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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周,许言终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校园。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回想过去两周发生的事情,他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然,这倒不是指他和敖飞拼命的经历,真正让许言有些不堪回首的,是他上两周在医院的生活。
那天早上,许言醒过来之后。张磊陪了他一上午,当天下午就又赶回了学校。因为他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帮许言和李倩请假。没错,过去的一周都是李倩在医院照顾许言。
起初,李倩的外公也去过医院几次。对于来打听自己女儿病因的老人,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许言只能用删减版的故事糊弄了他。但尽管如此,许言一番有理有据的卦象分析,依然让有些迷信的老人听得叹为观止,也相信了他“高人”的身份。其后几次,老人基本都是去拉着许言闲聊。但每次的目光,都看得人有点心底发毛,逼得许言最后不得不以休息的借口躲过去。
除了老人,更让许言招架不住的还是李倩。这段时间里,她对许言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面面俱到。小到端茶倒水,大到喂饭擦汗,只要能帮忙,就决不让许言自己动手,就差把许言给供了起来。但也正是这种周到,更让许言有点难以适应。所以,当医生今天早上说可以出院,他现在中午就已在站在了学校门口。
还没等许言好好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旁边的一个声音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许言,快走吧。我们先去吃饭,然后还能赶上下午的实验课。”说着,也不等他反应,就拉着他走向了食堂。
“哎...”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他还是只能顺从地跟上了李倩的脚步。
“喂,许小子,你不喜欢这丫头?”许言心意一动,立刻有人接过了话茬,“我看这姑娘挺好的啊,人长得漂亮,对你又好。就你这冷冰冰的样子,人家能看上你,你就烧高香吧。”见许言没搭理自己,敖飞又接着开口道:“小子,你不会还在生气吧?我不就是稍微骗了你一下吗,你不至于这么大的气性吧。”等了半天,许言还是没有开口,敖飞也终于消停下来,跑去睡觉恢复了。
其实许言之所以不愿意搭理敖飞,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他发现,这条蛟灵和王磊很像,你越理它,它越来劲。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以对,让它自己说一会儿。觉得没劲了,它自己就会消停。至于它说骗了许言,是指关于“卦心”、“卦池”的那件事情。
那天许言第一次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被敖飞以休息的借口躲了过去。其后多次问起,它也都以各种理由岔开了话题。直到两天前,被问得实在躲不过了,才只好承认,其实它也只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名称。至于具体情况,它就无从得知了。之所以一直避而不谈,是因为当初为了诓许言说出卜算结果,它信誓旦旦地装过高人,现在承认不知道,实在有点拉不下脸。
对此,许言也有些无可奈何。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计划,那就是去向刘秉和打听。
许言心里明白,这趟蒙阳县之行,最后之所以能有惊无险,解决敖飞这个大麻烦,完全是得益于刘秉和那三枚古币上的卦气。所以,既然老人送出的古币上都能有如此浓厚的卦气,那说明他对占卜一道一定也颇有心得。既如此,对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应该也能有所解答。
就在许言还想着,多久去找刘秉和方便的时候,李倩已经端着两个餐盘坐到他的对前,“许言,你肩膀上的伤,还要每天换药。你自己不方便,要不要我帮你.....”
“我让王磊帮我换。”没等女孩说完,许言赶紧开口打断道。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他现在是真的有了切身体会。
见许言拒绝,李倩一想也觉得,自己一个女生去帮忙换药,有点不太合适。只好换了个话题,“那下午的课呢,你的手做实验可能也不太方便,要不我们一起做?”
