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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桥弓——许言的治疗方法。
推桥弓是中医传统推拿手法的一种操作,其针对的是肝阳上亢之证。按中医理论来说,这一手法是在胆经循行路线上操作,肝胆互为表里,所以能抑制肝阳。
而根据现代医学的理论,则是因为这一手法的操作部位,下面有颈动脉窦的存在,刺激可以起到降血压的作用。
把腿上的脑袋微微右偏,露出左侧颈部。许言伸出中、食两根手指,指腹贴向了老人的耳后。轻轻用力下压,两指顺势缓缓推向锁骨上窝——缺盆穴的位置。如此循环往复,连续操作了十数次,许言又把老人的头偏向了左边。
刚才的整个过程就两分钟左右,许言的一系列动作也是行云流水,娴熟无比。不过,身旁的少女和周围的乘客,都已经满脸懵逼了,“这小子在搞什么?”所有人心中都冒起了问号。
想到一开始无人理睬的情景,女孩止住了想要叫停许言的冲动。“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刘若雅心中暗暗说了一句。
其他人什么反应,许言没空去管。不过,继续在老人颈部重复刚才操作的同时,倒是抬头望了刘若雅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身上有针吗?”
可能他的思维实在有点异于常人,接连几次的开口,都让女孩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没有。”愣了一下,女孩赶紧回答。跟着,还颇为紧张地问了一句,“有...有什么用吗。”
“救你爷爷。”头也不回地吐了两个字,许言就没再出声。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身前的老人那里。经过一番折腾,老人的脉搏跳动平缓了很多,呼吸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急促。但是,却还是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所以许言才想找根针,进一步进行救治。
不过,他的回答却是又把刘若雅给噎住了。“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救人。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能是找根针来绣花吗。我想问的是,你要怎么做。这都听不明白,这个人,怕不是傻的吧。”
心里虽然满满都是对许言的吐槽,可现在自己还求着人家,这让刘若雅不敢有一点脾气。“你等下,我找找.....这,这个可以吗?”说话间,女孩浑身上下一阵摸索,最后举着一根银质的耳针递向许言。
“将就吧....”瞟了瞟耳针的长度,许言满脸木然地接了过去。
许言的动作让刘若雅刚松口气,接着的一句话,又让她险些抓狂。
“再给我个打火机。”这次都不问有没有,许言直接开口要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说话的时候,他动作也没停下。站起身来,走到老人脚边,把鞋袜都给老人脱了下来。
“我!!!”许言的神情和话语,让刘若雅的大小姐脾气有些要压不住了。她现在很想朝许言大喊一句“没有”。不过,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爷爷,话到嘴边还是又憋了回去。只能委屈巴巴地说了句,“我找找。”就转身去翻随身带着的背包了。
可是,不论刘若雅还是刘秉和,两人都不是烟民。翻寻了一遍,一无所获的女孩在心底狠狠地骂了几句“死面瘫怪”,还是只能望向许言,想问问他,没有打火机该怎么办。
还没等她开口,刚才的胖子竟然又说话了,“来,小姑娘,我这有个打火机,拿去吧。嘿嘿,我倒想看看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说着,朝她递了一个打火机过来。
这个时候,刘若雅也心情计较刚才的事了。连声谢谢着,伸手接过打火机,将之递到了许言手里。
一言不发地接过火机,许言开始给手中的耳针消毒。这根耳针,是刘若雅上午逛街时才买的,还没来得及戴过这也让交叉感染的风险降低了不少。
大概烧了有半分钟,看到耳针的尖端开始发亮,手指捏住的尾部也开始微微有些发烫,他才熄灭了火机。
将老人的脚掌抬起。等到烧红的耳针,温度慢慢降回常温,许言对着老人太冲穴的位置,迅速刺了出去。耳针一刺即收,出针的同时,一颗血珠也顺着针眼钻了出来。接着,他又在另一只脚重复了刚才的操作。
“纸。”没人搭理,他只好又重复了一句,“卫生纸。”
刘若雅被许言刚才一连串的快速动作吓了一跳,等第二次声音响起,她才反应过来——“面瘫怪”是在对自己说话。看到爷爷冒着血珠的双脚,这下她也来不及吐槽了,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朝许言递了过去。
接过纸巾,许言仿佛嫌老人出血还不够多,就又在针眼附近挤压了数下。等到血珠在两边脚背都汇聚成了大大的一滴,他才将之擦去。最后,才用手中的纸巾轻轻按压针孔,给老人止住了血。
又检查了一遍老人的情况,确认他的呼吸和脉搏都已经趋于平稳,许言才从过道里站起身来。
“好了,扶起来吧。”一边敲打着蹲麻的双腿,许言把手里捏着的打火机和纸巾,一并递向女孩。然后,朝着自己的座位走了回去。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嘴巴都已经张开了一半,正准备问些什么的刘若雅。
许言的无视,让刘若雅对他之前堆积的所有不满,一下全部爆发了出来。“喂喂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还懂不懂礼貌啊。而且,我爷爷都还没醒呢,哪里就好啦。”一边喊着,抬脚就准备朝许言追过去。
可一步没迈出去,又想起还躺在过道上的爷爷,她只能又无奈地退了回来。决定,还是先听许言的,把爷爷扶起来再说。
刘若雅刚消停了,有人又来劲了,“诶,诶,诶......大家看看,我就说这人靠不住吧。折腾这么半天,又是乱按,又是放血的,现在人还没醒呢,就给人家说已经治好了。这种人,就算以后当了医生,那也是草菅人命的那种。你们说,现在医患关系为什么那么恶劣......”就在胖子正准备义正言辞好好讨伐许言一番的时候,一声轻咳却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咳咳咳......”刘秉和也有些后怕。本来是想教训孙女,结果话没说几句,自己反而被气晕了,看来自己这个急脾气,以后是得改改了。
“爷爷,你醒啦!看来那个面瘫还有点本事。你别生我的气,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不再气你了。”看到爷爷苏醒,刘若雅悬着半天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欢呼声夹杂着吐槽和保证瞬间脱口而出。
听到女孩的欢呼,车里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乘客都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胖子。
哪怕脸皮再厚,被这么当面打脸,也会有些不适。胖子脸色一红,火机也没再要,灰溜溜地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刚醒过来的刘秉和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古怪气氛,倒是孙女的话,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面瘫怪。爷爷没生你的气,给爷爷说说,是谁把我救醒过来的。”
“哼...还能有谁,一个面瘫怪。”刘若雅没好气地回答道。
看到爷爷的眼睛瞪向自己,刘若雅脑袋一偏就准备装没看见。可是,一想到他被自己气晕,才刚刚苏醒过来,不能再受刺激。她只好又转回头,讲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