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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小户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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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虽是富农,日子过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比起陆家是差远了。。

    况且张柳儿不比陆晚是家里的独女,她兄弟姐妹多,她上有三个哥哥,下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她虽因长得漂亮,嘴巴甜,比妹妹张荷儿受宠于张父张母,但怎么也越不过传宗接代的儿子,顶多就是不让她下地,少分担一些家里的活计而已。

    她和徐生的婚事,两家各有算计。

    张父张母生有一双富贵眼,不然前世也不会把女儿嫁给和张父年纪差不多的富商做小妾,已经开始盘算要问徐生要多少聘礼了。就他们看来,徐生是秀才公这聘礼怎么也不能少,不然多丢人,况且张柳儿肚子里还怀着徐家的骨肉。

    而徐家这边,不管是徐生还是徐母都盘算着张柳儿能带来多少嫁妆,要知道当初陆晚的嫁妆可足足有二十台。徐母更觉得她儿子是秀才公这媳妇的嫁妆,可不能少。

    且没了陆家的支持,来年儿子去江城参加府试,还要张家支援,嫁妆少了可不行。

    因这个缘故,两家在婚事上起了争执。

    张父张母狮子大开口,要求徐家给三十两银子的聘礼。徐家的条件本就不好,先前全靠陆家支援,才有那样的好日子过,徐母知道张家要三十两银子,一下就炸毛了,死活不愿意。

    农家娶个媳妇,最多十两银子,她张家倒好,卖女儿呢。张嘴就要三十两,当年她张家娶自己女儿时,给的聘礼也才不过八两银子。

    基于这一点徐母宁愿不要这个儿媳妇,也不愿意给。

    要知道她手里头也就这么棺材本,她才舍不得。便一口拒绝了张家的要求,放话说聘礼最多也只给八两,爱要不要。徐母某方面来说也是精明,她笃定,张家一定会同意,毕竟张柳儿肚子里可已经有了她徐家的孩子,除了嫁给生儿外,她还能嫁给谁。

    反正该着急的不是她。

    张柳儿虽不满意徐母的小气,但心里念着徐生明年会成为举人老爷,撒娇缠磨,好不容易才让张父张母点头同意。

    不过张父和张母见徐家这样小气,女儿也向着外人,心里也憋着气,因而在给张柳儿办嫁妆时,本就没打算给多少。这时更不上心,把家里的一个木箱子重新刷了面,把张柳儿在家一应的旧衣服装进去,徐家送来的聘礼中有三尺红布便做了一身新衣,两双鞋子并几双鞋垫,便也齐全了。

    至于徐家给的八两聘礼,他们自是收起来了。没给张柳儿压箱底的钱,至于张柳儿,这段时间他从徐生手里哄骗了十多两银子,并且也坚定的认为徐生能成为举人老爷,到时候有的是人奉上大把银子。

    便也没提这事。

    因张柳儿怀孕,这婚期自然订的急,下聘十天后,便成婚了。

    婚礼办的也简陋,徐生雇了一辆牛车,把穿着大红嫁衣的张柳儿接到县城的宅子里,拜了天地,就算是已经礼成。

    张柳儿对此自然不满的很,她本就是个虚荣的很,期待已久的婚礼居然如此简陋。

    但却被徐生的花言巧语哄住,说是她怀了孩子,不易操劳。让她放心云云,等来日中了举,一定会好好补偿她。要说张柳儿也是历经过富贵宅斗的人,不该如此轻易就被哄住,但徐生说着话时还把一根精巧的银簪子插在张柳儿头上。

    这根银簪子就是用从张柳儿那里要来的二两银子买来的。

    张柳儿喜不自禁,思索一下,觉得徐生说的也对,她如今有了身孕,不易劳累。况且如今受点委屈,来日等徐生中了举,自然也会多补偿自己一些。

    便也就不再计较了。

    只是她不计较,并不代表徐母不计较。

    徐母一见张柳儿的嫁妆就只有一个木箱子,里面更没有值钱东西,就只有一些旧衣服,当下就气炸了。再想到陆晚的嫁妆,满满当当二十台,光压箱底的银子就足有六十两。

    对张柳儿更不满了。

    不过念着张柳儿肚子里的孩子,倒也隐忍不发。

    成婚后,徐生便把所有经历都放到读书上。徐母和张柳儿成了婆媳,倒是没有以前的和乐,生出了不少的摩擦,不过有徐生从中调和,徐母看在张柳儿日渐大起来的肚子份上,多有忍让。只是没了陆家银钱的支持,他们的生活水平骤然下降了一大截。