“不用了,我下午有点私事要办,让王磊先帮我请假吧。”许言又是拒绝道。他已经决定吃完饭就去找刘秉和,就算不为解惑,也为了先躲躲李倩。
“哦......那好吧。”既然他这么说了,李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颇为失落地回应了一句。
好不容易说服突然又想跟着自己的李倩,许言才摸出身上的名片看了一眼,然后朝学校外走去。
其实,许言虽然情感方面的反应比较迟钝,但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还是能察觉到李倩对他的异样情愫。他心里也明白,确如敖飞所说,李倩很漂亮,能喜欢自己,是自己的福分。但无奈心中始终还是只是将她当做普通朋友,而兴不起其他想法。所以,他现在只能尽量与女孩保持距离,好让她早日明白自己的想法。
依着名片上的地址,许言所要去的地方,其实就在他自己的学校附近。然而他实在很少出门,对周围不太熟悉。所以一路走走问问,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在一条古玩街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抬头看着自己身前的店铺,许言停住了脚步。在周围的一片仿古建筑中,面前的这座两层小楼并不显眼。店铺正门顶上,横挂着一块半大的招牌,上书“玄心阁”三个古体篆字。店门口挂着竹帘,站在门外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看了看门牌,确定地址无误后,他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随便看。”刚一进门,一个女声先响了起来。看着身前笑语盈盈的女孩,许言也没答话,只是缓缓开口说道,“我找刘秉和老先生,请问他在吗?”
许言的话也让女孩一愣,心说,“以往找刘老的,不是奇装异服的和尚老道,就是大腹便便的有钱人,今天怎么又来了个冷冰冰的年轻人?”不过,虽然心中奇怪,她还是马上礼貌地问道:“请问先生贵姓?”
“许。”许言答道。
“好,许先生稍等。”说完,女孩就转身朝楼上走去。
这时候许言才打量起了店里的环境。这里的装潢和一般的古玩店区别不大,都是走的古朴风格。旁边的柜台里,除了不知真假的古董,更多的还是一些文玩饰品。店铺的生意应该不是很好,除了许言,就没有了其他客人。
正当许言还在观察周围时,伴随着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喂,面瘫怪。上楼来吧。”
紧跟着这个声音,刚刚上楼的女孩才跑到许言身前,急忙开口解释道:“许先生,刘老正在接待客人。他请你上楼稍等一会儿。”
朝身前的女孩微微点头示意,许言抬头看向了楼梯上的刘若雅。略带疑惑地开口道:“什么面瘫怪?”不过,刘若雅却没搭理他,重重“哼”了一声,直接扭头转回了楼上。看到她的反应,许言也没多说什么,默默跟着上了楼。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和刘若雅两人相对无言,等了约摸有十多分钟,他才看到对面的房门打开。接着,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跟着刘秉和,走出门来。一边出门,许言还依稀听到他口中说着一些,诸如“大师”、“未卜先知”“必有重谢”之类的词语。
将自己的顾客送出门,刘秉和才进到了许言所在房间,率先开口道:“哈哈,许小友,久等了。上次匆匆一别,我一直感叹,没来得及好好答谢你的救命之恩。今天小友登门,我终于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了。”
对于刘秉和的客套,许言实在有点不习惯,不过他还是开口道:“上次您送我的钱币已经很贵重了。另外,晚辈今天登门,实际上也是有事相求。”
他的话音刚落,刘若雅也在旁边说道:“对啊,爷爷。干嘛和他那么客气,你都把最喜欢的古币送给他了。而且你看,他自己也说了,是来求您的。”
“小雅,住嘴。”呵斥孙女了一声,刘秉和也有些无奈。他的这个孙女,虽然被他从小惯得有些娇蛮任性,但却还是能明白事理的。偏偏一遇上许言,就好像见到了天敌,一定要争锋相对。整了整心神,他才对许言说道:“说求就言重了。既然小友信得过老夫,那有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帮忙。”
“谢谢。”先谢过老人,许言才试探着开口道:“前辈是卦师?”
对于许言的问题,刘秉和仿佛早有预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不过他却也没有立即回答许言,反而是又问道,“小友从哪里看出来的?”
“古币上的卦气。”许言干脆地说道。
“呵呵,没错。老朽的确算是一个卦师。”听到许言的回答,老人也没再隐瞒。说完又开口道:“小友今天所求之事,与卦师有关?”
“对。我是想向前辈请教,关于‘卦心’、‘卦池’的问题。”许言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