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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慢的时间也会走到尽头,当saber出现在远坂邸时,caster恋恋不舍地离开宗一郎的肩膀,披上斗篷再次化身死亡的魔女。
“saber,你的master呢?”
“这次作战只需要我就够了,只要你能完成击败木村后,便会释放凛的承诺。”
银甲持剑的少女,英姿飒爽地站在魔女面前,沉声说道。
“没有问题,saber的servant。虽然我想邀请你,在不相互残杀的前提下一起得到圣杯,不过我可以先完成现在的承诺,当你看到我的诚意之后再接受这份邀请。”
“什么――?”
一向战斗中不为外物所动摇的saber,吃惊地张开了嘴。
“我也是魔术师,更是从神代开始就在研究魔术。只要弄清圣杯系统的构成,以自己的方法也能够召唤圣杯。”
caster得意的说道。
“那样的话、圣杯降临就不需要经过战斗……”
第一次,saber的战斗意志出现了动摇。
“圣杯的降临依靠的是servant战死后收集的魔力,如果caster你不经过战斗就使圣杯降临。使用的魔力会消耗多少生命呢?”
远坂跑出了房屋,冷冷地向caster喝道。archer沉默地守在远坂旁边。
“不用消耗人类的生命,你没有注意到那个违规召唤者的servant吗?虽然是未曾经过圣杯系统召唤的英灵,但其成熟度已经可以比拟圣杯的servant,如果将他们添加进去的话,意味着圣杯战争可以有额外的servant留下来哟,远坂小姑娘,到时候我将archer还给你,如何?”
远坂的脸刷的变红了。
“再者,圣杯召唤的核心你又选择了什么,木村正秀那家伙吗?”
“能触到圣杯的只有servant,能召唤圣杯的只有魔术师的master,但我的master并非魔术师,势必需要替代品。我们共同的敌人――木村正秀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然后那个人会变成你点燃魔力的装置,在圣杯降临的瞬间,因为承受不到巨大的魔力而成为牺牲的祭品。这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至少,那个人可不是无辜的人类。记得最近发生的冷兵器杀人事件吗?其中有不少是他手下servant的手笔。选择这样的人,可是正合你们这些正义之士的口味。”
几乎是完美的选择,牺牲一个杀人凶手,和平地召唤圣杯实现愿望。
saber不由得垂下了她的剑,动摇的心几乎失去战意。
为了战争的胜利,牺牲一名罪人,当初作为王的少女甚至做过更过分的事。
无论如何,牺牲他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即是罪行。
我要圣杯,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是为了拯救家乡的大愿呢?
认为自己没能拯救家乡,渴望能够选出更合适的人。
这样的愿望,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在勇往无前的骑士王心中,曾经坚定的信念摇摇欲坠,连手中的剑也难以把持。
“caster,圣杯的愿望最终只能许给一个人。你能够将它交给谁呢?”
依然沉稳的声音来自archer。
“第一个许愿的人当然是我,明白了圣杯的机理后,我们可以重新召唤圣杯。到时候,archer你愿意接受这份恩惠吗?”
“哼,我并不需要圣杯,我只要清楚,无数次召唤能够实现人类任何愿望的许愿机,其代价真的仅仅如此吗?”
“据我所知,冬木市存在的圣杯,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生命与死亡的界限,合理运用这种力量,确实能够实现人们大多数的愿望,其运行时消耗的魔力用整座城市的人类生命也无法填满,这就是圣杯需要servant的原因。我们servant由圣杯从英灵王座中召唤灵魂,再经圣杯借由死之侧的魔力构成形体。最后在战斗中回归圣杯,变成完全适应圣杯、用于召唤圣杯现世的魔力。由此可言,servant另一方面是作为魔力的提取装置使用。圣杯召唤使用的魔力,可以说是偷自死之侧的魔力,所以我们才能仅仅经过七人之战斗的代价,便能召唤圣杯。”
“死之侧……那是指什么?”
纵使最正统的魔术师远坂凛,也对此不甚了解的发问,saber也是一脸困惑。
“世界有生、也有死,所有的生必将逝去,力量、肉体归还于这世界,而饱经历练的灵魂将归于死之侧。凡人将在死之侧化作混沌的死之力,而作为被世人铭记的英雄,即使死去也将在死之侧得到不朽,即诞生了英灵王座。圣杯则以独特的方式直接沟通英灵王座,得到超越时间召唤英灵的能力,同时借助死之侧的力量,重筑英灵的血肉之躯,由此将英灵拉回人间。servant灵体化的能力,正说明其肉体由死之侧的魔力构成,而非真正的肉体。”
不愧是神代时期的魔术师,短短数天的时间,caster便研究出来了圣杯的运作方式。
“圣杯虽然不能直接提取死之侧的魔力,但只要servant在人间战斗,魔力在生之侧流通转化,便能在战败后被圣杯吸收,所以我们才需要servant之间相互残杀。而且不论是否圣杯的servant还是人类的生命,圣杯也可以不加选择的吸收,得到现世的力量。是这样的吗?”
不知何时,远坂的鼻梁上架起了一副眼镜,少女一脸认真地听着caster的讲解,并提出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小女孩你这么快便能理解,这是我见过最复杂、最神奇的魔法,虽然我到现在也没有明白其实现愿望的具体方式,但借此穿越生之侧与死之侧,很可能在生死的转换过程中直达根源,完成我们魔术师的夙愿。”
caster对远坂满意地点了点头。
“直达根源吗?……这样的东西,练习魔术这么久,便能得到如此美妙的机会,为什么我会感觉不满……”
红色的少女奇怪地皱起了眉头,烦恼着自己莫明的思绪。
“……总之,这样的话,我也算对圣杯有了更多的期待。”
“也就是说如果把木村那家伙的servant干掉,将魔力送进圣杯,我们便能提前召唤圣杯,也不必杀死所有servant。”
archer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确认地说着,却奇怪地发现saber一直沉默不语。
“saber,对于此次作战,你意下如何?”
