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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不甚起眼的青布马车, 驶入林州州府内。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 停在南城的一个小院子前, 周围的人家看到马车, 不由的就停下脚步,面上露出一丝好奇之意。他们这条街的人都知道,这院子里住是谢家,子孙出息, 谢老太太的孙子中了金科探花, 如今留在京城做官,只等着那般安顿好, 便要接她们过去享福呢。
“小哥, 这家人目前不在, 若是有事要寻,可到北城杏林堂佟家。”隔壁一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才扬声开口说道。
驾车的汉子跳下来, 对着老太太抱拳, 说:“谢老夫人的提醒, 不过我们原就是这家主人。”
老太太正有些不解, 便见马车的车帘被挑开, 两个半大的少年从车上下来。打头的那个, 虽只着简单的青衣衫布,但面容清秀,气质风雅清隽,老太太和谢家做邻居也有三余年的时间, 自然认得来人,可不就是谢家的小子,那个据说中了探花的谢晚。
“谢家小子,你回来了。”老太太倒是吃了一惊。
阿晚看了老人一眼,温言一笑:“是啊。”
老太太当即笑了笑:“若是你奶奶和伯娘知道你回来,定然欢喜极了。”
“嗯,我稍后就过去接她们回来。”谢晚看着院子,也知道家里多半许久没有住人,毕竟他离开州府时,便已经和谢苗说好,让她把谢奶奶和谢大伯母暂时接过去。
他回来,并没有和她们说。
随后阿晚回到家里,院子里虽然干净,但也冷清的很,一看便知道许久没人住。
“顺子,你留下来把行礼和家里给打扫一番,我和大福到北城去去奶奶和伯娘回来。”阿晚开口对身后的顺子说道。
顺子立刻麻利的点头,“成,公子,交给我吧。”
阿晚又略交待两句,便和大福一起离开。
此时,杏林堂里谢奶奶和谢大伯母也边哄着谢苗的孩子边□□叨着阿晚。想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便见一不到十岁的女童跑进来,说是谢公子回来了,就在前院,少夫人让她过来喊谢奶奶和谢大伯母赶紧过去呢。
先是愣了愣,很快谢奶奶和谢大伯母就反应过来。
连忙抱着孩子就跟了过去。
果然是在前院见到了一年多未见的孙子/侄子。
“奶奶,伯娘。”阿晚对着两人长长的躬了躬身。
“猫儿,你回来了。”别看谢奶奶年岁大,但腿脚利索的很,立刻上前一步把阿晚抱在怀里,语气都有些哽咽。
阿晚笑道:“嗯,回来了。”
亲人相见,自然又是一番叙旧交谈。
片刻后,这才相互停止。
因知道阿晚还要在州府停上一段时间,谢苗倒也没有多留他们,很快便让谢奶奶和谢大伯母跟着阿晚回去,至于她们的行李,稍后她会让丫头收拾好,给送过去。
阿晚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邻里。
李家那边得了消息,谢莲高兴的就要让丫鬟准备,她也要过去。但却被李夫人给拦住:“不是我不许,只是你弟弟才回来,家里想必事情多,你大着肚子,去了还要顾着你,没得麻烦。不若等明日里,一则他们也安顿下来,二则良才那边也有了时间。”
“还是娘你想的周到。”谢莲听了李夫人的话,连连点头应答下来。
李夫人见谢莲这般,心下对这个儿媳妇更是满意不止。
阿晚回到家里,自是一番忙碌和整顿不提,次日又见了两个姐姐和姐夫等为数不多的亲人,再然后也到文大人那里拜会一回。
文大人看着阿晚,心里颇有感叹,虽然第一次见到谢晚他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人物,日后必定有大出息。所以才会请他做儿子的夫子,倒是没想到他比自己想的更出色一些,十七岁的少年探花郎,前途怎么也不会太差。
“奶,伯娘,我这次回来是特意接你们到京城的。”更重要的也是想和周家做个了断,日后便不再说他们的事情,不然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谢奶奶当即笑开花,“成,猫儿去哪我就跟着去。”她就这么一个孙子,不跟他跟谁?
