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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目眩之间,顾筠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深渊般的怀抱,无止境的下坠,呼吸里缠绕着一丝淡淡的,熟悉的佛手柑。
她伸手去推,手臂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手掌覆盖着男人有力的心跳。
“你谁啊?说好的不能动手动脚”顾筠语气很不满,可推他的力道像极了欲迎还拒。
赵璟笙紧绷着呼吸,有异常烦躁的情绪从心底蹿出来。
她就敢这样醉醺醺的,红着脸和别的男人玩儿?还他妈是鸭?还他妈一群鸭?
包厢里很快就被清场,刚才的热闹兵败一样颓散下去,就像一场梦。
经理虽然常年在富婆圈里混,其他方面的人脉并不广,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眼力,面前两个男人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大人物,还不赶紧让店员撤,整座店都要没了。
“两位大老板,小弟就在外面候着,有任何需要,按桌上的铃就好”
经理战战兢兢把门带上。
四个女孩里,顾昭倒是酒品最好的,喝醉后找了个单人沙发开始睡觉。
姚瑶酒量最差,两杯下去就难受的胃里翻搅,最后实在想吐,冲去洗手间吐到半死,一个优雅绅士的帅哥守在洗手间门外,随时等候公主的吩咐。
两人都外界天翻覆地的变化一概不知。
包厢里,只剩下歌曲一首接着一首的播放,仿佛高楼繁华坍塌后的寂寞花园。
裴珊喝到烂醉如泥,柔软的身体跟春水一样,可一响起她点的歌,整个人居然跟诈尸一样坐起来,抓着话筒就开始唱。
断断续续的歌声从话筒里跑出来,调已经跑到法国去了。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
“不思量,自难忘昂”
裴珊闭着眼睛,唱得声情并茂,沈时如绿着脸坐在边上,看她陶醉。
等女生部分唱完后,男生部分好久都没有声音,裴珊纳闷,掀起眼皮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男人,娇气嗔怪:“你快唱啊。”
“我唱你个头。”
沈时如再也忍不了,一把揪住裴珊的脸,“你现在学会跑到鸭店和男人对唱情歌了?”
“还凉凉?嗯,我保证你今晚就凉凉。”镜片敛住了男人眼底划过的一丝冷光,很快,就被斯文取代了。
可剥开斯文的皮,内里是深不可测的野蛮,以及原始的欲/望。
裴珊呜呜了两声,跑调的嘴说不出话来,被堵的死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离开唇瓣之前,沈时如狠狠咬了一口,这才好受了一些,紧接着他把裴珊横抱在怀里,对角落里的赵璟笙打了个招呼,“二哥,先走了。顾筠带我老婆点鸭这账,你一并帮我算了。”
“先走?”
赵璟笙没什么反应,倒是怀里的顾筠反应很大,走什么走?不是说好的今晚不回家吗?
顾筠像猫咪一样哼了两声,想挣扎着起来,“别走啊,珊珊说好的玩玩通宵啊”
玩通宵几个字彻底刺激了赵璟笙。
手指藏着狠劲,扣住顾筠的肩膀,把人死死弹压下来,顾筠疼地皱起了眉心,她一巴掌打在赵璟笙的手背,“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赵璟笙声音冷然,要笑不笑地看着神志不清的女孩。
若是放在平常,顾筠早就敏锐地收到了生气警告,若非必要,她才不会选择和赵璟笙硬碰硬,但凡和赵璟笙硬刚,被他半蛊半哄骗上床之后,还是她被欺负的比较惨。
可现在,她只知道三件事--
她在鸭店,她有钱,她是女王。
“你、你什么意思啊?还敢顶嘴?你这业务能力也太差了吧!”顾筠心里委屈又烦躁,都跑出来点鸭了,怎么还碰到个嘴硬的鸭?
