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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百花低声道。
“进来吧!”洛锦绣说道。
百花推开门,走到洛锦绣身旁,她抬眼看了一眼封羿。洛锦绣则是摆手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听着百花的话,洛锦绣秀眉一挑,这长丞令的位置是怎么着了?怎么到哪儿都能牵扯出一个二世祖?
原来因为薛兰谷终于被封江漓拉去了前殿,虽然是新朝,但职位升迁的规矩还是有定律的。除了薛兰谷是特例之外,原本接任长丞令的人依照规矩是必须有外放的经历,但是因为封江漓设定的时间较短,根本不可能让京都府衙内的官员先去历练之后再来接任。原本勉强有机会的刘同钦因为宠妻灭妻的事情爆出,便被排除了。所以薛兰谷便想着从各州府选政绩及口碑较为优秀的人中挑选,却是不想这个事情一经传出,便有不少人用各种方法寻路子。
而这位张智这段时间正好从松州来京向封江漓述职,在听到这件事之后便借口想要和薛兰谷套近乎。薛兰谷是个老狐狸,只是说了句定当向皇上力荐云云将人打发了。张智自诩是前朝太师之子,家世虽比不过当年的应氏和现在的范氏,但那也是门人无数的望族。
薛兰谷即便是丞相,也不敢来糊弄自己,有了薛兰谷的推荐,再加上比起其他人选,张家的身份应该更能得到皇上的青睐,毕竟当权者不会喜欢只有范氏独大的,扶持他们张家是大势所趋。所以张智以及张家所有人便自以为这长丞令的位置定是被他所得。而今天这位便是张智的长子张良纲,今次张智进京,张良纲便随着来了。
“张智在松州的政绩如何?”洛锦绣问道。
封羿顿了顿,道:“政绩平平。大正年间,张老太师因为看不惯兴来源兴风作浪,便早早致仕回乡。留下长子张智在朝中为官,因为张智当初不过是在松州做知州,且张老太师余威尚在,所以张智的官路倒也无波无浪。”
“我朝新立,官员本就缺乏,松州因为地处东北,所以受到的战争波及也少,张智也一直守着为官本分,所以便被提为松州牧。”
“而这位政绩平平、本分守旧的张大人如今却是不甘寂寞的想要当这京都的长丞令!”洛锦绣接话道。
是啊!他的儿子还打着你这个郡主的主意呢!封羿腹议道。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清茶,看了看窗外。如果昭叔知道锦丫头被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二世祖惦记,还企图冒犯,真不知道会怎么折腾这张氏呢!
想到如今敌对的老二和范氏,如果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盯得紧,他根本没有想到那是昭叔推波助澜。啧!姜还是老的辣,不仅让那两家结了愁,还把窦岚从定州给捞了出来。
那西南不似西北以及北方那样战事频发,但也因为有很多部族以及撤到西南的失势的军阀势力的存在,所以形势也十分的严峻。窦岚如是好好干,还怕不被认可?
窦岚那小子真是占了昭叔爱惜年轻人的那份心的便宜,如果不是昭叔懒得搭理他们几兄弟,他还真想和昭叔学学那些手段呢!
封羿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想到那些世族官员,不知道张智这件事能让父皇和昭叔利用到何种程度!不过可怜了锦丫头,怕是要成为那些世族的公敌了。
因为张良纲的缘故,嘉客隆里的那些客人的护从都探着头想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回给他们的主人。待他们看清这包厢门前站着景王府的护卫之后都悄悄的回去了。
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话,再看到景王的护卫竟然也在,他们脑中各种猜测。当然,凭着皇家与国公府的关系,自然也没有人去、也不敢往其他地方想,只是嘀咕哪里来的傻蛋竟然敢在景王和郡主面前那般张狂。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是的,就在第二天,松州牧张智在中殿被皇上当场训斥,责问这几年他在松州毫无建树,碌碌无为,罚奉三年以观后效,同时张智之子冒犯郦城郡主,命城卫将张良纲逐出京城,永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前一天还踌躇满志的张智,第二天便灰溜溜的带着儿子离开了京城。
永不得进京代表的是什么?代表他不能参加殿试,代表哪怕你是受了萌荫得了闲职还是因为以举人的身份踏上了官路,但他的前途也仅能是如此了!一个不能进京述职的官员如何提携?
而且这张良纲是冒犯了郡主,得罪了国公府,又被皇上厌弃。如此人物,张氏又如何会对张良纲投入心血?
不过他的运气要比范连璐要好一些,毕竟张氏没有如范氏那般为了颜面将儿子给赶出了家族。
回到松州的张智在得知因为京城的事,原本为长子说好的亲事黄了之后,只得是叹气。对方人家也是大家,张良纲被逐出京城的事情传到人家女儿耳中之后,传话来说‘既然意属高枝何苦求娶他们寻常人家’。
张智好说歹说任然没有得到人家原谅,本想带着儿子去请罪,却是不想到了门口人家连门都不开,这本是两家结盟的一个婚事就这样没了。
年逾九旬的张老太师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举着拐杖狠狠的将张智抽打了几下。
“那京城的长丞令可是我们能够惦记的?若不是皇上的亲信谁能坐上那掌管京城政务的位置!你倒好,不自量力,以为薛兰谷不过是穷书生出身,惹不起咱们这种世家。你以为皇上将世家看的有多重要?要知道,当今皇上是打败了众多豪强才有的今天的这个天下。这样的枭雄,又岂会将世家看在眼里?那范氏号称势大,可他们就算送了女儿进了宫,族中子弟又有哪个被皇上所重用?他们如今期望的就是成妃能有子嗣,可这还不是要皇上说了算的?
还有良纲,竟然胆大妄为,竟然敢招惹郦城郡主?!郦城郡主又是何人?那可是宋国公的嫡亲女儿,皇上视她为亲女,陪都都能随手送了去,岂会看得上他那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也是皇上宽厚,如是性子如大正帝那般,你以为我们张家今次能有个好?”
张智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可他的额头上却早已是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