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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这座是十七爷的,若是你要坐,请这边。”
凤厘闻言扫眼那韩宇指的方向,嘴子一嘟。
那地儿……偏的不再偏的地儿……
哪儿有这里看得舒坦啊!
思量一下,凤厘不情不愿地从座上起来,拂袖拍拍座椅,对着走过来的迟幼钦甩着脸说,“迟哥,你坐。”
迟幼钦见状也只低头泯笑,转身对着韩宇行了一虚礼,“少庄主尽管去忙,不用顾忌在下。”
适才上来,便见着这上面有五座,当中一座,应当就是那韩庄主的了,旁的两侧各两座,肯定有其中一座是自己的。凤厘那么不懂礼,人家不笑话反而还好言提醒。
嗯,给韩宇加分!
“如此,那在下便先忙去,一会儿大会开始,在下与家父自当来陪十七爷。”
“多谢。”
待到那韩宇离去,迟幼钦才甩袖坐到右首座上。孟循义和如影自觉站到迟幼钦身后,唯独凤厘,还不情不愿地站在一旁,不动。
待那西秦山庄的弟子端了茶来退下后,迟幼钦才习惯性的执起茶盖刮着茶杯口,看着那茶热气仙仙,才看向依旧站着的凤厘,“凤厘,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些人太狗眼看人低了!”
孟循义闻言便笑出了声,“明明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孟循义!”
“好了,你们俩别吵了!凤厘,今儿你就是我的耳朵,循义就我的眼睛,有什么状况,你们俩可得注意看注意着了,不然……午饭不给你们俩加肉!”
“……”
“成啊,今天就免费再给你做一次耳朵。不过,今日之后,我跟了大哥,我可就走了。你们俩可别舍不得我!”
迟幼钦掩唇低咳一声,“肯定不舍得!”
“十七爷。”
见韩震来了,迟幼钦连忙起身朝着他也拱手一礼,“韩庄主。”
“十七爷,韩某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湖三公子之一,鸠公子。”
迟幼钦闻言这才看向韩震右侧一丈开外的那身着玄色锦衣,手持玉壶,面容精巧冷艳,剑眉如峰,目光凌厉无人的鸠公子。
真冷!
“鸠公子,久仰。”
那鸠公子不回礼不说话,晾了迟幼钦在那儿自作多情地拱手,径自在上首左座坐下,只把玩着手中玉壶,眸光不明。随之站在他身后的,果然有俩黑衣男子,比之他的冷,不差分毫。
这人还当真是……目中无人!
“十七爷,请。”
“韩庄主,请。”
请过之后,在那韩振华落座之后,迟幼钦才又重新坐回座上。而后便听到身后的凤厘对自己附耳说道,“迟哥,那鸠公子,昨晚是不是去过你屋子?”
还不待迟幼钦答话,凤厘身旁的孟循义便拉着凤厘低声问道,“昨晚有人去迟哥屋子,我怎么不知道?”
凤厘白了孟循义一眼,嗤笑一声,便转头看向群英台入口,“迟哥,来人了。”
听得凤厘的话,迟幼钦便抬头顺着凤厘说的方向看去,正是适才他们进来的群英台口子,正巧听到那口子的西秦山庄青衣弟子带着字正腔圆的江湖气喊话——
“客子帮陈骁陈帮主率客子帮帮众五人到!”
那报道人一喊完,凤厘就附在迟幼钦耳边解说道,“迟哥,那走在前头虎背熊腰,腰系的一把红柄赤冶刀就是陈骁,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被医公子救过的人。是个使千金斧的好手,凭着他那把千金斧,带着偏居福州的客子帮在江湖上成为十大派之一。”
虎背熊腰,不对,应该是壮猛如牛,这架势,一看就是个直爽的人。
“嵩山寺了圆方丈率嵩山弟子六人到!”
“嵩山寺在郑南玉嵩山下。那白胡子老和尚是了圆,听说在嵩山寺做了三十年的方丈了。曾经嵩山寺遭到外人洗劫,险些毁了那嵩山寺,可巧这了圆站了出来,带着一众嵩山和尚拒抗外敌,清理门户,而后重振嵩山寺。这三十年来,在江湖上,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了圆方丈……
这倒是和自己印象里那德高望重的和尚印象是符合的。
“隆胜武社王泰王社长率隆胜武社弟子四人到!”
这一次报完,凤厘没解释,而是突然惊诧地看着那进入侧台的那几人说道,“哎呀!迟哥!这……这……”
听得凤厘结结巴巴,迟幼钦也多看了几眼那几人,没什么印象啊。
“怎么了?”
