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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匹夫!”
只是这一声,便将柳平宽吓得一哆嗦,赵玉凤更是身子一颤,大气都不敢喘。
柳月为之咬牙切齿,但实在咽不下火气:“我虽然懵懂嫁他,但既有夫妻之名之实,我便是他的妻子!莫说云志对我百般疼爱、职尽丈夫之好,你二人如此行径可对得起夜儿!”
柳月的怒质将二老震得缩着脖子不敢出声,但就是这样才让柳月心中大火。
在怒不可竭地咬了咬牙后,柳月只恨恨地盯了一眼柳平宽便愤然离去:“当年之事孰对孰错我不知,也不愿知!如今我是真心爱他!以后再敢提起便一刀两断!”
望着柳月怒行离去,段志感不由为之沉默,良久之后才慢慢地站起身来。
哗啦!
然此时,柳平宽和赵玉凤却突然惶恐下跪,乃将座下的长凳都掀翻倒地。
“请将军恕罪!此事九成都非小女所言!定是凌云志知悉胁迫!”柳平宽惶恐跪拜,急声狡辩。
“请大将军明鉴!老妇无辜冤枉啊!”赵玉凤更是被吓出了哭腔。
段志感为之沉默,良久之后才正视前方空门,乃转身就走地撂下一句冷话:“好自为之。”
“是、是……”二人惶恐趴拜,更是急急爬转拜向,惶恐送行。
门口。
不等段志感阴沉走出,两名军卫便虎目一睁,乃侧身俯首:“将军。”
段志感微微咬牙,没有任何的言辞和停留。
二人略有沉默,随后只偷偷举目对视了一眼便默然更深,随后则转身跟上了段志感。
哗!
见三人威风凛凛地离开了柳宅,一众躲在墙角里偷看热闹的小家伙儿们顿时哗然色变,纷纷掉头就跑……
……
镇郊,竹林路。
柳月心事满满地揣着双手走出林荫,但不等月色倾心,她便一默顿足,乃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的竹林。
月光下,小径中,凌云志环抱着双臂倚靠在竹子上,亦有风儿撩拨起他几许发丝。
许是因为柳月看来的目光使然,他在微微一笑后睁开了眼睛看向对方。
区区数十步的距离,自然不及二人这一眼的对视深长。
恍惚过后,柳月微微一笑会心,便莲步轻移地向对方走了过去。
凌云志微微一笑,也向对方迎了过去……
……
绝门,密室。
呼——
苍发飘然,怒威凛凛,凌秀峰正在石床上闭目打坐,且将双手上下合抱,显然是在运转功疗伤。
然,只短短数日之间,他已经满头苍雪。眉宇之中,更印有一股时隐时现的灰败之气。
绝门功法冷厉刚烈,凡修行者皆性情孤寡,心稳如石。
然此时,早至“绝性境”的凌秀峰却怒然于色,全身杀机四溢。
某一瞬,凌秀峰陡然怒目猛睁,但不等他咬牙切齿更深,已有血迹从他嘴角溢出……
咔、咔!
他愤恨至将右手攥握得指节爆响,可在怒火攻心之下,他更是禁绝不住翻涌的气血:“噗——!”
血溅石门,乃瞬间黑化,更在石门上腐蚀出坑洼、蒸腾起血色的烟气!
“混——账——!”凌秀峰切齿痛骂,狞视着那里的目光更分不清是仇恨多于杀煞,还是狰狞更甚于悲愤……
……
翌日,清晨。
河阳镇,街市上。
噔、噔、噔……
锣手一路高举铜锣,扬声吆喝:“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噔、噔、噔……
“今日军部参谋石崇瑞石大人在书院公开授课,诚邀乡邻亲友前去旁听嘞……”
早歺之时街上自然热闹,锣手的宣扬自是引起了不少食客的注意。
“老陈记账!”当下便有不少人慌忙地将早粥扒光喝尽,乃硬着头皮就往北头的书院冲。
“呼——”大兄弟正在捧着粥碗吹热气,但他对面的兄弟却三下五除二就塞完了手里的大半根油条,随后丢下几个铜板便叼着包子赶去凑热闹:“钱撂这儿了啊……”
但不出三步,这人又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还他舅的吃呢……”
“诶诶诶!”大兄弟被对方直接拽住耳朵强行带走,当下便抱着耳门跟随痛骂:“你他舅的……”
噔、噔、噔……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噔、噔、噔……
“过了这家,可没这店了喂……”
“石崇瑞石大人在书院公开授课,宣扬国法律例、乡规镇矩,传教为民之本了喂……”
……
镇外,小筑河岸附近。
柳月侧抱着一盆待洗的衣物走在前面,凌夜背挂着一个不小的木桶跟在后面。
这一路走来,柳月微笑长在,凌夜更是笑呵呵得左一摇、右一晃着脑袋。
“唪。”打眼看到凌夜的模子,柳月不由莞尔一笑,但不等后来,她便转眼看到了那两名从另一边说笑而来的家庭主妇。
见二人也来洗衣,柳月不由微微一笑,便对着凌夜往那边扬了扬头。
“嘻嘻……”凌夜笑嘻嘻地咧了咧嘴,便大步领先地带着娘亲走了过去。
“唪。”柳月好笑出声,随后便摇头轻笑着跟上了小鬼头。
“呵呵,我说也是……”左者年纪较长,但即便是端着一大盆衣物也不影响她的得体大方。
“唉,实不知像石大人这么儒雅岸然、稳重谦虚的好男人,最后会被哪支尾巴草点上……”右者望着天上忧叹自怜,手里的一小盆衣物也不被待见。
“行了吧你……”左者没好气地捣了对方一肘子,随后又跟对方不约而同地欢笑起来,可谓老花乱颤或奔放。
“唪,张婶儿,玉娘。”时下,柳月也跟着凌夜来到了近前。
“哟!”
