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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朗跟谢唐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的有点儿蒙了,新开业的喜悦一下子烟消云散,两个人开始在算自己的那点儿家产够不够塞个牙缝。
旁边张祁扬也是忧心忡忡,问顾蕴:“你打算怎么办?”
顾蕴倒是平静无比,拿了丢在桌面上的文件,就往外而去,道:“没事,我来处理就好了。”
说完他就拿着文件出去了。
沈朗跟谢唐两人这会儿心底有些发虚,虽然之前也挺相信顾蕴的,但两人毕竟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还挺慌得。
之前顾蕴的公司并不算多大,他们两个的心态,一直就像个小老板——不应该说是小老板手底下的小喽啰,顾蕴指哪里他们就往哪里打。
之前的顾蕴遇到风浪,向来是游刃有余的,所以也没太慌。
知道张祁扬接的单有多大的时候,他们短暂的惊骇过去后,就是惊喜。
因为客户要的产品,核心方案已经是实际上用于生产了的,只要稍微改动一下就好。
所以他们没觉得后面会有什么难解决的。
可现在,谁也没想到大部分的供应商甚至不惜违约来拒绝给他们提供原材料。
不仅仅这两人心态不太稳,便是张祁扬,此时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作反应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了,他们一开始做生产,他就搞了这么大一个单子过来,因为太过信任顾蕴的实力。所以没想过失败的可能。
可现在大部分的原材料不够,也就意味着他们根本没办法生产出成品……那到时候交不上货……
张祁扬想想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他突然想到了以前他们创业的时候,其实也不是没走过弯路,有一次出了问题,赔了不少钱。
可那次顾蕴手里有钱,拿钱出来轻轻松松,可是现在不一样。若是这一次挺不过去,除了钱的事情,张祁扬更怕他心态会崩掉。
毕竟这次,可不仅仅是几千万的事情。
张祁扬这会儿也开始做好掏家底帮顾蕴还债的准备了。
虽然他们四个人占的股份还没有顾蕴一个人的多,可是毕竟是合伙人,这个单也是张祁扬没通知顾蕴就去谈了的,他责任最大。
反正张祁扬现在只抱百分之三十的希望了,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们要的某些原材料本来整个b市就没有多少家有能力做好,现在突然不给提供了……他们想要找到合适的厂商,做成品,准时出货,还不是一般地难。
顾蕴离开公司后,就开车往西边的工业区的方向去了。
张祁扬给的文件他刚才看了,大概知道缺哪些材料。
之前找供货厂商的时候,他有去看过,那边附近似乎有做类似工艺的小厂。既然大厂不给他们供应了,那他就去小厂看一下。
下午,烈日炎炎。
顾蕴到了工业区,核对了材料后,开始一家一家地看,一家一家的问。
本来他还挺乐观,可走的厂家多了,他脸色也就越来越难看。
他们需要的材料要求的精度比较高,他走的许多家,不是这里达不到技术要求,就是那里达不到要求。
以至于下午去看了二十多家,都无功而返。
六点多,大家陆陆续续下班了。
因为今年经济形势不太好,往年时常加班到十点十一点的产线,今年许多已经不用加班。
顾蕴开着车,在渐渐暗下来的的厂区外面,一家家地找希望。
最后问了两家还在加班的,仍旧是失望而归。
屋漏偏逢连夜雨,顾蕴正烦躁地开车围着厂区转的时候,“嘭”地一声,后轮爆了一个车胎。
心情本就郁结,突然爆的车胎,让顾蕴脑子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
他紧抿着唇,眼睛红得充血。右手紧握成拳时青筋暴起,有些无力地垂在身侧。最后重重落在方向盘上,带着几分颓丧以及自暴自弃。
厂房门口屋檐下唯一一盏灯的灯光从窗户照进来,轻轻洒落在他的肩头。却宛若千斤重。
顾蕴弯着腰,闭上了眼,紧咬着牙,可身上却带着一股不甘心以及桀骜不驯。
手中拳头,握得不能再紧。
大概五分钟后,顾蕴抬起了头,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下了车,就去附近找可以修车的地方。夜色如墨,他高大的身影,被周围暗淡的灯光映照得有些萧索落寞。
车胎换好之后已经九点半了,顾蕴开车回了家,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把身上的狼狈给洗去。
只是,洗完澡出来,看着白色的灯光落在苍白的墙上,他只觉得这个不大的家,空旷得有点儿可怕。
这四年来,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会这样的感觉。
可如今却觉得有点儿难捱。
顾蕴没犹豫,拿着钥匙直接就直接出了门,打算去言挽那里去看看渺渺。
他到的时候言挽刚洗完澡,身上穿着白色碎花的吊带睡裙,听到门铃声,她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外面,见到顾蕴,迟疑了一下,缓缓打开了门。
门外,顾蕴穿着灰色的衬衫,立在门口,身高腿长。
可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别的缘故,言挽隐隐感觉他有点儿疲惫。
顾蕴同样看向言挽。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两跟很细的带子悬挂在肩头,露出的肩膀圆润又白亮,往下,细腰盈盈,婀娜多姿,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这是在门口,顾蕴往里走去。
言挽也让开路,问他:“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顾蕴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她身上,声音带着几分喑哑:“我来看看渺渺。”
“睡了,你进去看吧。”言挽垂眸,走到茶几旁边,拿起杯子,低头倒了杯水喝。
她在想,要不要进去加件衣服,但是又觉得加衣服有些多此一举。可是顾蕴看着她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我进去看看她。”顾蕴把目光从言挽身上收回来,转头入了房间。
他往里的时候,言挽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他,只看到他的侧脸似乎有些苍白。
她想了想,默不作声地跟过去,最后立在门外,手搭在门框旁,看着他们。
渺渺已经睡沉了,顾蕴在床边坐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感觉到了身旁有人还是怎么,她竟然转头往里,然后抱着被子,继续睡得香呼呼的。
分明是孩子睡着时无意识的举动,顾蕴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小家伙睡得正香,乌黑的头发有些乱,贴在了粉嘟嘟的侧脸上,顾蕴伸手把她脸颊的头发抚开。
小姑娘这时候突然咂了咂嘴巴,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小馋鬼!
