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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都有点儿想哭了,这叫什么事嘛?自己都饿得呱呱直叫,却还得好生好气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劝一个不想吃饭的人吃饭。
见藏爱阙并不怎么搭理自己,刘裕稍稍尴尬,心想难不成要我亲手喂你不成?难道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喜欢被人伺候的调调?不过这藏爱阙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人呀?
但如果说不是的话,那叫他来这里干嘛?说两句好话就行?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话,哪里体现的出招他来此的作用?
“那个...”刘裕有点不好意思的舔着脸,吞吞吐吐之后还是询问道:“可是...要我喂你?”说着手上立马拿碗盛粥,刘裕的这举动顿时让两姐妹眼睛一大,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藏爱亲眉头微皱看向藏爱阙,发展这么快?就到了相互喂食的地步了?
“不用。”藏爱阙被刘裕的突然举动吓得不轻,脸色瞬间微红,差不多以吼出来的声音叫道:“放下。”
刘裕也被藏爱阙的反应吓到了,这么激动干嘛?不用就不用,最好不用,你倒是自己吃啊,真当我愿意喂你?烦。
原本自己就饿的不行,这下可好,吃力还不讨好,刘裕也有点火气了,但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有火气,那也得忍着,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碗筷,连急促的呼吸声都努力的用理智给压住,然后再慢慢的吐出,不让这两姐妹发觉。
疏松了一下心情后,刘裕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藏爱亲表示自己也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废物,藏爱亲毫不掩饰对刘裕的鄙视,连自己媳妇都搞不定,要你何用。
刘裕自然也是感觉的出来藏爱亲那赤裸裸的恶意,但是,这能怪他吗?两人相识不过两天,所谓的媳妇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他能做的十分的受限,两人虽然坐的近,但是却总觉得有着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心里的隔阂是十万八千里远,刘裕表示自己真的很无奈。
藏爱亲见刘裕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变得和她姐妹二人一样静静的坐在哪里,没办法,只好又自己出马。
“吃点东西吧,你不吃,刘裕也不好意思吃,对吧。”藏爱亲说着,看到刘裕毫无反应,桌下之腿便轻踢了他一下,刘裕立马反应过来,赶紧违心的点头称是,但心里却嘀咕了一句,其实我挺好意思的,是你不给我吃而已。
“你看,你不吃,刘裕也只能陪你一起饿了,他可是和你一样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就忍心他陪着你如此熬着?”
藏爱亲的话让刘裕心里一跳,怎么知道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想着,刘裕盯着藏爱亲看了一会,见她脸上毫无异色,不是说漏了嘴就是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
今晚藏府无人送餐来,是不是就是藏爱亲所安排的?
如果说藏府是不小心忘记了,那还好说,今日藏府比较忙,还是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是安排所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真将他一家当了鱼肉不成?什么时候切一刀,什么时候拿捏一下全凭她的心情。
刘裕没有证据验证自己的猜测,但是也有把握就是藏爱亲所安排的,毕竟怎么说他都是藏府名义上的姑爷,如果不是安排所致,他相信下人们不会敢忽略他们一家子。
顿时刘裕眉头深皱,心情显然坏到了极致,也不想着掩饰多少了,但还是压制着火气,不悦道:“我累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回去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藏爱亲一看,也知道刘裕在闹小脾气了,但是她依旧不理会,直接命令道:“坐下。”
刘裕火气也随着这一声命令上涌了,直接大力的站了起来,脸色有点铁青的盯着藏爱亲。
“你今晚留在这里,那里也去不得。”藏爱亲毫不畏惧的回瞪了刘裕一眼:“爱阙一天不吃饭,你就一天都不能离开。”
“过头了哦。”刘裕憋着火气道。
“这是命令,你若还想留在我藏府,就只能听我的。”
“你...”刘裕脸色发紫,却又无能为力,只好狠盯着藏爱亲,但是藏爱亲也毫无惧意。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有点箭拔张弩的意思了。
“刘裕一天没吃东西是不是你安排的?”终于,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藏爱阙幽幽问道,显然,如刘裕一般认为的不止是刘裕一个,就连藏爱阙也是如此猜测。
藏爱亲闻言冷哼了一声,扫视了一下两人:“夫妻本是同林鸟,一方有难两方担,他不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藏爱亲不正面回答,但是刘裕两人心里顿时就明亮了。
有些事,有些时候自愿担和被迫担是不一样的。
原先还以为自己是来当调解员的,现在可好,一波三折,原来自己不过是个被绑架了的包袱,陪着藏爱阙挨饿的工具人。
刘裕一想到如此,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绑架我就算了,竟然还连累着我一家,当真是不可饶恕,顿时气不过,便烦躁的哼出一声,就要发怒。
“藏爱亲。”
刘裕话还未出,竟是藏爱阙抢先高叫了起来,直呼其名吼道:“你不要每次都绑架着别人来逼我好不好,要不要这么狠?你是我亲姐姐啊。”
“我狠?”藏爱亲被藏爱阙的反应惊得愣了一下,便不悦道:“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姐姐,我要你吃饭是为了你好,这也算逼你吗?这算狠吗?还有,我绑架谁了我?”