“我要刚刚那个,不要你。”顾筠颐气指使,娇蛮地拿高跟鞋尖怼了一下男人的小腿骨。
她今天一看就知道精心打扮过,一袭黑色的蕾丝拼接旗袍,细腰掐得盈盈一握,黑纱蕾丝覆盖在花一样软嫩的肌肤上,若隐若现,像一块被夜色罩住的羊脂玉,勾引着人来撕破这一寸夜。
黑丝绒高跟鞋挂在骨瘦的脚上,一串麦穗样式的钻石晃出点点星光,鞋尖刺破微暖的空气,划出一些看不见却能清晰感受到的暧昧符号。
赵璟笙气到发笑了,蛊惑的低音从喉咙里荡出来。
穿成这样跑来招蜂引蝶,生怕男人的定力太好是吗?一想到那些个不入流的男人可能碰过顾筠,即使是不小心的触碰,他都恨不得把这家会所给拆了。
“你还想换别人?没有。”
赵璟笙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除了一个睡觉的摆件躺在角落沙发以外,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
动作越发没有顾忌,灼热的指尖拆解着旗袍的盘扣,“只有我。”
“咦才不要你。”顾筠小腿的皮肤发痒,不舒服地动了动,男人的西装裤布料偏硬挺,刚好用来蹭痒。
赵璟笙就这样看着那一节藕白色围着他上下蹭着,眼中的热度越烧越旺,他已经分不清顾筠是把他当成他,还是把他当成别的男人。
若是当成他,她才会这么无所顾忌,他自然欢迎,若不是
男人猛地抓住顾筠的小腿骨,冰凉的皮肤是一匹顶级天鹅绒布料,细腻软绵。
他冷漠地看着顾筠,一字一顿:“是个男人你都不嫌弃?”
顾筠蹬了两下,无果,高跟鞋快掉了,虚虚挂在脚尖,摇摇欲坠。
“你怎么又随便动手动脚啊?我准你碰我了吗?”顾筠吸了吸鼻子,眼中拢着一层委屈的晶莹。
记忆里,她记得自己跟那两个帅哥哥吩咐过啊,没有她的指令不能随便碰她。
顾筠想起来什么,手动了动,摸到放在身侧的小链条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黑卡,摔在赵璟笙的脸上。
声音也因为这张卡而底气十足:“本公主花了钱的!”
“你!是来伺候我,讨我欢心的,听-懂-了-吗?”每说一个字,小手指就戳一下男人的胸膛。
赵璟笙又体验了全新的人生第一次。
第一次被人拿银行卡砸脸,第一次被人用钱羞辱。还是他自己的卡,自己的钱。
赵璟笙看着她娇媚的面容,不紧不慢开口:“那我怎么做才能讨你欢心?”
声音暧昧,像一场靡靡的午夜电影。
顾筠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面前男人身上的那一抹佛手柑让她特别有安全感,就像是在一场假面舞会里,挑到了专属于自己的那位舞伴。
她忽然把那只即将掉落的高跟鞋甩掉,光洁的小脚踩上男人精赤的胸膛。
“那你亲我吧。”她说这话的同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漾着几分慵懒。
赵璟笙本就浑身发热,此时更是被这只犯上作乱的脚丫子踩的血液沸腾。
就在他准备把顾筠的脚拿开,靠过去吻她的时候,那只脚丫子猛地一蹬。
“本公主说的是亲脚呢。”顾筠扬着下巴尖,仿若蔚蓝的湖中飞过来一只冷艳骄傲的黑天鹅。
还真把自己当在鸭店里横行霸道的小公主了。
赵璟笙气笑了,太阳穴突突往外跳,心脏里涌动着一种格外奇怪的错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放在平日里,这种装痴扮傻哄女孩的游戏,他是绝不屑做的。
顾筠等得不耐烦极了,烦躁地抓了抓松软的发根,娇气道:“哼,你不肯,我还不愿意呢。”
说着就要收回自己的脚。
赵璟笙下意识桎梏住那一截金玉似的脚踝,伶仃的骨头,仿佛一捏就会碎。
“我亲。”他低声。
说罢,男人捧起她白玉一样的脚,一个吻落在脚背。
狼子野心的臣子,为他的公主,俯首称臣。
一个温柔的触碰,产生了巨大的化学反应。
顾筠感觉自己被电流穿过肌肤,有说不清的心悸感,仿佛一千只蝴蝶在心口翩翩起舞。
随时,就要飞出来了。
“还要我做什么?”赵璟笙的声音好似被夜色染过,暗沉,低冽,掌心更是发狠地捏住顾筠的那只小脚,一点也不温柔。
可哪哪都是温柔。
是他独特的温柔方式。
“筠筠公主。”男人贴住顾筠发红的耳廓,暧昧地唤她。
顾筠被撩得浑身发软。
好奇怪哦,这小奶狗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明明刚开始她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啊。
现在不止不尴尬了,还想和他做亲密的事怎么回事?