“……”
“saber――”
远坂也注意到了saber的心不在焉,担心地问道。
“啊……哦、知道了,我明白caster的想法,既然caster愿意遵守释放凛的承诺,我愿意站在caster这一边举起我的剑。”
“saber啊――”
看着saber迷茫且坚定的眼神,caster的嘴角上扬,莫明地发出一声咏叹。
“暂时放下你的疑惑,可爱的女孩,长远的问题我们就放在打败木村之后再解决,现在我们该出发了。”
言罢,caster转过身,向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葛木宗一郎弯腰行礼。
“master,请在此静候我胜利归来的消息。”
“如果你要我的力量,请告诉我。”
有如高大的石雕像的男人发出了漫长的下午中的第一个声音。
“有archer、saber与我的力量,此战必胜,无需master出手。”
caster再次行礼,抬起腰后,她的斗篷无风自动地张开,变成一块巨大的帷幕,包住了archer、saber还有凛,随着帷幕收拢消失,四人消失在宗一郎面前。
夕阳在远方收敛了最后的光辉,昏暗的庭院里,只有寂寞的风吹过凋零的枯叶。
呼――
宗一郎突然向前方的空气挥出右拳。
再将拳收回,摊开手掌,一片被握碎的枯叶躺在手中,小小的碎片从掌心四散。
――那个女人,拒绝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看着飞散的枯叶散片,宗一郎呼出了一口气。
并非愤怒,只是不想接受,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
这感觉,是失望、不甘、还是憎恶……
葛木宗一郎,一直如蛇一般活着的男人,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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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明的人群中徘徊了许久,慎二终于在夕阳落下之前,造访了那个地方。
几乎横冲真撞地,他闯进了教会的礼堂。
结束了礼拜的教会没有人在,只有他沉重的足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唯一的光亮是从头顶的天花板射入的阳光。
寂静造就了严肃的空间,而静止的空间又孕育了洗礼过的寂静。
而在这之中,他就是那有如火焰一般的异端。
“战斗进行了六天。而你是第一个到这里来的。”
“――――!”
慎二的身体弹了起来,反应过度的表现说明了他的恐惧。
放弃了rider,又从木村的手下逃出的少年,一点异象也会让他恐惧得要命。
他现在是要来寻求保护的,没有教会的保护,慎二甚至可能活不过今天。
眼前是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神父。
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睛仰视着伫立在祭坛的神父,定了定神,艰难说出一句话。
“我、间桐慎二,放弃圣杯战争――”
说出每一个词,对不甘心的少年来说,心中便添加了一份痛苦。
“所以、我要来此,寻求教会的保护。”
神父皱起了眉头。
失去了servant的master,能以放弃战斗为条件寻求保护。
而那避难所、最后的保护者,就是这个教会。
这里的主人,是名为言峰绮礼的神父。
“――也就是说你要放弃战斗吗,少年。”
对这庄严的声音,慎二的反应就好像火花一样。
“那、那是当然的了,难道你要我去死吗……!?反正,没有servant就没有战斗力,谁还要当什么master啊……!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可以说根本就是受害者吧!?把我给当成目标那不就只是单方面的杀人而已吗……!”
“――”
神父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更加地深入。
那目光如同穿透了皮,透过了骨,直达肉的深处一般。
“――干嘛,你这家伙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什么意见。你是这次的第一个弃权者,也是这个教会建立以来的第一个来寻求保护的人。我应该代替作为管理者植根于此的父亲,郑重其事地招待你。”
“咦?你说什么,退出的只有我一个吗。……可恶,简直太难堪了。不知被爷爷知道了他会说什么啊。啊啊,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把rider这种垃圾分配给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恨恨地锤击墙壁。
击打墙壁的声音如钟般响着,神父像是很感兴趣一般地“哦”地一声放松了嘴角。
“也就是说,只是因为rider没用,对吗?”
“没错啊!……混蛋,她有用的只有身为女人的那一面而已。那家伙,我明明就那么依靠她,她居然背叛了我。那样的话还不如要其他的servant还有用得多了!”
“――”
“……啊啊。尽管如此我还是做得不错了。我好好地照着爷爷说的去做了,准备工作也很齐全!然而那些家伙们,居然联手起来对付我……!那可是二对一啊,那怎么可能赢得了啊。……对啊,会输又不是我的错。只是servant的能力有差而已。然而那些家伙们―――还给我装出一副赢得很了不起的样子―――!”
然后他开始锤打墙壁,叹息自己的不走运,想起了阻碍自己的那些东西。
但是,抱怨的声音马上就消散了。
这种程度的憎恨根本打破不了教会的寂静。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他重复着那黑暗的痛骂。
而在此时――
哐的一声。
如同打碎冰冻的空气一般,神父的足音响了起来。
神父轻轻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也就是说。你还有继续战斗的觉悟对吗。”
他的声音无比地和善,就这样俯视着来访的败者。
“咦――?”
他无法理解神父的话语。
黑色的圣职者,嘴角浮现出了殷勤的笑容,
“你的运气真好。刚好我这里还有一个无主的servant。”
像是在压抑着心中的快乐一般,宣告了新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