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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话:明人指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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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看着此时的聿落倒是笑了几分,以一种复杂的心情,问道:“你今日为何会突然的想起我来了?你的容相我可是没有动过半分,来这里找我有些不合适了吧?”

    “皇后娘娘,今日聿落前来,本就是因为担心才过来瞧瞧,看到皇后娘娘一切都好,聿落就告退了!”说着,聿落就要走。

    可是灵儿叫住了她:“你认得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聿落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皇后娘娘这是何话?您当然是皇后娘娘了!”

    “是吗?”灵儿苦笑了一声,看着此时离落,说到,“我更像是一个可怜人了!尤其是在你的面前,尤为的可怜!”

    “可怜?!”聿落万分不解。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谁让我心甘情愿了呢!”灵儿看了聿落一眼,说到,“其实你比我还可怜,因为我至少知道,可是你连知道都不知道!”

    “灵儿,你到底在说什么?”聿落一脸的雾水。

    灵儿话锋一转,问道:“你今日来了,我就问一问你,关于太后立太子一事,你怎么看?”

    “当然立不得!”聿落立即回答。

    “你听了谁的话?”灵儿问道。

    “谁的都没有,是我自己的意见。”聿落回答道。

    “愚昧!”灵儿立即嘲笑道,“亏你还可以上朝参政,竟是这般愚昧,大臣们跟着闹也就算了,连你也这般的愚昧!”

    “灵儿你这是何意?!”聿落问道。

    看着此时这个有些茫然的脸,灵儿笑着说到:“说白了,你也就是想要护着自己的母后罢了,可是我告诉你,她本来就是错的!你维护也没有用!自从她杀了良妃开始谋权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罪人了!而你作为皇帝的谋士,不是为了掩护罪人,而是揭发才是!”

    “你说太后是罪人?!”聿落不禁一身的冷汗,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陌生,完全的变了一个人一样!

    灵儿看着聿落说到:“如果你不想违背当初对皇上的诺言,明日就必须支持立太子,这样才会帮到皇上!你懂吗?!”

    “你要让我抛弃母后帮助皇兄?”聿落问道。

    “难道你要抛弃皇上,掩护太后吗?”灵儿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聿落。

    见到聿落不说话,灵儿说到:“太后为何要立太子?皇上如今年轻的很,为何这么急着立太子,虽说礼制上无嫡立长符合了,可是太子的勤政爱民哪里去了?很显然太后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除掉皇上!你的母后都要篡位了,你还要帮她掩护吗?!”灵儿质问着聿落。

    “我…”聿落不知怎么回答。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制度你还记得吧?就算是太后也不应该例外才是。”灵儿三番几次的追问着,“到底你选择的人是谁?”

    聿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竟是逃跑了,看着聿落离开的影子,灵儿的脸上不禁有了一丝的同情的眼神,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同情,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气场。

    回到了府上之后,聿落的心里那份恐惧都挥之不去,灵儿看着自己的眼神,她说的那些话,那样的为难,一种不知名的恐惧从心底冒了出来。

    从不远处走来的容相看到了聿落的脸色难看的很,上前问道:“怎么了?太后为难你了?”

    聿落见到了容相,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一样,躲进了他的怀抱,嘴里小声的嘀咕着:“没事,只是有些害怕罢了。”容相没有多问,因为自己现在可以给她的,只有安全感。

    不知何时,站在远处的杜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时还是有一股酸楚徘徊,这样的场景,是聿落的幸福,却是自己的痛苦,爱的人永远爱着另一个人,就算是再无私地守护也总有私心搀和,不想自己总站在你的背后。

    整理了一点儿思绪,杜威弄出了自己那个一贯的笑意,吊儿郎当的就走了过去,一阵的调戏:“诶哟,这天还没有黑呢!你们能不能不这么刺激我的眼睛!”

