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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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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五年已经过去。

    姬霜已从一襁褓中的婴孩,变成了一位满地乱窜的孩童了。

    救他的那位自称是他姑姑的女子名叫姬婉筠,但时至今日,敢去直呼她姓名的人已寥寥无几,越来越多的人更爱尊称其为——白夫人。

    她是韩国,乃至七国唯一的女侯爵。

    自从白家前任家主,白夫人的夫君战死沙场,她更是韩国时代功勋显赫的世袭大将军的家族——白家的当代掌家之人,而他的儿子,就是后世有着皑皑血衣侯之称的“雪衣候”白亦非。

    种种的迹象,印证了姬霜的猜想。

    这,是秦时明月的世界。

    此时秦国尚未横扫六合,还仍旧是七国纷争,战火喧嚣的年代。

    好在白家的家世显赫,尽管白家的大公子白亦非此时已带兵到处征战,但白家的小公子姬霜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至于姬霜的家世。

    白夫人从未再次提及,姬霜也没有再问。

    哪怕姬霜对当年秦时的剧情大概还有些记忆,但像是白夫人这般冷门,且涉及到战国时期的密辛,他却没有多少了解。

    至于这白夫人自称是他姑姑的身份,姬霜倒是毫不怀疑。

    倒不是因为两人同样姓姬,而是在他的拼死相救下,那时已迈进鬼门关的影子活了下来。

    影子告诉他,白夫人确实是他的亲姑姑,至于更详细的情况,影子与白夫人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共识,将秘密深深埋藏在了心底。

    今天,与平日里相仿。

    清晨在影子的指导下练完剑后,姬霜便百无聊赖的在书房里一边看着那些竹批做成的卷轴,一边发着呆。

    雪衣堡外,忽然传来阵阵铁蹄的喧嚣。

    姬霜眼前一亮,扔下书卷,光着脚丫便朝着雪衣堡的大门飞快跑去。

    此时雪衣堡厚重的吊桥已经落下,城门外,一大片身穿白袍的白甲军正明令禁止的等待下一步号令。

    城门内,一身白衣的白亦非翻身下马。

    “大哥,你回来了!”

    白亦非卸下头盔,弯腰将姬霜抱起,随后他笑眯眯的将姬霜放在肩上:“嗯,我回来了,姬霜,最近可有认真练剑看书?”

    谁曾想,白亦非此时竟如此温柔。

    尽管两世为人,但孩童的性格使然,姬霜如今也多了几丝童真。

    姬霜重重点了点头:“那时自然!”

    “好,好好好,大哥还等你长大陪我一起驰马沙场呢!拿着,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小东西。”说着,白亦非一摸腰间的锦囊,从中摸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到了姬霜的手里。

    姬霜欣喜的接过玉佩:“谢大哥。”

    白亦非笑着点点头:“走吧,母亲怕也是等我半天了。”

    。。。

    雪衣堡总共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前方的堡垒,负责平日里的应酬与政务。另一部分则是白夫人、白亦非、姬霜与一众佣人所居住的庄园。

    若是从高空俯视雪衣堡,雪衣堡的四周是万丈深渊,雪衣堡所处的位置更像是群山之中的孤岛,唯一可以进入到雪衣堡的路径只有大门处的那座吊桥,吊桥由白甲军把守,死死扼守住雪衣堡唯一的门户。

    随白亦非步入后院。

    此时,白夫人正静坐在蒲团上打坐。

    当白亦非与姬霜走进院中时,白夫人如有所感的睁开了眼睛。

    “母亲,我回来了。”

    “哦?恰好,我这里正有件要事需要告诉你。”白夫人冲白亦非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她盯着坐在白亦非肩头上的姬霜微微蹙眉,“霜儿,还不快下来!”

    姬霜嘿嘿一笑,赶忙从白亦非的肩膀跃下。

    白夫人指了指旁边的两个蒲团,示意两人坐下,随后她起身从一边的书架上抽出一封帛书递给了白亦非。

    白亦非不解,疑惑道:“这是?”

    “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白亦非展开那卷帛书,细细阅读。

    哪成想白亦非越看脸越黑,看到最后,白亦非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庞竟似要喷出火一般,他压住自己的怒火问道:“韩国如今高端力量还有多少,他们难道不清楚吗?既然如此,为何去趟这趟浑水。”

    姬霜好奇,忙凑了过来。

    见姬霜凑了过来,白亦非的脸色稍霁,却将帛书收了起来。

    “唉。”白夫人幽幽叹了口气,“若是之前还好,但昨日楚王派人寻求结盟,我们新上任的韩王又怎能不动心?”

    百越?

    姬霜微微皱眉。

    “母亲,趁这事还未成定局,我这就进宫!”白亦非忽的站起身来。

    “此行虽前途未卜,但我却非去不可。”见白亦非还想说些什么,白夫人压了压手示意让他坐下,“我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再提了,去将车备好,明天一早我便进宫待命了。”

    姬霜心中一动,忙提议道:“姑姑,为何不让影叔与您一同前去?”

    白夫人转头看向姬霜,眼神也由冰冷变得温柔:“霜儿,你生来早熟,姑姑也知道你的一番好意,但此行百越,影子却不方便前往。时至今日,有些事情我也不再瞒你了。”

    “姑姑,您说。”

    “你的生父,是我的亲弟弟,你的母亲,是我曾经的好友。”白夫人的眼中多了一丝忧伤,“当年的那些事情,我希望你与亦非永远不要知道真相,至于影子,则是为了你而叛出了蜀山。”

    这些事姬霜心中门清,但他仍不解道:“影叔叛出蜀山,这跟影叔无法前往百越有什么关联呢?”

    不知何时,影子已来到了姬霜身后。

    影子淡然道:“百越与蜀山势力接壤,而这次纷争,蜀山必然出手。我若在你姑姑身边显出踪迹,一旦被蜀山发现,非但无法保护夫人,反而会让夫人陷入险境,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白夫人蹙眉问道:“影子,你还知道些什么?”

    影子摇了摇头:“那些隐秘,我也只是听老爷讲述过一些,不过这次百越的异动有些蹊跷,我更倾向于这是一个阴谋。”

    “阴谋吗?”

    白夫人喃喃自语,她的指关节轻扣桌面,似乎陷入了沉思。

    影子抱臂倚在一块假石上:“我虽然不清楚将会发生什么,但我从我的渠道得知,无论是秦国的罗网、阴阳家,还是蜀山的高手,以及农家、道家、儒家似乎都派出了顶尖的力量。”

    “你是说,这件事很可能有幕后推手?”

    “没错。”影子点了点头,“据我所知,楚国因为与百越接壤,已整备了三万擅长山地作战的精兵。至于跟韩国结盟,多半是为了夫人以及白甲军,目的无非是借夫人的手,制衡前往百越的高手罢了。”

    白夫人疑惑地一瞥影子:“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而这些年,你又时不时会消失一段时间,又去了哪里?”

    影子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他的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说道:“自然是去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夫人您尽管放心,这些消息来源十分靠谱,为了我家少爷,我永远是站您这边的。”

    白夫人冷哼一声:“那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