倒是谢大伯母有些犹豫,按侄子的话,她们这一走就要好几年没办法回来,她舍不得两个女儿,尤其是苗儿的孩子还太小,又没个婆婆帮衬,莲儿也又怀孕。
这要她一走几年,她实在舍不得。
对此,阿晚倒也没有勉强。
她很能明白谢大伯母的顾虑,毕竟谢莲和谢苗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舍不得也很正常。
思索了好几日的时间,谢大伯母还是决定跟阿晚一起走,莲儿和苗儿虽说是她亲生的不假,但到底都已经嫁人,她这么一直跟着住也不像样。况且到底不是自己家里,她住的也不自在。
婆婆说的对,这猫儿的婚事也没着落,到时候可还要她这个做伯娘的张罗呢。
“伯娘,您也不用担心。等过几年,说不得我会被调回来呢。”阿晚安慰谢大伯母说道。
谢大伯母听了这话,心里的郁闷倒是去了不少。
阿晚这次是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才回来,也决定要在走之前回一趟杞县老家,祭拜的同时也想把谢爷爷和谢大伯还有父母坟给修葺一下。
对此,谢奶奶和谢大伯母也都没有意见。
……
阿晚回来没两日的时间,刚好赶上三年一次的秋闱。
州府里一时人满为患,不少学子听闻阿晚回来,也都纷纷登门拜访。之所以在这个紧要关头过来,自是想要问阿晚取个经,毕竟这个可是正儿八经的一甲探花郎,他的见解想必会让他们一些不解之处茅塞顿开。
周家那边自然也听到消息。
是方晴告诉他们的,见周深发愣,便开口劝慰说:“周公子,你放心,我观谢探花…风清朗月,不是俗人。你们两家之间也算不得深仇大恨,他想必不会放在心上的。”语气微不可见的带了一丝心虚。
说实话,当初对比周深,她的首选是谢晚,本也求了长兄牵线,但长兄却说谢晚虽然和她年纪相当,但心性凉薄,她拿捏不住的。她心里自然不甘心,为此还和长兄生了好一回的气,长兄不得已,让她亲眼见了谢晚一回,这才不得不死心。退而求其次,这才选了周深。
只如今却不得不感叹,她的眼光比起长兄,果然是有所不如。
若是以往的话,周深或许能察觉到方晴的心虚,不过此时他咋然听到谢晚的消息,一时心绪有些乱,自然也就没听出来。
方晴见他这般模样,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不过面上却还是又说了一番勉力的话。
不过这话里话外,却都让周深要好好考,这次的秋闱一定要考上举人。。
这让周深压力倍增,这一年多来他算是看的分明,方晴之所以对他好,连带着也十分照顾他的家人,不是因为多喜欢他。而是当成有一种投资,毕竟方家虽然富裕不假,但却是商贾之家,有钱无权。
他肯定,若是秋闱他不中,方晴转头就会嫁给别人。
且忍耐一番,等到他成了举人或者再更进一步,要对付方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他就不用再像今日这般的被动和看人脸色。
……
“方兄,真的是好久不见。”阿晚笑吟吟的和方博打招呼说道。
方博眼睛亮了亮,面上的笑容真诚:“原是谢探花,今日真是失礼了。”说着拱了拱手。
阿晚笑道:“方兄就不要在这里取笑我。”
说起来他和方博算得上秉性相投,一番叙旧,便也说到了周深的身上。
方博看着阿晚笑的意味深长:“虽有几分才华,但心性颇为不公,又有那边目光浅短的家人拖后腿……”还有谢晚这个对他颇为有恩怨的,“…未来怕不会有什么前途可言。”他可不相信,谢晚特意赶在这个时间回来,只是为了要接家人去京城。
“是吗?”阿晚对于方博的目光视而不见,只说,“…那你可要好生劝说令妹,迷途知返,不要在这个没前途的人身上做无用功,及时止损才是道理。”
“这个是自然的。”方博看着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的阿晚,心里为周深可怜,惹上这么一个‘仇家’,他这一辈子怕不会有什么出路了。
下场说不得还会很凄惨。
方博是个精明的也是个心狠的,不然也坐不稳这方家继承人的位置。
所以他在听到周深因被其母的‘好心’所累,再一次错过这次秋闱后,眉头轻挑一下,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让人把方晴叫过来,只说一句,“周深已经不成,你的年纪也等不了,弃了吧。”
方晴也早有这个打算,当即点头同意:“知道了。”
方晴的行动力也是杠杠的,就在阿晚带着谢奶奶和谢大伯母启程回杞县时,周深一家子便被方晴直接派人给赶了出去。
站在门口,一家人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深儿,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发现我没利用价值,就毫不犹豫的舍弃。”周深咬牙说道。他虽然知道方晴的一些小心思,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真的这么无情,连点余地都不留,直接就把他们赶出来。
