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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在竞选当中胜出，由冥王大人授予统领之位。”
陈辰冷静答道。
“那你知道本王为何要以这种方式挑选？”
“或许，冥王大人想检视麾下妖魔的实力。”
实际上，他清楚知道，刚才用谛听妙法，除了名号和实力，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这大概可以观察出宋帝王是怎样类型的行事方式，而他会说出这样的猜测，也有据可依。
毕竟他使用隔绝神识之法，被鬼神阻止了，大抵也能猜到是宋帝王之授意。
“不错，”宋帝王在阴影中点头，“眼下战事只是暂缓，无论是现有三殿，还是日后可能会出现的其余七殿，都迫切需要英才。”
“本王麾下实力本就雄厚的，该提拔均已提拔，此次回营，便是希望在营中找出后继之人，才可进一步壮大殿力。”
宋帝王接连说着，陈辰不敢打断对方。
“本王没什么别的，绝不亏待忠心和天资俱全之妖，实际人也好，妖也罢，都逃不开实力二字，现在世人论我外道，只不过妖魔鬼怪此类往日惧受压迫，人与仙是统御者，但只要实力够强，仙神也可以是魔，是邪魔外道，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陈辰听得一时心惊，宋帝王之话并非没有道理。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我且问你，可否愿为本王鞠躬尽瘁，鞍前马后？”
陈辰低身应答。
“从受李惜啼大人知遇起始，属下就希望能一展宏图，以报知遇救命之恩。”
他没有正面回答冥王，但如果这位宋帝王和李惜啼并不像表面上关系那么疏远，那……
“可，那便由你替本王打理陈塘大营，本王会看你的表现。”
冥王没有介意！
这说明，李惜啼的身份缘由大有玄机。
这可就奇怪了，冥王认为李惜啼是同一边的，手下其他妖魔又为何会如此排挤她？
这个问题，只有等回到子语殿才能得到解答。
宋帝王走下台阶，将一件事物递之予他。
抬头一看，是块金青色妖玉打造的腰牌，上面有一个“叁”和一个“御”。
代表冥王亲临之意。
陈辰也没有想到，所谓的执令腰牌，居然是冥王的令牌！
郑重接下，冥王回身，缓步踏回王座之上。
“你既是惜啼部下，我且不管你如何统御，只有三点要求，务必达成。”
“第一，不得让营中人族诞出首领。”
“第二，不得放跑任何一位人族。”
“第三，宫殿修筑、营地发展，不得逾期。”
“当然，你若是还能培养出与你同样出身鬼道的优秀才干，本王会重重有赏。”
“如何，能做到吗？”
陈辰咽了下喉咙，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责任重大。
“是，冥王之所愿，属下万万不敢怠慢。”
实际上，这第一点就已经垮掉了。
宋帝王恐怕还不知道，目前营地里已经有首领了……
归阳公主，咳咳。
嗯，反正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只要不发生造反就没问题，陈辰也会竭力压制。
不是因为不想人族离开这里，而是逃跑的下场不用多说，一个难民营地，还能跟仙神都难以抵抗的妖魔精锐抗衡不成。
届时冥王一怒，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更别说还有其余二殿和那位无上存在。
“退下吧。”
陈辰应允，躬身后退到殿门出口，正欲转身。
“等等。”
宋帝王又叫住了他。
陈辰停住脚步。
“你这性子最好收敛一下，竞选之时杀害同族本王不多言，但你这种张扬的做法，恐会给你引来不小祸患。”
又来了。
陈辰生无可恋。
先是李惜啼，然后是知异，现在连冥王也这么说……
“是……属下诚心记住。”
一路走出冥王殿外殿，陈辰终于忍耐不住，在心里吐槽起来。
“我只是该出手的时候高调而已，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嚣张……”
“高调也是一种低调的表现啊。”
“可不，你们都被骗得团团转，没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估计看到我的时候，下意识就认定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家伙吧。”
“哎……”
摇了摇头，陈辰回到了子语殿。
看到李惜啼，他扬了扬手中腰牌，对方也露出浅浅笑意。
“到此，统领之争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你对如何管理人族有何打算？”
陈辰握着腰牌的手渐渐定住。
他不太确定的说道：“惜啼大人，是打算全盘交托给我？”
她用的是打算，而不是建议，语气也与听取建议完全不同。
“那是自然，既是你舍命拼来的统领位，自然该交由你全权处理，”她捻了捻手指说道，“我只会像从前那般，力所能及提些建议给你。”
恐怕还有背后帮他挡下各种刁难吧。
陈辰叹了口气，想到来找她的重要目的。
“惜啼大人应该没忘记之前的约定吧。”
李惜啼一时未有开口，她走到窗边，注视起外面山崖下的陈塘大营。
“……你，真的想知道？”
“我从冥王那里得知，你似乎还帮助过他夺取冥王位。”
她惨然笑了笑。
“是吗，连那种事情他都告诉你了。”
“没有告知具体。”陈辰如实说道。
她在窗边立了半晌。
“也罢，那便告诉你吧。”
她回过头，星光深邃的眸子透着些许哀凉。
“你可曾知，我真身为罗刹鸟？”
陈辰点了点头，不仅谛听妙法，他从其他妖魔口中也曾听到过。
“这是一种极阴之地才有可能诞生的阴煞之妖，天生幽念甚重。”
她缓缓说着，仿佛是在说其他什么人的故事。
“而这只罗刹鸟的诞生之所，来自九幽。”
“九幽！？”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陈辰仍然没能控制住表情。
李惜啼来自九幽？
不是说那里是仙身万劫不复之地，她又是如何从里面出来的？
“……她自九幽深处诞生，本与万事万物终结为伴，但有一天，某个存在试图打破九幽的禁锢。”
“最后，那位存在成功了。”
“在突破封锁之前，他邀请九幽之中的多数生灵，要逆转人世天道。”
“那只罗刹鸟，便在其中。”
陈辰一时听得瞠目结舌。
但这也就解释得通，李惜啼为何为溟剑九幽，谛听妙法为何无法洞悉她的心声。
她的起点，就屹立于终结之上。
难怪妖魔大军能够将人族修士、一应仙神逼得连连败退，原来率领它们的存在，来自九幽，并且能够打破九幽枷锁……
少说，也是幽帝级别，甚至之上。
咦，等等，我问的问题不是她为何被贬到陈塘来吗，为什么和我说她的起源？
“只是因为，终究理念不同罢了。”
对于原因，她只单单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