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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东晋刘寄奴
藏府,朝霞初露。
刘裕按惯例起床,才刚开眼,便立马瞧见藏爱亲正坐于旁边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直盯着他,手上不知在写画着什么。
刘裕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破口而出道:“你变态啊?没见过男人睡觉吗?”
“......”
藏爱亲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本来面对这小子还有点愧疚之感,想给他画张遗照,以后好供奉起来,顺便也可以给他母亲与弟弟留个念想。
谁知这小子竟然狗嘴吐不出象牙,开口就是芬芳之语。
“我是没见过猪是怎么睡觉的。”藏爱亲说着,直接在还未完成的画像上给刘裕画了个猪鼻子与猪耳朵。
自个儿一瞧,心下乐了,带动着嘴角微微上扬。
少见这位大姐大会偷笑啊。
“写画着什么来的呢?偷笑啥啊?”刘裕一阵好奇,起身后便要步过来瞧上一瞧。
“站住。”藏爱亲立马变脸,喝止道:“国家秘密岂是你能窥视的?”
刘裕才抬起来的脚立马僵住,脸上讪讪一笑,赶紧步出房门洗漱去了。
见刘裕灰溜溜的样子,藏爱亲不禁暗下笑了起来。
不过一会,眼神回望着面前的画像,笑意却是渐渐消散,才起的好心情顿时又沉了下来,也不再是觉得有趣,反而是越感烦燥。
这小子何其无辜,如今却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的步入到自己亲手为他设计的深渊之中。
而她却是不得不如此作为。
要不是这该死的年代......
唉...这该死的时代。
“大人,宫中来人了。”房门外,静乐步了进来禀告道。
“嗯。”藏爱亲淡淡的应了一声,将画像收了起来。
今日看来是画不成了,得要再寻个时间偷偷画好他。
这也算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吧。
时代如此,你我皆棋子,也莫要怪我。
若有来世,再给你做牛做马以报答。
“备车入宫吧。”
“诺。”
......
皇宫中,乾清殿内。
“这是昨夜金鳞卫自谢玄处送回来的信,各位看看,有何意见尽管提出。”司马昱稍稍有点劳累道。
前阵子才好点的失眠症,最近又因秦国前锋大军
的提前南下,顿感压力甚大,故而又开始睡不着了。
接连几天的熬夜,将他这位快要灯尽油枯的老人摧残得更显苍老。
谢安接过信件,也不用细看便知其中的内容,毕竟昨晚他也收到了如此一封一模一样的信件,谢玄是同时给他们两人送来的。
“臣同意玄儿的意见。”谢安将信件交给王邵后回道:“以如今我等的实力直面秦军,胜算不大,就算胜了,也是惨胜,无力迎击秦国二次南下,臣也认为,唯有主动出击,才有一线生机,以最小的代价打败秦国这次前锋的试探,立我国威,如此,玄儿之计策十分可行,断其后路必会引起秦军骚动,如此其必是一击即溃。”
王邵看后也点头道:“臣附议,如今之势已如谢相所料一般,只是不知秦军是否会分兵南下,若是,则咱们的胜算会更大一点。
只要解决援兵问题,有可能可以两地开花,两边取胜,如此,或许还真能如谢家小子所讲一般,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一战不止可以歼灭敌军的前锋主力,还可收复襄阳,以此守住国门,再次北拒秦国。”
“只是,如此之策虽好,我等该如何抵住秦军的南下之势?”藏爱亲问道。
太子司马曜也附和道:“如今我等兵寡将少,该去何处调兵遣将而来?而秦军之路线又是如何?怎么排兵布阵以待敌军而来?”说着,司马曜恭敬的看着谢安与王邵。
如今眼前的这两人均是天下名将,他已经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这段时间,父皇每次论事,均将其唤来旁听,自感着实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想来父皇如今不再是在他与司马道子之中徘徊不定,而是已经将他视为真正的接班人了。
“太子勿忧。”谢安回道:“此事老臣也思虑过,有两条路可选。”
“哪两条路?”
“其一,征召道子殿下的私兵北上御敌。”
谢安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均是一震。
司马道子与李明浩私偷国库,众人均知其定是养了不少兵将,若是能令其北上防御,当然是最好的,只是...
“此兵暂不调用。”一直未有说话的司马昱直接拒绝道:“朕的这个儿子野心不小,若是令其知晓国中空虚,恐怕秦军未到,国内先乱了。”
谢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接着道:“道子殿下毕竟是皇家之子,虽说暂不调用,但是,若到最后...实在没法...在此大义面前,也无他路可选。”说着,谢安叹了口气。
众人心里了得,实在不行,这江山落在自己人手里总比被秦国狼子马踏要好点。
“那便做个预案,说第二条路吧。”司马昱也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第二条路,便是放弃大部分地方,回收兵力集中一处,与桓冲叔侄汇集于盱眙,淮阴一带。”
在场众人再次一愣,这就相当于放弃大部分的领土与子民了。
谢安继续道:“秦军若要南下,必经盱眙与淮阴,以此过三阿,然后敌军再次汇兵之后,切入广陵京口一带,断我等建康与三吴之地的粮道与援军,如此,我等必会回天无力。”
“那该如何派兵布阵?”司马曜再次追问道。
谢安答道:“秦军如今相当于孤军深入,淮阴乃是其唯一的自北向南的水路粮草辎重的支援,此地前期不可不守,而盱眙距离三阿十分之近,若是丢了盱眙,则三阿便无险可守,必会丢失,则广陵危矣,所以,臣以为,当重守盱眙,次守淮阴,只要玄儿攻下襄阳,截断秦军上游供应,则淮阴之于秦军的用处便如鸡肋了。”
“而且,此安排还有一个好处。”王邵补充道:“若秦兵是均兵而来,我等可于盱眙处反守为攻,只要击败围攻盱眙的秦军,则淮阴之围便也可解。”
“我等汇兵之后也不过十余万,再分兵镇守淮阴,恐怕也是与秦军实力相当,难有气力反攻盱眙的秦军啊。”司马曜道:“而若是淮阴失守,则秦军定会汇合至盱眙,如此,盱眙与三阿便也一起难保了。”
“这是最坏的情况。”谢安点头道:“但我等不得不如此,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玄儿收复襄阳之时比淮阴失守之时要早,只要玄儿收复襄阳,敌军便人心惶惶,不敢恋战,只得退去。”
“谢玄将军一起来护卫盱眙不行吗?”藏爱亲问道。
谢安摇了摇头,道:“玄儿处均是新兵,人心不稳,来了盱眙起的作用还不如作为一支奇兵深入敌人后方,搅乱局势,而且,如此破釜沉舟,无路可退的情况之下,或许这些新兵的战力会比守城要高得多,人入绝境才拼命啊。”
“如此,便照谢相之所言吧。”司马昱衡量之后,点头同意道:“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连这先锋都打不过,也就别待秦军的第二次南下了。”
说着,又有点后悔道:“如今这局势,乃是朕之错啊。”
众人沉默了起来,均知司马昱所说的便是放纵司马道子与李明浩亏空国库之事,搞得如今是有兵不敢调用,而前线又无兵可挡秦国,如此两难境地。
“对了,朱序那边也要尽快动手了,战时我等急需朱序的情报,别给一些阴险小人给破坏了。”
藏爱亲心下一跳,回道:“诺。”
“那小子的功绩,朕会记住他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