非常肯定道。
路知怀疑的看着温瓷,白祁意味深长的笑着看着路知。
白祁如老父亲一般欣慰,虽相识不久,但觉得路知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以他这些日对路知的了解,路知这么问再加上他那半信半疑的神情,就足以说明路知对温瓷已经没有了那么大的成见。
“那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想杀就杀喽。”温瓷随口道,语气里完全不在乎对方有没有罪过,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我说你一个正直芳华的女子,还穿着嫁衣,怎么满身杀戮之气!”路知指责道。
“少庄主,你这是在对我说教吗?”温瓷环胸质问道。
“你可是临渊宫的小祭司,哪轮到我说教!我这不过是建议,穿着嫁衣还是不要那么暴躁。有个老说法,穿着嫁衣乱说话以后的夫君会遭报应的!”路知说鬼故事般低声恐吓道。
白祁在一旁笑出了声,幼稚如路知,只有他能想出这么荒谬幼稚的说法。
“你笑什么?你没听过这个吗?”路知瞪着白祁问道。
“今日算是领教了。”白祁笑着恭敬的抱了个拳。
“那就要怪少庄主了。”温瓷道。
“关我什么事!”
“方才是你先问我为什么要杀幽灵一族我才如实回答你的。”温瓷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路知道。
“这…”路知哑口无言,好像是这么个理。
“确实如此。”白祁还补了一刀道。
“唉你!”路知指着白祁气急败坏。
一个影卫赶过来打断了他们,影卫不知说了什么,只有温瓷能听懂,路知和白祁只能看到温瓷有一瞬间的神情很是落寞。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温瓷说话的语气也沉闷了些。
待影卫离开之后,路知咧嘴笑着问道:“怎么?是叫你回去吗?”
“少庄主白高兴了,这段时间啊你是摆脱不了我的。”温瓷拍拍路知肩膀,走开两步又退回来道:“如果以后我的夫君遭到报应我一定会告知是少庄主告诉我的这个传说。”
温瓷提着嫁衣裙摆大步走开,白祁幸灾乐祸随后离开。路知眯着眼攥着拳头冲温瓷舞了几下泄气的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