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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归飞快冲到厨房, 怕晚一步就不及了。江少辞正在开烤炉,听到她的声音,回头奇怪地瞥了她一:“干什么, 咋咋呼呼的。”
牧云归看到江少辞的动作,越发窒息。牧云归连忙说:“快放下, 那个真的不能吃!”
“我知道啊。”江少辞一副“你傻了吗”的表情, 然后把魔兽骨头放入烤炉,“这么好的炼器材料, 吃了简直暴殄天物。”
他不吃的理由竟然是吃了惜……牧云归大受震撼,一时接不上话。
牧云归茫然了一会, 看到江少辞在阵盘上划划, 十分认真的子。牧云归心里又出股不好的预感, 牧云归问:“你在干什么?”
“炼器。”江少辞手指飞快过符文,不经意道, “你炉子火候不够,不能炼剑, 勉强炼柄短刀。”
牧云归听到眉心一跳一跳的, 勉强炼柄短刀,亏他能说得出。牧云归不知道该心疼烤炉还是该心疼自:“你又异天开。那只是一个做饭的炉子, 并非冶铁炉。你这折腾一次,又得耗费多少灵石?”
江少辞轻嗤,他抬了抬下巴,神态倨傲又张狂:“你打开看看。”
牧云归拆开烤炉的后盖,发现原本浅白『色』的灵石六棱片已经换成了等大小的魔晶。牧云归惊讶, 江少辞之前一直用的是整块魔晶,牧云归没到他竟然能把魔晶研磨成和灵石片一的规格。
要知道魔晶从魔兽体内挖出的时候是狭长的,灵石片却工整扁平, 差距这么大,他是怎么把魔晶捣鼓成这个形状的?
牧云归沉默,问:“你什么时候折腾出的?”
江少辞环着臂,下巴微扬,语气十分平淡:“你睡觉的时候。”
他角眉梢是得意,偏偏还要拿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模。牧云归承认他又装到了,但是,这在牧云归前并没有什么用。
牧云归潋滟的眸子像一泓湖,平静地看着他,问:“你烤完魔兽骨头后,这个炉子还能做吃的吗?”
江少辞意气风发的表情顿时怔住,他睛眨了眨,气焰逐渐降低:“应该……能吧。”
为江少辞瞎搞,牧云归一怒之下取消了他半月内所有的小甜心。江少辞心情低落,一下午安静至极。但放进去的东西总不能拿出,江少辞在厨房折腾了许久,终于在傍晚时分,把短刀炼好了。
江少辞单手握着短刀柄,正手反手试了试,说:“有重,但胜在坚固锐利,勉强还行。”
牧云归也站在旁边,她看着江少辞在半空中挥刺,刀刃划过空气,能传猎猎的破空声。
人不靠谱,但这柄兵器没得说。在今日之前,牧云归是真的不知道,厨房烤炉竟然能炼出武器。
牧云归问:“能用灵气吗?”
短刀在江少辞手掌中挽了个花,反手一刺钉入灵石片中。这是一枚已经用完了的灵石片,无法再启动法器,但石头里还残存着细微灵力。短刀利落地将灵石片刺穿,但刀尖却稳稳停在桌上方,没有将下方的桌损坏丝毫。
牧云归亲看着刀刃周围的灵石迅速褪『色』老化,随后整块灵石片变成灰扑扑的,和凡石再无区别。这柄魔兵能不能用灵气驱动已经不重要了,仅是这份破坏力就足以成为灵修的克星。连灵气稀薄的石头能瞬间吸干,若是刺入修士体内……牧云归无法象。
江少辞对此早有预料,但威力比他象的要大。江少辞将短刀收起,靠在桌案上,低叹道:“火候还是低了,到底不如真正的剑炉。灵兽的骸骨以容纳法术,按理魔兽也以,不知刻阵法会有什么效果……”
江少辞碎碎念不断,牧云归默然注视着那柄黑紫『色』的短刀,忽然心感慨。
众人视魔兽为洪水猛兽,谁没有过,魔兽也以被人类利用。能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的区别吧,普通人学习,天才在创造。
江少辞刚醒的时候,牧云归一度怀疑他脑子坏了。但这段时间看下,牧云归发现江少辞在某方的敏锐力惊人,说是得天独厚也不为过。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会流落到天绝岛,并且功力全失?看他的言谈举止,他出事之前,绝不是一个平庸之辈。
牧云归无声叹气。她之前觉得江少辞傻,现在,能不是他傻,是牧云归无法理解。在天才的世界里,凡人觉得不能的事,对他言只是稀松平常。
江少辞始终不甘心这只是一柄徒有锋利的“普通兵器”,回屋研究阵法去了。牧云归接下不必上课,时间以自主安排。五日后就是大比,她没有懈怠,也回厢房修炼。
牧云归修炼结束后,外已经完全黑沉,一轮皓月低低悬挂在海上,『潮』声阵阵。牧云归一修炼就疏忽了时间,竟忘了自还没吃饭。她出去准备晚饭,见江少辞屋里开着灯,就去敲门:“江少辞,你用晚膳了吗?”
