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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真相一万年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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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云归到言府, 里面的人一听到动静就出来迎接她,井井有条,不慌不忙, 仿佛早上的变故并不存在。

    今日的课程因夫“告假”,全部取消。牧云归用膳后,侍女过来,轻声询问:“帝女,您要睡一会吗?”

    牧云归在牧野家只睡了一小会就被吵醒,来后反而睡意全无。她摇摇头,说:“你们都下吧, 我自己随便看看。”

    “是。”侍女们应诺,她们把房间布置好, 放了热茶、软枕、点心, 然后轻轻脚退下。今日出了太阳, 阳光白而干燥,晒在人身上没什么暖意, 牧云归坐在安静温馨的屋里, 缓慢翻书。

    今日下午没事, 她可以随意看书, 看累了就能休息。这段时间日程安排得太紧, 牧云归少有自己的时间, 难得有一个闲适的午后,她想起自从言适把破妄瞳修炼笔记交给她后,她一直没好好看过。牧云归便拿出那本书,仔细研究。

    言适不愧是言家那一辈中最有天赋的年轻人,笔记写的详实,地方一语中的。牧云归先看功法, 然后再看言适的批注,理解立马加深许。

    只不过言适并不是单纯靠自己修炼起来的,他左里放着一颗破妄瞳,那颗破妄瞳经过历代言家前辈的传承,已经积累了深厚的法力,能看到的东西和初学者自然完全不同。言适的批注都是建立在这只破妄瞳上,所以牧云归看地方都一知半解,不得其意。

    牧云归看到五分一,后面的内容读起来越来越艰难。牧云归心知就算硬着头皮看也理解不了,只能浪费时间罢了,便做了标记,暂时停下。牧云归收起言适的笔记,心想恐怕得等佛叶莲拿来,她融合两只破妄瞳后,才能继续看接下来的功法。

    看了一会书后,牧云归的有些困了。她到屏风后换睡觉的衣服,解外衣时不慎掉落一颗小珠。圆润清透的珠在地上弹来弹,牧云归捡起来,发现是她在牧野夫妻家发现的琉璃珠。

    珠仅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中心有一个细细的孔,看样原本有一串,不知什么这颗掉落出来,还卡在牧野家柜底下。

    牧云归想她在牧野家看到的景象,墙壁光秃,处生寒,说是家徒壁也不过。牧野家里没有任何装饰,应当是当初采『药』女生病时,牧野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了买『药』,后来实在没办法才言家当侍卫。后采『药』女死了,这个家也就散了。

    牧云归仔细看指尖的珠,这颗琉璃珠虽然小,但是打磨得十分光滑,里面的花纹也精美漂亮,不像是牧野家的东西。平民家看重的是实用,少有人购置华而不实还易碎的琉璃饰品,这更像是富豪乃至贵族的习惯。

    牧云归脑里灵光一闪,莫非这是牧薇或者牧笳带过的?琉璃花哨漂亮,又不如金玉贵重,确实像是贵族人家的侍女会佩戴的东西。

    牧云归捏着琉璃珠站起来,试图推测它原本是什么模样。这颗珠圆润小巧,链、项链、首饰其实都有可能,牧云归一时猜不出来,就先把琉璃珠收好,自己散了头发床上睡觉。

    牧云归最近缺少睡眠,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牧云归看了时间,竟然都已经亥时了。

    府中万籁俱静,侍女们可能看到牧云归睡了,不想打扰她,连晚饭都没有叫她起来。牧云归刚睡了一觉,精力十足。她不想惊动侍女,自己披了斗篷,轻轻脚雪地里散步。

    今日是满月,夜风凛冽,晴空万里,星被冷空气擦拭得明净璀璨,宛如一条盛大的河。明月静静悬挂在苍穹正中,周静悄悄的,一望过分不清哪里是积雪,哪里是月光。

    牧云归漫无目的了一会,不知不觉靠近府邸边缘。她打算折身时,忽然看到前方房顶上坐着一个人。明月高悬,白雪皑皑,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顶,背影萧萧。

    牧云归看了一会,还是调转方向,朝前方。

    牧云归轻轻落到房顶上,踩过瓦片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江少辞静静瞥了牧云归一,又抬头看向明亮冰冷的月亮:“你醒来了?”

    “嗯。”牧云归压着斗篷,坐到江少辞身边。帝御城少有高层建筑,坐在房梁上视野顿时开阔,牧云归看着脚下规整肃静、方方的城池,轻声问:“中午,你们说什么了?”

    江少辞淡淡道:“你听见了?”

    牧云归静静点头。江少辞看起来完全不意外,牧云归醒来的时机太巧了。慕策只有刚来时闹出了动静,牧云归要被吵醒也该在他们过招时,怎么可能前面毫无察觉,在他们谈话陷入僵局时正好惊醒?江少辞在牧云归推门出来的时候,心里就有预感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风静静从脚下穿过,月『色』和雪『色』交相辉映,庄重的帝御城笼罩在一片氤氲的白中。牧云归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问:“霜玉堇是什么?”