周父颤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已经租赁了一个小院子,我们先去那边安置。”周深也庆幸,自己没全相信方晴,也早做了点准备。
一家人松了口气,跟着周深来到西城的一座小院子,真的是小院子,一家人拥挤在一起。若是以前到不觉得,但享受过富贵,自然就有些受不住,尤其是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到现在都没回神。
三个妹妹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等到弄清楚事情后,一家人对方晴自然不满,觉得她真是势力,但方家富贵,他们不敢太怨怼。便只能把一切的矛头都放到周母身上,若不是她学人去求什么状元符,还烧了符水让周深喝下,以至于周深在临考前一天,上吐下泻,眼睛都挣不开,错过秋闱。
他们哪会被方晴给赶出来。
周老太太性格霸道,对比周深和三个妹妹心中有怨也不敢说,周老爷子不大好计较,周父念及情分。她就不顾忌了,也顾不得周深在场,就给了周母一顿好打。
若非被周深和三个女儿拦住,周母可要大受苦。
不过此后,莫说周老太太对她态度恶劣,变着法子折腾周母。其他人也心有怨气,加上周老太太霸道,也不敢太劝说,就是周深也对周母生出怨怼来。
他今年已经二十三,若是再等三年就是二十六,这里的科举,即便考上举人,参加春闱也还要三年。这么一来他就是小三十。
哪还有什么大前途?
便也对周老太太的举动当做不知道,但却没想到他这一放纵,周母竟然就死了。
本来周母对自己好心办坏事连累儿子不能参加科举,就心有愧疚,又被家人埋怨,被周老太太教训。没两日就病倒,这一病就再也没能起身。
周深一下就懵了。
周母过世,他还要守孝三年。
房东嫌弃死人不吉利,坚决不许周家在自己院子里办丧事,退了剩下来的房租,便直接把他们给赶了出去。
因在州府,他们是举目无亲,想回老家,但带着周母尸体又不方便。便只能在城外一破庙里住下,并且草草的安葬了周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还是年岁大的缘故。
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也病倒。
一下花掉他们所有的银钱,还没看好,也没了。
这让周父和周深很是无力,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周父想要找个活计,最起码攒下钱,能回老家。却不想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又养尊处优一年多,一些力气活早就干不来,不但没能挣到钱,还闪了自己的腰。
为了能给周父治病,周家三姐妹,也没和周深商量,自卖给了人牙子。共得了五十两的银子,交给周深给周父治病。
周深宛若晴天霹雳,本想要赎回来,但卖身银子和赎回银子可不一样。况且周家三姐妹,最小的三丫也十三,大妹更是十七,容貌生的也都算整齐。转手出去,可又赚一笔。
人牙子才舍不得,周深要求赎人,三个人就要二百两。
周深身上现在除了周家三姐妹卖身的银钱外,多一文都没有,哪来这么一大笔。想要去求方晴,但却被告知方晴去外祖家里。
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个妹妹被带走。
但没想到,中途露了财,被几个小混混给盯上。半路,蒙麻袋打了他一顿不算,还抢了他所有的银子。
周父最终因无钱医治,也病死。
这一连串的打击,周深受不住,竟疯了。
口中嚷嚷着听不懂的风言风语,这一年冬天,被冻死在一个无人角落里。
……
阿晚知道消息后,对周家死的死,散的散,倒也满意,只是在谢奶奶和谢大伯母跟前,他没提过一句。
谢奶奶和谢大伯母这辈子过得很是顺心,安享晚年,虽先开始对阿晚不成亲有所担心,不过后来见他有了孩子,便也不再提。
至于谢莲和谢苗也是一生平顺,子孙满堂。
而谢晚的话,在翰林院呆了三年,先是被外放到杞县为县令,因公正严明,做出一些实干,三年后评核,定为优。此后迁升林州通判,一年后为林州知府。
做了近十年的林州知府,调任京中,入刑部,为侍郎,六年后升任刑部尚书。
这一生,也能称得上一句名垂青史。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个故事圆满完结,下个故事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