她问完很久,里没有动静。牧云归轻轻咦了一声,立马感觉到不对。
江少辞对吃最是踊跃,怎么能毫无动静?只有一个能,他不在屋里。
牧云归没有犹豫,当即推开门,果然,里灯虽然亮着,人却不见了。
牧云归皱眉,大晚上的,他去哪了?
为内海混入不知名“魔兽”,岛上风声鹤唳,处处见岗哨。牧云归穿着一身夜行衣,小心躲开侍卫,藏在巡逻的船下,到祈仙岛。
牧云归找了许久,终于找到当初发现江少辞的那个溶洞。一别多日,溶洞分毫未变,还是阴冷黑暗,四周滴答声不断。牧云归手按在剑柄上,谨慎地往里走。
当初进洞时是顺着阵法,如今阵法已经消失,认路很不容易。溶洞里四通八达,稍有不慎就会『迷』路,牧云归正在仔细辨认,忽然听到后有脚步声。
牧云归立刻藏到石头后,手指默默握紧剑柄。大晚上的,谁会闲逛到这种地方,且听对方的脚步,似乎目的是洞内。除了她和江少辞,还有人知道这里?
牧云归思绪正『乱』,突然被人捂住嘴。她吓了一跳,本能拔剑,但手刚刚有动作就被一双微凉的手掌按住。
他没有说话,但牧云归已经知道他是谁了。牧云归自没有意识到,在认出江少辞的那一刻她就放松了身体。江少辞确定她不会叫了,松开捂在她脸上的手,示意她跟过。
牧云归轻手轻脚跟在江少辞身后,和他一躲入一块空岩石中。这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缝隙,从外看是一块寻常岩壁,里却别有洞天。牧云归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
江少辞漆黑的眸淡淡瞥了她一:“你不也在这里吗。”
“我是为了找你!”牧云归虎着脸,江少辞为了骗她,故意在屋子里留灯,要不是牧云归突发奇做宵夜,恐怕还发现不了他的障法。牧云归用气音呵问道:“你到底做什么?”
“嘘。”江少辞的手指忽然按住牧云归的嘴唇,他的手指是冷的,指腹上有细微的薄茧,按在她唇上又凉又痒。牧云归的声音顿时止住,江少辞用神晲了牧云归一,示意她安静,有人了。
刚才那个脚步声渐渐靠近,牧云归收敛了呼吸,小心地从缝隙里看去。等瞥到对方的脸,牧云归惊讶地睁大睛。
东方漓?竟然是她?
东方漓用黑布蒙住半张脸,她警惕地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后,就找了个角落躲起。又过了一会,洞外再次响起脚步声,这次声音沉稳扎实,显然是个男子。
牧云归从石缝中看到南宫玄的脸,表情已经麻木。小小一个溶洞里藏了四个人,今夜真是热闹。
南宫玄也带着巾,他前后了望,确定后没有人跟着他后,就赶紧入洞寻找玉佩。南宫玄低着头,循着记忆仔细翻找,连条石缝不敢放过。牧云归正盯得紧张,忽然有一道气息打在她耳廓上,好奇问:“他在找什么?”
牧云归被吓了一跳,她回头,发现江少辞俯身在她耳边,表情竟还十分疑『惑』。牧云归不思议,用嘴型问:“你不知道?”
江少辞摇头,神无辜极了。他只是处理一下山洞,今日大比突然提前,不知道那人干什么。以防万一,他还是提前做准备,免得被那人发现他已经跑出了。
结果他刚从封印之地出,就发现牧云归跟了。紧接着南宫玄的未婚妻了,再然后南宫玄也了。
江少辞打算走了,为好奇硬留下。南宫玄明显在找东西,东方漓提前埋伏,多半截胡。江少辞一边感叹他这对夫妻感情真好,一边奇怪,这个山洞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连他这个正主不知道?