    听到了杜威的声音,聿落才从容相的怀抱里面退了出来,此时的容相脸色和眼神都可以杀死每一个打扰他的人,杜威背后不禁也是一阵的发凉。

    “梓珩,我有话要问你。”聿落说到。

    容相看了他们一眼,说到:“你们说吧,朝中之事,我本就不感兴趣。”这说完了,转身离开了这里。

    杜威不禁笑着说到:“老婆归我了,正好。”

    “梓珩,不要这么轻薄了,赶紧来这里坐下,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聿落自己一个人朝着那里的小石凳而去,可是站在原地的杜威却是没有动,问道:“难道在你的眼里,只有有事情的时候才会想到我吗?”

    这句话将聿落问懵了,看着杜威说到:“梓珩,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了聿落这疑问的表情,杜威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即笑着掩饰,说到:“没什么,说吧,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母后要立太子,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今日大臣们来找我也是为了此事,他们认为这是有违礼法的,今日进宫,本来以为母后会让我帮她,可是她却反悔了,反而让我在明日的朝堂之上反对这个事情。”

    “那不是很好,你只要照做就好,这样大臣和太后那里谁都不得罪了。”杜威笑着说到。

    “可是我去见了灵儿。”聿落的眼神突然的黯淡了几分,“灵儿她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这样的改变任谁看到了都会惊讶的。

    “灵儿?”杜威眉头紧锁几分,试探性的问道,“那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很可怜,还说我比她更可怜,说她至少知道,而我却不知道。”聿落说了几个自己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的话,然后又说,“她还给了我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杜威问道。

    “她让我赞同立太子的事情。”聿落说到,“母后想要揽权的行为已经是证据确凿了,若是同意这个事情,就是加速推翻母后的药剂,若是反对了,就会帮助母后躲过这一劫。”

    “所以你不知道该在太后和皇上之间选择谁了?”杜威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个两难的问题。

    “所以,我该选择谁?”聿落问道。

    杜威看着聿落不说话,院中的风儿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面对如今这个人,杜威也想问一句了:“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是谁?”

    “你为何也这样问?!”聿落不禁大惊,杜威竟是也问出了与灵儿一样的问题,让她吃惊不已,“你们为何都要这么问我?我就是我啊,聿落,聿国的七王爷,怎么了吗?”

    杜威不禁微微一笑:“那就好,看来灵儿的改变不是子虚乌有了,若是你问我这件事情怎么办的话,我建议帮皇上!”

    “什么?!”聿落不禁大惊,“难道你要我亲手将母后送出去吗?!”

    杜威郑重其事的看着聿落,问道:“太后要揽权,这事情是否属实?”

    “是!”聿落回答道。

    杜威再次的追问:“我方才问你你是谁,你回答我是聿国的七王爷聿落!”

    “怎么了吗?”聿落疑惑不解。

    “你本就是聿国的菖月公主,却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你是七王爷,这足以说明,在你的心里,朝廷和后宫,你选择了朝廷,既然心全部都在朝堂之上,又何必纵容这已经发生了的铁证的事实?”

    “可是这对母后而言,我就是不孝了。”聿落说到。

    “你的选择根本就不算是选择。”杜威站起来,看着这飘满落叶的地面,说到,“我来到这里的时候,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只要踏出去了,就没有了退路,可是太后有,皇帝至少不会因为此事而致太后于死地,只是要削了太后全部的希望,让她安安静静的在后宫做一位太后罢了!”

    “真的?”聿落问道。

    “当然,只要到了最后太后不反抗就可以了。”杜威说到,“咱们的皇上,向来喜欢猎物先发动进攻,自己才会出手,若是猎物放弃了攻击,他自然不会伤她,董莨就是一个例子,虽说皇上设计了他,若不是董莨一时冲动,犯了糊涂,就不会陷入皇帝的圈套,死于非命!皇上喜欢给人下套,那就不要太后去钻这个套,就会安全了。”

    听完了杜威的话,聿落不禁为聿晔捏了一把汗,说到:“依你之意,明日便要极力的推动此事?”

