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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球内。
吸收久久无果,尽管实力在迅速增长,许言的心底还是渐渐升起一丝不妙。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按紫色雾气的量,非把他给撑爆不可。但是,眼前除了继续吸收,他也没有了其他更好的办法。
无奈,哪怕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饮鸩止渴,他也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突然,圆球空间的屏障猛地一震,响起一声“哗啦”的破裂之声。
紧接着,一个颇感意外的声音传来,“嘿,有点儿意思。区区卦池境界,识海中居然还别有洞天,不愧是......”
不知道什么原因,来人的话说了一半就突然打住,硬生生转移了话题,“照你这么磨磨蹭蹭,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虽然小爷我是被逼着来的,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让我来帮你一把吧!”说到最后一个字,对方的音调猛地拔高了好几度。
虽然许言此刻正专心吸收卦气,无法看见对方的动作,但他的心底陡然出现了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还没有等他细细思量这种感觉的源头,突然,原本乖乖等着被吸收的紫色卦气,瞬间狂暴了。
也不知道许宾白施展了什么手段,缓缓绕行在圆球内的卦气,仿佛被飓风吹动,开始极速流动,搅动着整个圆球内部,响起了阵阵“呼呼”的风声。
半空中,许宾白负手站立,周围的狂风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连衣带都无法吹动。
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好像觉得还不太满意,背负的右手,伸前朝许言盘腿的方向一指。漫无目的疯狂游荡的卦气,一下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纷纷掉头,朝着许言冲了过去。
无妄之灾,从天而降。
如果说一开始吸收的卦气犹如涓涓细流,令人怡然自得。那现在的情况,就如同是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疯狂的卦气巨量涌入身体,许言感觉自己纤细狭窄的经脉,瞬间被拉扯拓宽成阳关大道。后来的卦气,肆无忌惮沿着前辈的脚步前行,浩浩荡荡沿着十二正经和督任二脉绕行一圈,然后归于脐下丹田,散于四肢百骸,藏于周身窍穴之中。
许言的意识体越发凝练,不再透明模糊,逐渐显露出了清晰的面容。
卦气还没有停止,许言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撑裂,撕裂的疼痛,深入灵魂,让他不自觉地发出了阵阵低吟。
半空中的许宾白,对此毫无所觉,手上动作再变,涌动的卦气,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啪啪啪...”
接连不断的脆响响起,许言不知道是身体的肌肉断裂发出,还是意识体破裂造成。他只知道,自己仿佛随时都会失去意识,晕死过去。但每当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就会有一道外来气机注入,像是一剂强心针,拼命透支着他的毅力。不用说,这也是许宾白在帮他强行续命。
所幸,这种痛苦并没有一直持续。
卦气还在继续涌入,但它们也知道当前的身体已经无法撑大,既然如此,那就朝外散发吧。
卦气在体内绕行一圈,最终又开始布散出体表。盈盈紫光,从三百六十二个经穴当中冒出,与意识体外盘旋的卦池遥相呼应。
丝丝缕缕的紫气,从窍穴,毛孔,意识体碎裂的缝隙,喷薄而出,汇向早已饥渴难耐的巨大卦池。
撕裂的疼痛,陡然消失,许言轻舒了一口长气。
然而,他并没有轻松多久,同样的难题再次降临。
卦池并非无底洞,经历过初时吸收卦气的喜悦后,它也快被填满了。
卦气不断涌进,卦池四周围绕的八卦之形接连亮起,最终,先天八卦图案凝结成型,透露出古朴玄秘的气息。许言的修为大跨一步,迈入卦池圆满境界。
唯一的缺憾就是,八卦图形虽成,却是有形无神,毫无天地灵动之色。而卦师之后的修炼,就是先得证本心,沟通天地,确立卦心。其后依次点亮八卦,得入先天卦图之境。
挑眉瞥了一眼已经吞不下更多卦气的许言,许宾白没好气道:“这么一点东西都吃不完,你小子真是太差劲了。和你爸一样没有前途,完全不能和天资卓越的小爷我,相提并论。”
当然,最后这些话他还是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不然被他那个“没前途”的的大哥听去,少不了又是一段胖揍。
牢骚发完,眼前的情况他总还要解决,否则昆仑仙山,他就别想再回去了。毕竟实力不如人,该低头就得低头,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想了想,脑袋一拍,计上心来。
他的双手凭空一挥,衣袍无风自动,宛如一个暴风眼,周围涌向许言的卦气猛地一顿,然后纷纷转向,朝他汇聚过来。
此时卦气的速度,较之刚才,又快了不止几分。包裹圆球的卦气一扫而空,整个圆球内为之有亮,露出了外面目瞪口呆的敖飞身影。
许宾白脸色不变,双掌平伸,掌心对举,汹涌而来的卦气,统统被双掌吸收,不断浓缩,最终变成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悬浮在掌心中间。
满意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许宾白大袖一挥,紫色水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飞到许言的身旁,安静漂浮在卦池上空,缓缓沉浮,人畜无害。
阻挡自己的紫色雾气终于消失,敖飞做了半天思想斗争,鼓起勇气飞进圆球,乖巧地呆在许宾白侧后方,小心翼翼道:“前辈,小许子这是没事了吗?”
许宾白也没回头,大大咧咧道:“你是在看不起我吗?这么点小事,有小爷我亲自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能出什么事情?”
敖飞头上冷汗一冒,心道这人吹起牛来,比自己还不靠谱。口中连道几声不敢,赶紧扭头看向了盘腿静坐的许言。
不知道是被两人惊动,还是已经吸收完体内卦气,闭目良久的许言,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