顾蕴看着她可爱而软萌的睡容,心底渐渐暖了下来,不再是仿佛走在冷而干燥的荒野里。
他也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久,这才起来。反正起来的时候,因为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腿已经有些麻了。
顾蕴支着腿在地上,慢慢活动了好一会儿,这才从床边起来,往外而去。
言挽正在客厅看着电视,面前放着花生,她正剥着花生吃。
见到他出来,言挽直勾勾地看着问道:“你没事吧?”
顾蕴脚步停顿了一下,说了声:“没事。”
言挽:“你不太开心。”
她的语气笃定,顾蕴看着她,唇微微张了张,最后把到口中的话收了回去,道:“我回去了。”
言挽坐着,继续剥花生,道:“你要不要拿镜子看一下你的脸色,看看有多难看。”
说着,她从地上拿起了一瓶红酒,笑得淡淡道:“你要不要坐下喝两杯?不开心可以喝点酒麻痹一下自己,说不定明天就可以把烦恼忘记了。”
顾蕴没想到她家里竟然有酒,顿时皱眉,道:“你竟然喝酒?”
她可是两杯倒,
言挽点点头:“这些年总是做噩梦,睡不好,偶尔会喝酒催催眠。”其实最近不会了,大概是渺渺睡在她身旁让她觉得比较有安全感吧,她就很少做噩梦了。
说着,她把红酒打开,随意拿了两个透明的玻璃杯,倒了两杯后。把其中一杯酒递给他,笑道:“一醉解千愁,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
顾蕴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平静道:“我喝红酒喝不醉。”
言挽点点头:“我知道。”
她自顾自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顾蕴拧着着眉看着她,眉头紧蹙。
他觉得她这样子不好,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晚安。”言挽看他不动,对着他挥了挥手。她真的是不能喝酒的典型,只喝了一点,脸颊就带上了粉红色。
她把杯子里的半杯红酒全喝了,喝完红唇还微微张着,呼出一小股气,样子性感中带着俏皮可爱。
她一喝就倒,顾蕴自然是不能单独把她跟孩子放在这里,看她还想要再倒,他走过去,就夺过她的杯子。
言挽酒劲上来了,感觉头有点儿晕晕的,眼前也有点儿雾蒙蒙的,看着顾蕴的眼眸,仿佛笼着一层水雾一样。
她本来就生得美,这样看着顾蕴,让他忍不住有点儿想要把她揉进怀里。
顾蕴忍住冲动。
言挽却起来了,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仰着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正看着他,样子带着柔弱可怜的美感。
顾蕴与她对视。
看着倒映在她眼底的,属于自己的身影,心口,似乎有什么在散开。
就在这时候,言挽突然身形不稳,顾蕴伸手扶她,言挽却趁此机会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笑的好像一只偷腥的猫。
虽然脑子还挺晕的。不过言挽意识还是清醒的,手搂住他的脖子,表情渐渐认真起来,道:“顾蕴,额……”
她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我其实,故意喝的酒,给自己壮壮胆。”
“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反正无论怎么样,你还有我跟渺渺,虽然……”
“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了,但是作为曾经在一起的过的人。我觉得,现在抱抱你,安慰一下你,不过分吧。
言挽说完,便转了身,手也随即松开,样子看起来有点儿失魂落魄的,白净的面容,略略带着几分落寞。
她没看脚下,一下子就撞到了旁边的茶几,身体也紧跟着往下倒。
顾蕴连忙伸手扶住她,皱眉道:“小心。”
就在这瞬间,言挽突然抱紧了他,唇,也跟着落了下来。
顾蕴愣了愣,言挽趁机乱亲。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线突然断了,顾蕴闭上眼睛,回应了她。
言挽也不知道哪来的劲,把他推倒在了沙发上,而后,两人的衣服交缠在一块。
但,顾蕴还是在丧失理智前,推开了言挽。
言挽跌倒在沙发的另一头,睡衣的带子已经往下垂,眼底的迷蒙渐渐散去,扭头看着顾蕴的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而顾蕴,衬衫的扣子,也解了几颗。他慢条斯理地把扣子系好,道:“言挽,抱歉,我跟你现在不能在一起,也不合适。”
言挽没好气地给他一个大白眼,手搭在沙发上,人半跌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轻踹着气,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那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可以。”