    “正是,只有这样,既是帮了皇上,又是保全了太后,两全其美的做法。”杜威说到,随是这么说,自己心里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聿晔到底想要怎么做而已。

    用忐忑的心等待了的早朝如期而至,聿落第一次心情如此沉重的迈进了自己已经很是熟悉的地方,在皇上还没有来的时候,众位大臣都互相看着,小声的聊着,针对今日的事情,一定要一个方法解决了才是。

    不久之后,聿晔和太后都来了。看着百官纷纷下跪,无意间瞥见了聿落,这回来了还没有跟自己去复命,今日就来上朝了,着实的让聿晔有些意外,礼罢,聿晔问道:“前几日众位爱卿一直对立太子一事各抒己见,我让你们回去好好的捋一捋,权衡利弊,今日可有什么结果?”

    这话一出,带头说话的当然是郭青了,施礼之后,说到:“启禀皇上,昨日众位大臣纷纷来与我商议这立太子一事,微臣认为,皇家礼法上说,立太子之事,初制为无嫡立长,这一条是对的,可是这后边的辅制讲得明明白白,太子勤政爱民,德才兼备,人心所服才是册立的根本,如今皇长子出生不过满月,便急着立太子之位,甚是不妥啊!”此话一出,由礼部尚书带头纷纷附议。

    这太后看在了心里,虽说是自己此时难堪,但是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看到这满朝大臣纷纷跟着附议,聿晔瞥了一眼一直没有开口的聿落,问道:“七王爷,你昨日回京,想必也是刚刚听说此事,对此你有何看法?”

    这一句话一出,大臣们,太后纷纷的看向了聿落,犹如万把利剑朝着自己射来一样,聿落微微一笑,既是一种从容的表现,也是在掩饰自己心里的挣扎和不安,施礼说到:“皇上,依臣来看,这太子立了也并非不好。”

    聿落刚刚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聿晔之外,全部都震惊了,这与昨日说的不一样。郭青立即问道:“七王爷此言差矣,立太子之事,本就不顺礼法,王爷为何还要迁就?!”

    聿落笑着看着郭青,虽然很对不起他,但是也得说:“皇长子是没有当太子的品德和才学,但是如今皇上得子,来之不易,本就是宫中一大喜事,立太子便也没有什么伤大雅之处,况且如今陈国新君初立,根基还不稳,若是此时聿国立太子,更是一种对外威慑的作用。”

    “王爷此话说的都太牵强,怕是难以服众了!”此时的礼部尚书辩解道。

    聿落看着礼部尚书问道:“尚书大人所持之言,便是因为不合礼法,可是这说来说去,立太子之事,全都由皇上定夺,如今让我们发表看法,也是为了借鉴之用,皇长子出生,太后为其安排了太傅陪在左右,如今一个新生的皇室,怎么样的为人,怎么样的做事,还不都是拜众位老师所赐,为何这要求的勤政爱民,德才兼备,人心所服不能实现?难道众位大人对自己没有信心不成?”眼神立即飘向了那几个选为太子太傅之人。

    看到他们纷纷不语,聿落立即说到:“当初皇上封太子之位时,也才十二岁,勤政爱民、德才兼备、人心所服,哪一条都不能说符合,可是父皇照样将这个位置交给了皇上,如此看来,这些顾虑,大人们又为何没有在父皇的面前说道几番,今日却是夸夸其谈起来了呢?!”这句话虽说是有些对聿晔的无礼,但是在此时他应该不会怪她的,因为聿落在帮自己。

    众位被聿落问的都不说话了,郭青愤怒的看着聿落,自己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会如此对自己,便也不说话了,既是把先皇搬了出来,说错了一句就是在翻出先皇的过错,这是任何一个大臣都承担不起的。

    聿晔看到没有人说话,便哈哈大笑起来,说到:“好!朕听了这些话,心中也是明了了几分,众位爱卿。”

    “臣在。”

    “七王爷所说之话也并非是对聿国礼法的违抗,这规矩是死的,可是人是活的,太后想要立太子也无非是太高兴了,得一皇孙,这样也无大碍,若是日后无能,众位爱卿再费心便是了。”这话一出,一道立太子的圣旨便回响在了朝堂之上,因为如此,聿国大赦天下,一时之间国家上下都为此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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