她还没离婚,她不想出轨。
“我还想吃葡萄”顾筠把下巴搁在赵璟笙的肩膀,整个人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
“你帮我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赵璟笙的耳边。
男人的眼眸不安分极了,可声音却是克制过后的温和,“好,帮你剥。”
一颗剔透圆润的葡萄在男人指尖跳跃,细心剥皮之后,浅绿色的果肉喂到顾筠的嘴边。
“啊--”顾筠张口吞掉。
甜蜜的葡萄在唇齿里化开,刺激着味蕾,顾筠不喊停,葡萄就不断送入嘴里。
直到她吃够了,整个人也晕乎到无以为继的状态,她迷迷糊糊地靠在男人的怀里,喃喃道:“如果他是你这样就好了。”
赵璟笙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听到这句话,蓦地一顿。
“他是谁?”
顾筠舔了舔嘴角,“赵璟笙。”
赵璟笙。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有短暂的静止,思绪,心跳都暂停了工作。
忽然,他像是知道了什么通关秘籍一样,低低笑出声来,不知是问顾筠还是问自己,“夫人居然喜欢这种?”
顾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里蹭了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似乎没有听到男人的问话,只是自顾自说:“可他根本不会哄我说话也不好听做事也蛮横不讲理还是你比较好,你听我的话”
顾筠抓着赵璟笙的西装外套,贪婪地嗅着那一缕佛手柑,“他明明知道我心软,为什么就不肯为我低一点点头啊?”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为你低过头。”
明明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为她改变过太多太多,多到他自己都觉得那不是他。
赵璟笙轻轻说着,一双漆黑的眼看向顾筠,刚巧女孩也睁着一双朦胧的杏眼,乖巧地对上他的视线。
顷刻间,被钉入骨子里的,那种征伐的,疯狂的,偏执的基因又开始蠢蠢欲动。
仿佛刚刚的一场温柔只是精心粉饰的陷阱。
他抬手卡住顾筠精巧的下颌,用力收拢,顾筠嘶了一下,觉得疼。
“你掐我做什么啊?”她委屈的看着赵璟笙,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变成另一个人了。
“明天醒来,你就会如愿的。顾筠。”男人低肆的嗓侵占她的听觉。
明天醒来之后,他会按照她喜欢的方式对待她,但今晚是属于他的私人专享。
抬手一扬,那片拼接蕾丝就成了可怜的碎布,像一片黑色的雪花,落在男人的脚边。
顾筠低低尖叫,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玩儿太大了,她可是有老公的人啊!
“你干什么啊!我、我有老公了!”顾筠眼前一片朦胧,仿佛坠入了一个绝对颠倒,绝对迷幻的世界。
精壮的身体覆上来,顾筠双肩瑟瑟发抖,像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她才是那只小动物。
“有老公又怎样?你不就喜欢这种刺激?”赵璟笙恶劣地低下头,咬住那一根精致漂亮的锁骨。
他一只手圈住顾筠的两只细手腕,另一只手在茶几上拿了一盘草莓放在顾筠触手可及的地方。
“疼的话,就吃一颗。宝贝。但我觉得你应该会爽。”
男人说话越来越没有顾忌,越来越浮浪,顾筠醉红的脸羞得快沁水了。
用手把顾筠的膝盖弯顶住,架在肩上,“我只打二十下,夫人。以后你还敢来”
不会再来了。
明天他就找人把这家会所给封了。
指尖勾住那一块薄软的蕾丝面料,轻轻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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