江少辞饶有兴味地啧声,牧云归本就紧张,听到他竟然还敢出声,连忙去捂他的嘴。江少辞比牧云归高,后背一仰就躲过了牧云归的手。他抓住牧云归的手腕,两人正在折腾,忽然听到外有动静。
江少辞和牧云归的动作硬停下,牧云归用力瞪了他一,朝缝隙中看去。南宫玄不知道从哪里挖出一块玉佩,正欣喜若狂,江少辞也凑到缝隙前,但这条石缝只到牧云归腰迹,牧云归得俯身看,江少辞更得弯腰。他看了一会,嫌这个姿势太累,就将下巴搁在牧云归的发顶:“这好像只是一枚普通玉佩吧。”
这只是一块普通玉石,唯一的特殊之处大概在于这块玉是江少辞从凡间带的,已跟了他许多年。他的身父母在他刚出时取了胎血,融到宝玉里,据说以护身辟邪,保佑孩子健康长寿。后江少辞被昆仑宗选中,以千两黄金的价格和父母断绝关系,从此斩断尘缘,一心问道。他在修仙界经历了无数风雨,自然不信区区一块玉佩以保佑平安,但终究是从父母身边拿过的,多年江少辞一直带在身边。这块玉本是凡玉,但江少辞修为突飞猛进,玉佩在江少辞身边也沾了光,渐渐有了宝蕴,但和修真界的法宝依然不能比。江少辞出事后,身宝物被那人瓜分干净,唯独这块玉无人问津,随着他到天绝岛,又不知为掉落到外,被时光和流水冲刷。
一万年过去,丝绦已风化成粉末,这块玉却分毫未变。按理玉石是保存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但里有江少辞的灵力和胎血,竟阴差阳错留了下。江少辞不记得了,没到却被南宫玄找出。
南宫玄是怎么知道这里落了一块玉佩的呢?
牧云归正紧张屏息,突然头顶一重,江少辞还自顾自说话。牧云归默默咬牙,手肘朝后,用力撞他腰腹。
江少辞自然没有被牧云归打中,但他为了躲避,不得不把下巴从牧云归头顶拿开。江少辞正要说什么,外忽然传轰隆一声巨响,溶洞下方陷落,海水瞬间涌入。江少辞和牧云归藏在岩石缝隙,受到的冲击并不严重,但南宫玄就要正对万顷巨压。即便南宫玄前世是高阶强者,此刻也只是一个刚入道的修士,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海水席卷。等他终于稳住身体,发现手里的玉佩不见了。
南宫玄大惊,理论上玉佩能是被刚才的海浪冲走了,但多次虎口夺宝的直觉告诉南宫玄不是。南宫玄习惯了耍滑捡漏、坐收渔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他手里抢东西。
南宫玄眯着睛,不顾越越高的水位,阴沉沉往山洞里『逼』近。
溶洞突然塌陷,海水不断涌入溶洞,洞『穴』里水越越深。牧云归和江少辞半个身体浸在水中,牧云归飞快朝东方漓的藏身之地瞟了一,刚才南宫玄被海浪拍了个正着,但牧云归和江少辞没有。牧云归看得分明,是东方漓趁着海浪,将玉佩偷走了。
他这对未婚夫妻的感情真是感天动地。牧云归对他狗咬狗没兴趣,但现在东方漓作死,连累了牧云归和江少辞。
南宫玄步步『逼』近,一旦被发现,他就要替东方漓背锅了。
南宫玄毕竟是历练过的人,很快就看出这块岩石有问题。他紧紧盯着石头,默不作声靠近。石壁后,牧云归捏紧了手指,十分紧张。
江少辞按住牧云归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真论起,恐怕没人比江少辞更了解这个地方。这个地洞本就是用关押江少辞的,江少辞只要稍微反推一下,就能猜到他那老仇在什么。
地方要隐蔽,阴气要重,且石头本身一定有隔绝作用。若不然岛上百姓神识随便一扫,发现下关着一个人,岂不是坏了那人的大计。
所以,江少辞还真不怕南宫玄发现他。洞内昏暗又有水,南宫玄确实看不清楚,只是多年经验告诉他这个地方很不对劲。南宫玄盯了一会,抽出剑,从石头缝隙中刺入。
剑刃深深探入空『穴』,南宫玄在外捅了捅,顺着裂缝横扫。里有没有人,扫一圈就知道了。
冷冰冰的剑刃朝牧云归这个方靠近,牧云归悄悄往旁边挪,最后不得不挤到江少辞身上。旁边就是石头,他避无避,幸剑刃在外磕到了什么,无法继续前行。牧云归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南宫玄把长剑抽出去,换了个缝隙,再次探进。
这次剑尖直接冲着牧云归的后腰。牧云归害怕被剑扫中,只能往前方挪,但她前就是江少辞,两人越站越近,最后紧紧相贴。冰冷的海水没过两人半身,身后是胡『乱』挥刺的利剑,牧云归上半身紧挨着江少辞,全身僵硬了。
南宫玄感觉似乎扫到了什么,再一次探。江少辞看到牧云归在水中飘『荡』的衣服,伸手揽住她的腰,压紧她的衣裙,将她往自这边带了带。
江少辞手劲大,牧云归被迫踮起脚尖,全身贴在他身上。两人的衣服湿了,冷冰冰隔着一层,反让身体起伏更加明显。牧云归睛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江少辞背靠在石壁上,脖颈微微扬起,喉结飞快地滑动了一下。
南宫玄没有发现异物,确定前方是石头,便收了剑,去刺探其他地方。江少辞能怕南宫玄杀一个回马枪,良久未动。过了片刻,水位已没过腰际,牧云归扭了扭腰,细若蚊蝇道:“他应该已经走了。”
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