顾蕴低着头:“对不起,至少现在不可以,我也不配。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你不跟我在一起会好很多,我不想拖累你。”
言挽咬住嫣红得滴血的唇,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道:“我不怕你拖累。”
顾蕴站起来,目光从她的身上离开,看向别处,语气却认真无比:“言挽,我什么人你清楚的,我不希望我的事情让你感受到压力。我们继续维持这样子吧,对你对我都好。”
“你愿意陪我受苦,但言挽,我却不能让你真的受苦,不能给你添麻烦。你明白吗?现在这样子就很好,我是为你为我也是为渺渺负责。”
“而且,我也不喜欢比我强的女人。”
言挽坐好,看着顾蕴冷酷无情的样子,眼底带着几分不知道是恼还是怨的情绪。她看着他下巴流畅的线条,大着胆子道:“你要是怕给我添麻烦的话。那……那我们可以当炮友,没有金钱纠葛,也没有感情纠葛,就保持……”
顾蕴本来想转身离开的,骤然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被她天真的想法气笑了。
他真的想要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玩意。竟然跟他说这个,
可莫名的,他觉得心情轻松不少,看到旁边的抱枕,拿起来,就冲着她白净漂亮的脸蛋捂,笑骂道:“你倒是想得美。”
言挽抢过枕头,丢一旁,嘟着水润红唇瞪着,样子跟渺渺有点儿相似,但她少了几分幼稚可爱,更多了几分美丽与性感。
顾蕴余光扫了她一眼,转身往其中一个空房间走去,背对着她,语气放松,道:“你喝了酒,我不放心,今晚我就不走了。”
“不过你别打我主意,我最近很忙,没空想感情的事情,这些事情,等我忙完再说好吗。”
“乖。”
这话说的好像是她特别垂涎他一样。
言挽有些恼怒,拿起刚才抱枕,就对着他的方向丢过去。
但没砸准,抱枕落在了地上。
言挽气的跑回了房间。
渺渺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竟然发现爸爸在厨房里做早餐。
小家伙揉了两遍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诧异地跑回房间问妈妈。
“妈妈,爸爸昨天怎么在我们家住?”
言挽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又恢复了平时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的温温柔柔,道:“爸爸昨天来看你,太晚了,所以没回去。”
渺渺嘿嘿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那以后可以让爸爸经常在这里住吗?”
言挽拿了一条橘红色灯笼袖,前面有两个大扣子装饰的连衣裙给渺渺,边回头边道:“那不行哦~你爸爸说他自己不配住大房子。”
渺渺满腹疑惑地换好了衣服,等妈妈给自己扎好了头发,出去吃早餐的时候,渺渺拿着勺子吃着爸爸做的美味的鱼粥,疑惑地问爸爸。
“爸爸,妈妈说,你不能总是住在这里,是因为你说你自己不配住大房子,为什么呀?”
小朋友问话的语气天真可爱。
顾蕴却被这话梗得觉得肝都疼,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安静吃早餐言挽,她今天打扮也很美,看起来仍旧是温温柔柔的,这会儿看起来很平静,仿佛渺渺转述的话,她没说过一样。
顾蕴心里堵得慌,却只能微笑道:“没什么,爸爸住家里的小房子住习惯了。”
想了想,又道:“等爸爸过段时间赚钱了,给你买个更大的房子。”
一听说爸爸还可以买个更大的房子,渺渺立马就激动了,给爸爸做了个鼓励的手势:“爸爸,那你加油哦。”
渺渺吃完早餐就跑去外面玩玩具了。
言挽吃得最慢,顾蕴等她吃完,就过来收碗。
他把桌面上的碗筷收进洗澡盆的时候,言挽刚好起身。
孩子不在这里,她也不急着走,踢了踢椅子,故意弄出动静,在顾蕴抬头时,学着孩子对着他比了个一样的手势。
“爸爸,那你加油哦,给我们家渺渺买个更大的房子住。”
说完她就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了。
顾蕴眼皮跳了跳。
他怎么觉得,言挽在背着渺渺故意嘲讽他。
顾蕴洗好碗就出了客厅,言挽正在陪着渺渺玩积木,他拿起旁边自己的文件袋,准备出门,出门前跟孩子还有言挽道别。
“我去上班了。”
渺渺忙着玩积木,头也不抬,就伸出五个手指,随便地对着他挥了挥:“爸爸再见。”
言挽抽空抬头,态度恢复得跟平时一样,笑的温暖柔和道:“路上小心。”
好像刚才特意留在餐厅特意嘲讽他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顾蕴觉得这反差有点儿好笑,估计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记恨上他了。
那怎么办呢?顾蕴想起以前她跟自己吵完架,也是喜欢这样子阴阳怪气。
她其实是有自己的小脾气的。
但顾蕴知道,言挽可以理解的。只不过她也要发泄一些她自己的不满。
跟她们道别后,他一扫昨天来时的阴霾,心情愉悦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