    “霜玉堇是北境的圣花,对提升修有奇效。据传服用霜玉堇的人,无论是什么修,都能立刻突破瓶颈,晋升到下一阶。”

    “无论修高低?”

    江少辞点头:“无论修高低。”

    牧云归若有所思,照这样说,无论服用者是一星还是六星,只要服用就能立刻阶,那越高阶的修士越有利。这么大的诱『惑』,难怪霜玉堇被称圣花。

    牧云归问:“你当时想给谁用?”

    江少辞单膝曲起,搭在膝上,道:“就不能是给我自己用吗?”

    “你不会。”牧云归声音轻,但语气十分坚定,“你不是这种人。”

    牧云归不懂六星是什么概念,但是她始终相信,江少辞不会用外物提高自己的修。何况,他当时才十九岁,修一帆风顺,寿命漫长的看不到尽头,他完全可以尝试自己突破七星,没道理也没必要冒着得罪北境的风险,来沂山抢夺霜玉堇。

    他只能是替别人抢的。

    江少辞似乎叹了一声,叹息化在风中,低不可闻:“是给我师尊。”

    牧云归前在无极派听过,江少辞从凡间入昆仑宗,入门不久被太虚道尊收入室弟。那个时候,江少辞还叫江谕。

    太虚道尊当时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高岭花,他修五星,深居简出,被誉玉面仙人,每次『露』面都能俘获不少女修的芳心。然而这样一个受追捧的高却十分高冷,修路漫漫,找道侣会产生各种风险,所以修士了打发时间会收徒。其余道尊莫说徒弟,便是徒孙都有一大打了,而太虚道尊几千年孤独一身,不曾结道侣,也没有收徒。

    太虚道尊事事完美,连收徒的光都十分挑剔,几千年那么天骄想要拜入他门下,太虚道尊都看不上。

    直到江谕入门。

    那时候江谕才六岁,连话都说不利索,竟然直接被太虚道尊挑中,收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弟。

    修仙界哗然,大家都觉得这个孩实在太幸运了,竟然能入太虚道尊的法。结果事实证明是他们界太窄了,幸运的不是江谕,而是太虚道尊。

    江谕修快得可怕,许人只是闭一次关的功夫,江谕就从一个凡人修到玉衡。后来在万众瞩目中,江谕突破开阳境,步入六星,成现存的第一位六星修士。

    十九年前太虚道尊是五星,江谕是凡人,世人都说江谕撞了大便宜;十九年后太虚道尊还是五星,江谕却步入六星,修远远超过师父。

    如果在凡间,徒弟超过师父是师门喜,偏偏修仙界寿命悠长,十九年对修士来说不过眨。修仙界以强者尊,五星修士见了六星是要主动问好的,这桩事就有些尴尬了。

    那些年江谕取代师父,成了修仙界最出名、最炙可热的人,等他封仙尊后,声名更是到达顶峰。但江谕一直视太虚道尊师父,并没有把修差距当事。他甚至了帮师父冲击境界,北境摘了霜玉堇来。

    江少辞久后才知道,原来霜玉堇天上地下仅有一株,摘了后就不再生长。霜玉堇在北境地位超然,只有皇室可以靠近,慕家世代靠霜玉堇突破瓶颈。慕家每次用一片花瓣都小心翼翼,结果,江少辞直接把整株摘了。

    慕家勃然大怒,此怒气冲冲闯到昆仑宗要一个说法。结果得知,霜玉堇不见了。

    霜玉堇被江谕带,如今他的储物空间里没有,昆仑宗也无人见过,那就只能是江谕自己用了。慕家一怒下决意报复江谕,后的事情,就是牧云归看到的模样了。

    牧云归前想过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等听到江少辞说他摘霜玉堇是了给师尊,她心里骤然涌上一股不祥。牧云归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少辞叹了一声,他放下腿,看着冰冷的月亮,毫无波动地说:“我从北境后,刚入昆仑山门就被包围起来。那些人说我背叛仙门,勾结魔道。那时候的魔道和现在的魔不是一个概念,彼时还没有魔气,仙门占绝对主导,所有仙门不喜欢、不赞同的,都是魔道。我听了后觉得可笑,如果我是魔道,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当时我本想一了,若是我硬闯,根本没人拦得住我。可是他们却从宗内赶来了,师尊说他会亲自调查,如果我背叛师门,一定大义灭亲,如果我没有做,也不会任人往青云峰泼脏水。桓致远同样站出来,说相信我不会做那种事。”

    声音停了良久,牧云归头,问:“然后呢?”

    江少辞一动不动望着月亮,说:“然后我就相信他们了。我同意接受调查,暂住在刑山上,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把外面当事。后来有一天,詹倩兮来找我,替我愤愤不平,还说要让云水阁出面施压。我告诉她不用,就在谈话中,我无意喝了她送来的茶水。”

    牧云归盯着江少辞的侧脸,月映雪光,他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背后雪景萧索苍茫,他支着腿坐在房梁上,侧脸英挺,神情淡漠,漂亮得不似实。

    江少辞目光虚虚望着夜空,一字一顿道:“是蠢呐,直到那个时候还没有看出来,詹倩兮、桓致远、宁清离乃至说我叛魔的人,都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