    张柳儿虽不满,但想着只要等到徐生考上举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只当是幸福前的小磨难罢了。没道理陆晚能忍受,她不行。

    如此,这段时间徐家的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至于巷子里的其他家,虽对徐生咋然和离,又娶了新妇,心有些嘀咕之语。但总归只是些闲言碎语,因徐生把所有心思都放到读书上,张柳儿因怀孕不常出门,徐母更是忙着照顾儿子,照顾怀孕的儿媳,更没什么时间出门。自然听不到,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众人念叨了一段时间,便也就过去。

    夏去秋到,时间飞快,阿晚已经被陆母拘在家中整整三个月没出门。

    这让即便不爱热闹的阿晚也有点受不住。

    不过好在阿晚知道陆母也是为了她好,虽想要出去逛逛,他来到这里三个月有余,只在第一天时出去略逛了一下。只是别说陆母不同意,就是陆父也有点不赞同,不过陆父也安慰阿晚说,等他们去了江城就可以放她出去逛逛了。

    为此,阿晚心里即便不情愿,也只能忍耐下来。

    因为是打算就此在江城定居下来,在这里的铺面和院子,变打算卖掉。这事不能心急,不然容易被压价。

    一直到晚秋时,陆家门外的枫树上的叶子彻底变红,他们一家才出发往江城而去。

    江城是丰州的州都,热闹繁华之处并不是区区一个灵水县能比。

    既然决定要在江城定居,陆父自然已经做好一应的准备,甚至院子也已经置办好。在南城的福双巷,是个二进的院子,虽比不得他们在灵水县的家大,不过他们一家三口住却已经足够了。

    陆母虽性子柔弱,但整理家务也是一把手。顾婆子更不用说,虽已经上了年纪,但手脚却极为麻利。两人只用了半天时间,便已经把院子收拾的七七八八。等再稍添一些东西,也就妥当了。

    至于陆父的话,他更忙,早出晚归。在他们举家迁过来前,他已经自己几次过来,也已经盘好一个铺子,想尽早把铺子给张罗起来。

    家里虽有些积蓄,但总不能座山吃空。

    阿晚成了家里最闲的一个。

    因而,闲来无事的阿晚很快就把福双巷给摸熟。

    在和徐生和离时,她就已经想好所有的事情。这辈子她是不打算再嫁,不过看陆父和陆母未必会同意,特别是陆母。但她相信这并不是问题,等过段时间,她会到养生堂抱养一个孩子,这样陆父陆母有了精神的寄托,劝说他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阿晚也开始跟着陆父学做生意,立志要接掌陆父的衣钵,成为一名布庄娘子。

    为此,陆母是强烈反对的,在她的观念里,女儿家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抛头露面,那是男人才做的事情,不然就有违妇德。阿晚知道陆母这种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想要改变是不可能,而她也没打算让陆母改,其实不单单是陆母,这个时代多半女子都是这样认为。

    所幸陆父性子开明,因而陆母的意见并不重要,只要陆父同意就没问题了。

    陆父起先也不同意,但和陆母所想不同,他是怕女儿辛苦,要知道做布庄娘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他也经不住阿晚的缠磨,同意她一试,却没想女儿倒给了她意外之喜,口齿伶俐,八面玲珑,在人情往来上更是只需稍加点拨,便通透非常。

    这让陆父十二分满意,只觉得自己后继有人,收起最一开始的玩笑心,开始手把手的教导起阿晚来。

    阿晚生平没多少爱好,最喜的便是钱,对一应赚钱的事都很感兴趣。陆父既然愿意倾囊相授,她自然也愿意学。

    虽然不管赚的再多,等她离开一分也拿不走,但她享受的是赚钱的过程,能让她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