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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梦里的景物虽然在醒过来的时候便不再有任何记忆。
但那种脱力感还是深切地感受到了。
在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只是这一次在梦中,也是一如既往地给他一种“九死一生”的感觉。
门外响起敲击的声音。
是有人一大早便开始叩门,再加上从外面传来的应和声,他便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
慕青元是天祺书院三弟子。
虽说他嗜书如命,但也不妨碍他是一个有钱人——作为一位天才,就算本身没有任何赚钱的本事,身上的钱也不会少。
他有一座别院,就坐落在天祺书院不远处。
在陈元他们到达的时候,便早已有天祺书院的两位长老恭候多时,见了陈元等人,便是微微行礼。
口称大人。
“里面的东西……没有动过吧?”
虽然早就知道不会有人去动这里面的物件。
而且方才粗略看了一遍,整座宅邸四周的阵法也没有强行破开的痕迹。
也就是说——除非是已经死去的那位慕青元亲自动手,要不然至今为止,都不曾有任何人从那扇门出入。
两位长老闻言,却是猛地摇头。
其中一位稍微年长一些的长老连连苦笑。
“我们哪里敢动里面的东西,捕头大人说笑了。”
“那就好……陈捕快,又要麻烦你了,尽可能不要破坏这里的阵法,将这扇门打开。”
苏莫云的指示自然是毋庸置疑。
自从知道陈元在阵法一道上“略知一二”之后,凡是有关于阵法一道的案子,苏莫云都会带着陈元。
而大大小小的案子中的表现也确实证明了苏莫云的眼光并没有看错。
陈元对于阵法一道,起码在她率领下的一帮子人里面,绝对是最强的。
“是。”
破解布置在这座宅邸四周的阵法相对而言不难。
若是只将这一片区域的阵法单独拿出来的话,解开它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
但这并不代表整个白玉京所有宅邸的阵法都可以如此破解,毕竟现在面前的宅邸有些特殊——它是作为某个案件的证据,所以破除阵法之前,首先已经得到了监天司高层的许可,在破除阵法的过程中不会触发任何警示机制。
在灵气走向中寻找到阵眼,通过截断阵眼的灵气来使得阵法衰竭,最后只需要将最关键的阵枢用微小的灵气破坏掉——成了!
陈元的手指在虚空中不断勾画着。
一道道天地灵气化作符文落在面前的门扉上。
紧随着门扉上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断裂开来。
随后。
这扇紧闭的门便打开了。
“你们两个守在这里,你们几个在四周严加看守,莫要让任何生灵出入……两位长老还请随我一道进来,到时候也许我有问题要问你们,还有陈捕快……你也跟过来吧,里面说不定还有阵法。”
苏莫云将在场所有人的分工都指示了一遍后,便带着陈元几人走入了这座宅邸。
……
这里就是那位慕青元的宅邸。
从走进来的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有一条蜿蜒小径直接从门口穿过去,直达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小屋。
这四周的树都是桃树。
可惜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树上的枝叶倒是茂盛,将天光斑驳地分散开,落在地上。
而且此地天地灵气汇聚。
毫无私心地说,这里确实是适合修道者生活的一处福地。
不。
不仅仅是修道者。
倘若是凡人在这里生活,身体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改观。
只是不知为何,在踏入这座宅邸的瞬间,陈元总觉得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那种烦躁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就像是……对,就像是每天夜里的梦境。
从梦境中醒来的时候虽然不记得梦中发生了什么。
但总会有一种脱力、烦躁的感觉覆盖全身。
而在这里,他有了相同的感觉。
“这是什么?”
走在最前方的苏莫云一声低呼。
从手里取出一卷丝帕,裹着一只手,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一页纸。
那是对天祺书院弟子来说很普通的一页纸。
纸张是新的。
因为这张纸上面有独属于天祺书院的编号。
“这是我们天祺书院专门供给给学生们的纸,每一张纸都被我们做了编号的……因为这种纸不允许流通入天祺书院以外的地方,所以这一块我们管得比较严格。”
其中一个长老如此解释。
他说根据这张纸上的编号来看,生产出这张纸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月。
“不过这张纸上面写的内容嘛……实在是抱歉,我们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孩子原本性格开朗,但一百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就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起来我们已经有一百年的时间没有和他好好谈谈了,唉……”
“一百年前……据说这位慕青元一百年前和人一起去某处遗迹探险,不知道长老可知晓其中的内情?”
陈元走到苏莫云身侧,看了一眼那张纸后。
忽地询问一声。
但两位长老只是茫然地摇头,看来对那件事情也是知之甚少。
“看来……只好继续看下去了……”
陈元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屋。
心里的那种燥热感越来越强烈。
那张纸上的字。
每一个字中都带着一股凄凉的意蕴。
那是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拥有成仙资格的修道者写下来的字。
足以让看到它的人感同身受书写之人的心境。
但是……
那一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
——不成双,毋宁死。
——在记录里面可从没写过慕青元有什么喜欢的人啊?
而继续朝里走。
让他更加震撼的东西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树林之间有竹亭,内有一张石桌,上面还摆着一盘围棋的残局——残局是两人对弈,因为石桌两边都放着一个茶盅。
里面赫然倒了茶水。
通往竹亭的小径末端,分明摆放了两双鞋子。
对弈是一件雅事,脱靴正冠对于书院里的学生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
唯一不正常的却是——那两双鞋子,竟然是一男一女。
其中一双,赫然是一位女子的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