“这不月儿嘛!”二人唱戏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故作咋呼。
“哈哈……”凌夜咧嘴欢笑,随后先向两位长辈小小地鞠了一躬,这才笑呵呵地开口打招呼:“张大娘,美玉姐。”
“哟!”美玉故作矜持,随后又禁不住得意和飘然,乃伸手捏了凌夜一鼻头:“你这小鬼头,嘴巴今天抹蜜了?”
“呵呵……”张婶儿乐呵一笑,随后便先去一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嘿嘿……”凌夜嘿嘿一笑,随后便将肩头上水桶拎了下来慌忙跟去:“张大娘是好人,夜儿怎会说鬼话……”
“呵呵……”柳月和美玉笑呵呵地望着凌夜过去,直到二者在河沿蹲下、凌夜开始帮忙打水时,她二人才相视一笑,乃动身走了过去。
……
镇北,书院大门外。
“诶、诶、诶!”老汉一撅一撅地戳着拐杖怒转回头,乃对身后这个非但不开眼还要硬往前挤的小辈气急败坏:“还挤!还挤!门都快原地归西了,没看到大门都进不去了嘛!”
“什么玩意儿?”青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随后便更加奋力、动作更大地往前挤:“快快快!都让进去!没看到老太公快被挤断气儿了么!真是一群不开眼的家伙!”
“你他舅的!”老太公气急败坏,但实在连手都腾不出来,更遑论给这不肖子一记巴掌:“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与此同时,书院内。
授课地点开设在书堂的右庭,可这本来空敞的小园此时已经围满了人。
一案,一椅,一醒木,便是执扇闭目者的准备。
左右各一卫,戎装佩剑,巍然挺立、平视前方,以令喧哗不在。
虽然还未到开讲的时刻,但一大圈的围观者已经蠢蠢欲动、满怀期待,但也有人一派悠然、负手笑观。
与此同时,后方的来者大队。
“诶呀,让让、让让……”不肖子气急败坏地架着老太公连连插队,可谓见缝插针、有空就上,乃见他的额头上鼓着一个大包,老太公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
镇外,小筑河岸。
唰!
时下,张婶儿正好将最后一件衣物过水甩净,但直到她缓了一口气后将衣物丢回盆里,美玉还在笑呵呵地跟柳月笑侃风月:“嘿嘿,我跟你说啊,你是没见到石大人那天喝多了的样子……”
说到这里,美玉还很是过劲地拍打了一下空气:“那小脸哪,红扑扑的,可别提多诱人了。”
此时再看她的盆里,总共就那么四五件衣物也才洗了一件,其他的全部都在地上堆着。
柳月轻笑摇头,倒是张婶儿没好气地斜瞥了美玉一眼:“你就花痴吧你……”
“啧!”美玉反倒嗔怪,但随后又笑呵呵了起来,乃我见犹怜地仰面望天:“嗨,这诚俊的美男子呀……尽都让小白菜拱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大白菜。”张婶儿满脸嫌弃地斜瞥着嘴角,所说之词倒是让正在旁边玩水的凌夜脑袋一僵:“什么大白菜小白菜的……”
“啧!”张婶儿只是侧头嗔怪了一声,可美玉却在嘴角一牵后不咸不淡地说道:“小孩子家家,懂那么多干什么。”
凌夜略有鄙夷地牵扯了一下嘴角,随后便起身跑到了柳月这边,乃帮助对方将未洗的衣物浸水:“你们刚才说的石大人,是干什么的?”
“额。”柳月为之一怔,随后便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美玉,张婶儿也侧仰着头斜瞥了过来。
“诶呀……”美玉没好气地收了一下胳膊、拧了一下头,算是对二人的盯上表示不满,随后才不咸不淡地说道:“人家不是军部的谋臣嘛……今日且在书院开堂授课,宣扬一些国法家规,为民之本嘛。”
“呃!”凌夜不由一怔,随后便转目看向了美玉那边。
但美玉却开始认真洗衣,致使凌夜感到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