“这……这王泰……是那个王大啊!”
“王大?”
见迟幼钦没反应过来,一捅身旁的孟循义,凤厘又问道,“孟循义,你记得么?!就是那个在树林里跟王二打斗的那个!”
听得凤厘这么一提醒,孟循义突地恍然大悟!
“对!他居然是社长,看不出来啊!”
“这可不得了了,那王二竟然是隆胜武社的人!”
迟幼钦闻言自然也是记起来的。
难道,那王二和这王大争的,难不成是那社长之位?
“青峰派阎青云阎掌门率青峰弟子三人到!”
知道了那是什么人,但是王二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迟幼钦几人也不会去挑事儿问什么。在这件事上,凤厘和迟幼钦是一个想法,因而,又继续给迟幼钦解释道,“这是西川青峰山的青峰派,就是之前我跟你们说的那罗石的事儿,就是他们派的事儿。那阎青云可是使得一手好剑,但是不知道他和剑修谁能耐更大。”
“道宗山彗云道长率道宗山弟子五人到……”
“道宗山在湖州以西的道宗山上,是个道家门派,都是些道姑。那彗云道长也是这些年刚起来的名人,在湖州一带,影响力不小,许多湖州人家的女儿在十岁左右都会送到道宗山修道三年,而后才觉得是留下还是下山。”
居然有人主动送女儿去当道姑……
“祁水山庄风谷四怪到……”
“这四人跟你说过就不说了。唉!我大哥来了。”
“雪山派薛阆薛掌门率雪山弟子三人到……”
“孟循义,拉住凤厘!”
迟幼钦话音一落,孟循义赶忙抱住一个劲儿想要跳离主台的凤厘。回头看着凤厘那急不可耐的模样,迟幼钦是一点不指望这见了大哥忘了恩人的凤厘给自己当解说员了。
这雪山派,难道是来自北面雪山?
打眼望去,虽看不清那薛掌门的容颜,可那人面上白胡子飘飘,步履轻盈,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也无怪会有宫承珏这样的少年英雄。
只是,那宫承珏少了点辨识。比如挡住拦着自己跟凤厘算账!
那入口处的两个西秦弟子硬生生喊了半个时辰,才将来人一一报完。待众人落座,这主座却还是缺了两个空位,真不知那陆宸干嘛去了。
还有那鸠公子皇甫懿身旁,应该是那医公子的位置了,可是,这两人却迟迟不来……
真是傲!
但那上首座上的韩振华韩庄主却好像对此习以为常,待大众落座,时辰一到,便起身站到主棚之前,环虚四周,而后凝气拱手喊道,“诸位豪杰。”
众人闻声便止了私语,转眸看向主棚之下的韩震。
待收到众人的目光之后,韩震才收了手,负背说道,“诸位豪杰,赏光来韩某的西秦山庄参加此十年一举的武林大会,韩某深感荣幸。韩某人更感荣幸的,是江湖三公子和十六爷之弟,游十七,十七爷也莅临西秦山庄!”
“韩庄主,那十七爷和鸠公子咱们是见着了,可醉公子和医公子,怎地还不现身啊?!”
“陈帮主,醉公子与医公子稍后便到。”
这韩震话音刚落,那入口处的西秦山庄弟子便大声报说,“醉公子,医公子,到……”
众人闻声便一道将目光聚到了那入口之处,只见拾级而上的二人,一人红衣似血,一人白衣胜雪。前者红颜妩媚,墨发散束身后,手中,持着一只精巧眩光的玉壶,内里的酒,迎着白日,竟能看得痕迹。后者清冷明目,墨发高束,白玉为冠。白衣偏偏,无风自飘。
如此人,谓之仙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二人领着各自身后的二红二白驾风盈步,散去周边投来的各种目光,直直都到那主台,朝着那韩震颔首一礼,那医公子便领着自己的两白衣童子坐到鸠公子那侧余下的空座。
而陆宸,则轻捋额前散发,对那韩震娆媚说道,“本少确认醉仙酒,因而迟延,望韩庄主见谅。此外,十六爷作为赔礼的‘醉生梦死’,已派了本少醉仙居的人交给了庄主夫人。”
这陆宸绝对是故意的!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把这私事儿都说了出来……
绝对是想挑起江湖风波!居心不良!
暗自对着陆宸鄙夷一番,迟幼钦却还是继续拿着茶盖轻刮杯口。不过,扫眼这三人,还当真是二红二黑二白,这才是标配啊!
再看自己这方的情景,当真是冷三色……
“醉公子大义,韩某谢了。”
陆宸闻言媚笑颔首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两红衣婢女,在迟幼钦左手余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