“你现在不就是逼我吗?还拉上了刘裕一家,我说了我不吃,不吃啊。”藏爱阙吼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让你吃饭怎么就是逼你了?”藏爱亲也火了,耍狠?我看谁比较狠?顿时怒气上涌,一拍桌子怒道:“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管你,外面的世界早已饿殍遍野,是我护你太好还是你眼瞎心瞎了?看不到吗?你在这里寻死觅活的给谁看?相比于他们,你没资格在这里浪费粮食,没资格。”
藏爱亲的暴怒发泄,一下子竟然镇住了刘裕两人,令他们原本心里的怒气瞬间散去。
刘裕怕真的被赶出藏府,而藏爱阙知道藏爱亲说的倒是实话,虽然自己不想承认,但是,还真的是自己这个姐姐撑起了藏家,以至于他们一家在杜府被抄家之后没有受到牵连而流离失所。
看到两人被她的暴怒镇得失神了片刻,藏爱亲却不打算就此打住,而是趁热打铁了起来,反正已经生气了,也不差那么一两句话,除根要除尽。
“不就是与杜竹林分开而已吗?他何处值得你如此作践自己?那伪君子文不成,武不就的,除了一身的臭皮囊,哪里值得你为他付出感情?
你看看他今天来这里干嘛来了?什么都不做啊,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只有他那落败了的杜家,这样的人值得你为他寻死觅活吗?什么时候把你卖了去换他前程都是有可能的事。”
“你...我...竹林哥不是这样的人。”藏爱阙一听到杜竹林这个名字想,原本憋下去的火焰又再次燃起:“我们一家曾经受着他们杜家的恩惠,你怎么可以如此说他?你忘了,以前我们被仆人欺负,是他以少爷的身份出面护佑我们,以至于我们才能好好的生活在杜家之中,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感恩?”
“不知感恩?好大的帽子啊。”藏爱亲被气的都有点儿发抖了,索性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傻还是笨?今日我索性就全盘告诉你,断了你对他的念想,那些都是他安排的。”
“竹林哥安排的?”藏爱阙不解,也不愿相信。
看到藏爱阙如此反应,藏爱亲也不意外,毕竟,她当年也是如此。
“想不到吧,杜竹林自认为是翩翩公子,其实不过是好色成性之徒,小小年纪就与一堆公子哥出入各色青楼,名曰风流雅客,其实不过是个老嫖客而已,外面的红颜知己,各色姘头不知凡几。
如此,他还不知足,见你我姐妹愈长成人,便将眼光投向了我们,在你我之间周旋,手段之高超连我都差点信了他的痴情,如果不是杜家倒台,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的奴仆见风使舵,向他寻仇被我遇到,在我制止之时乱嚼舌根,嘲笑你我姐妹痴傻,说什么同伺一人的滋味如何,估计我还蒙在鼓里,所谓的英雄救美,不过是他逢场作戏的把戏罢了。”
“不可能。”藏爱阙有点疯狂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藏爱亲道:“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竹林哥哥这么多年对我一直是以礼相待,从不做过越礼之所为,足以证明他为人磊落,岂是你可以诬陷的?”
“那是因为有我在。”藏爱亲吼道:“为了你,我与他虚与委蛇,若即若离,隐晦之中将他胃口吊在那里,就是为了防止他碰你,否则,你早被他吃不吐骨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将你嫁与他,恶心,见他一次,我都要恶心一次。”
刘裕看着藏爱亲也有点疯狂的样子,这难道就是因爱生恨?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藏爱阙崩溃了,双眼无神的喃喃自语:“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否则你今日为何还会派人去请竹林哥来娶我,最后没办法了才寻了刘裕来替代。”
虽然刘裕早有心里准备,但是,被人说出当备胎之事,心里多少还是十分的不满,奈何啊。
“我派人去你客栈,不是去请杜竹林,而是去请他母亲,让她来坏你名声,以此堵住李明浩与李皇后的懿旨。”
“你怎可以如此?”
“你已经深陷在他的糖衣炮弹之中,何曾同我坐下来好好聊过一句话?再说,我现在与你说了,你信了吗?
再加上杜家家道中落之后,我本以为他会大彻大悟,彻底改过以往的恶习,如此也不失为一个金盆洗手,浪子回头。
但是,这些年来,据我所知,不过是因为身份和贫穷节制了他的堕落,偶尔,还会以跑关的名义向你要钱去青楼之中潇洒一番,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但是,这些年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这些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藏爱亲的话倒是提醒了藏爱阙,之前好几次的怀疑,这些年来,杜竹林每次拿钱出去都是夜不归宿,凌晨之时才满身的胭脂水粉味的回来,问去何处,就答跑关需要,与友人相聚,莫要打探太多。
亏自己如此信任于他,原来,不过是当她是个傻子罢了。
想到杜竹林拿着自己的钱财去吃喝嫖赌,藏爱阙忍不住悲从心来。
“杜竹林如此恶行累累,早已背负了你我的感情真义,对于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不嫌脏吗?”藏爱亲说着,坚强如她这般的女子竟然也是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掉落:“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如果装下了十个八个女人,你的位置在哪?什么时候拿你去换了富贵前途你都不知道啊我的傻妹妹。”
世人皆说藏爱亲乃是圣人一般的女子,身居高位,杀伐果断,且具有着一颗无欲无求之心,如今,竟然也如藏爱阙一般的娇泣,着实是令刘裕一阵惊讶,也令藏爱阙一直以来的怨气烟消云散。
是为自己妹妹而哭,还是为杜竹林那伪君子而哭?或者是两者皆有,为曾经自己也幼稚过而哭?这些刘裕却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年代的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这两姐妹的反应也太大了吧?是思想走了前沿,受到了一夫一妻制度的先进教育了?这倒是令刘裕有点侧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