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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是我,我没有!”
“明明是夫子欺负我们,我不想跟着夫子念书了。”
“夫子不喜欢我们。”
“呜呜呜。”
李昙年长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一张张涕泪四流的脸,她长吸了一口气,将小红豆拉到了自己怀里:“小红豆,你告诉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红豆看了看四小只,就指了二宝和三丫:“姐姐偷了砚台下来,那个哥哥又用砚台砸了人。”
“你别胡说!”三丫板了一张脸,龇着虎牙瞪着小红豆。
李昙年彻底黑了脸,从院里掰了一根枝条过来,李昙年冷着脸朝四小只呵了一句:“伸手!”
四小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委屈巴巴的伸出了小手。
李昙年一点儿没留情面,照着他们的小手就是一通打,四只小手手心里立马就露出了一根清晰可见的红条。
大宝、二宝、三丫年纪稍长,被打了以后还能咬着牙关不哭,可小四宝却是‘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娘,痛,痛,娘,不要打小四宝,小四宝不敢了。”
大宝看着小四宝哭的抽抽噎噎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娘,你别打小弟,不关小弟的事儿。”
三丫和二宝害怕大宝把事情说出来,都紧张的朝他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沈砚之开了口:“李娘子,不打紧的,想来他们也是跟我开玩笑,你莫要下那么重的手。”
“那怎么行?”李昙年皱眉,今日能泼墨,明日呢?
他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必须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他们,让他们受受痛,方才能长点记性。
李昙年板着脸,又依次打了四小只几下,枝条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小红豆顿时就吓的哭出了声来,她快步上去,抱住了李昙年的大腿就不丢:“美人姐姐,别打了,红豆不想你打他们。”
三丫撇嘴:“装什么好人!刚刚不就是你告的状吗?”
李昙年黑了脸,目光在四小只身上一一扫过,冷声道:“你们跟我过来。”
她将四小只喊到了院外,这才开门见山道:“说吧,为什么泼人墨水?”
四小只垂头,默了一阵,大宝率先开了口:“我不想在这里念书,我也不喜欢新夫子。”
“不喜欢?”李昙年脸色又黑了黑。
“我们是不喜欢娘你看新夫子的眼神,我怕新夫子把娘给抢走,娘是我们的!”三丫鼓足勇气说了一句。
二宝点头:“我们怕娘你不要我们了。”
大宝偏开了脑袋,不再解释,小四宝则伸手过来,呜呜咽咽的要李昙年抱。
李昙年被他们这举动弄得哭笑不得。
他们若真存了什么坏心眼儿,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管教一番,可偏偏这理由。
“我不会!”就算离开,也不可能是为了别的男人。
四小只听得这话,眸眼一亮,异口同声道:“真的吗?”
李昙年点头:“沈夫子是一个很好夫子,他有八斗之才,日后的前程自是不可小觑,娘让你们拜他为师,跟他学习,也是为了你们的将来考虑的。”
四小只对视了一眼,小脸上纷纷涌出了愧疚之色。
“娘,我知错了,都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好,居然领着弟弟妹妹做了那样的事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宝率先道另外三个小豆丁纷纷道歉。
“娘,我也不敢了。”
“娘,我可以跟夫子道歉,以后我跟着他好好学!”
“娘,娘错了!”
小四宝说完,另外三个小豆丁忍不住都朝他看了过去。
“不是娘错了,是你错了。”大宝提醒道,小四宝从善如流,“娘,我错了。”
李昙年的目光扫过了四张可怜巴巴的小脸:“既然都知道错了,就回去跟沈夫子道个歉。”
四小只点头,娘儿几个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沈砚之刚刚将脸上的墨水洗干净。
“大宝哥哥,吃糖。”小红豆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递了一颗糖给大宝。
大宝看着小红豆极尽讨好的模样,终是一声不吭的从她手里接过糖果,还说了一句:“多谢。”
小红豆大受鼓舞,忙依次将手里的糖果递给了另外三个小豆丁。
二宝接的干脆,三丫有些别扭,但还是接了过去,小四宝拿过糖,刚刚的委曲早不见了。
他笑的有牙没眼,还亲密的拉住了小红豆的小手。
大宝、二宝、三丫:“······”
九娘子见状,忙打着圆场道:“好了,李娘子,孩子还小,你就别再怪他们了。”
“就是因为还小,所以才不能惯着!”
李昙年扫了四小只一眼,四小只规规矩矩的在沈砚之面前站成了一排。
“沈夫子,我错了。”
“沈夫子,我们不该泼你的墨水。”
“你就原谅三丫吧。”
“夫子,吃,吃糖。”
沈砚之腼腆一笑:“没,没事儿,我没生气。”
四小只如蒙大赦,同时朝李昙年看去,那四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的李昙年一阵无语。
沈砚之衣物上沾了不少墨水,想来也洗不干净了,李昙年从沈家出来后,直接领着四小只进了布坊。
她本想给沈砚之重新买一件成衣,结果铺子里的成衣就那么几件,颜色还明显都是黑色或是深蓝色的。
沈砚之面皮白净,平日里穿的多是些素色亦或是石青色的长衫,这些深色衣服俨然不适合他。
“老板,你这里就没有别的成衣了吗?”
李昙年问了一句,一个眼角处多了一大块黑色胎记的男人就走了出来。
“三嫂,你想要哪种类型的成衣?”男子略讪然的看了李昙年一眼,李昙年被他那叫三嫂叫的有些发懵。
再看这人长得不胖不瘦,虽是貌丑,却熟悉的很!
而且还叫她三嫂······李昙年恍然回神,这人可不就是陆枝儿下定的张黑脸张昌吗?
张昌自那日从陆家回去后,就对陆家三房和陆家人的关系稍作打听了一番,自也知道陆家三番和陆家人关系尴尬,可他做营生多年,素来八面玲珑,不但没有觉得一点尴尬,反而待李昙年热络非常。
李昙年朝张昌回以一笑,就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
他不知道沈砚之穿衣的尺寸,只照着自己目测的形容了一番,又选了一批素色的麻布,交了定钱。
张昌看到李昙年二话不说就交钱,着实愣了一愣。
毕竟,就他和陆枝儿的关系,她原以为李昙年不会这么爽利的给钱,至少得赊个账什么的吧?
结果······
眼看着李昙年已经领着四小只走远了,张昌才讷讷的将银钱收了起来,心下纠结万分。
这衣服定是做给陆三郎的,陆三郎再怎么也是他的小舅子,他这么收钱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