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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芥一脚踩上马车，忽而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桑，对侍卫吩咐道：“给她另外找辆马车，宽敞些的就是。”
“是。”
护卫领命，上去拖走白桑。
“等等。”玉白前却叫住了，掀开车帘道：“带上她做什么，咱们可是要回京城的！”
他看见这个白眼狼似的女人就烦，哪还能带着人回京城。
“她是世子殿下赏给我的，弃不得。”姜芥摆摆手，叫人拖了白桑下去，“郡王殿下要是实在想起，我尽量将她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玉白前便没说话了。
侍卫这才拖了人下去，白桑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姜芥一眼。
街道肃清干净后，载着一行人回京的马车便缓缓离开了越州。
夜深，驿馆灯火通明。
李长渊坐在首座上，底下是跳得热火朝天的异域舞女，丝竹绵长……就是不知道姜芥此时带着玉白前走动哪儿了……
窗边一直盯着他看的舞姬正欲上前说话，却被外廊上突如其来地脚步声打断。
“世子殿下。”
靖人禀报道：“人抓到了。”
“嗯？”李长渊似乎很高兴地轻笑了一声。
随后拢了拢衣袍，要从座位上走开，守在门外的一列列卫兵早已肃整待发。
“元沂，你要走了？”躺在软毯角落里的男子突然喊道，他叫着李长渊的小字，醉醺醺地爬起来。
他是布下这宴会的主人——越州的州府刘猛。
“时候不早，我该去收网了。”李长渊道。
刘猛已经醉得迷糊，打了个酒嗝便又躺了下去。
矮个子大汉跟在李长渊身后，大步向门口走去。
“世子……”
那名没来得及说上话的舞姬却插了一步跑上来，手中端着刚刚温热的酒杯，含羞带怯道：“外头冷，世子殿下喝了这酒暖暖身子，再走也不迟。”
被人贸然拦住去路，停在一旁的络腮胡子大汉瞪起了双目。
李长渊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回过身来看着她，半点瞧不出生气的模样，道：“事情匆忙，这酒……便留待下次罢。”
他对将死的人向来格外宽容些。
那舞姬被他温柔的目光看了一眼，脸颊立即烧得绯红，退到一旁道：“是……世子殿下。”
这位渤海王世子令她觉得十分温柔可亲，一点儿也不似坊间传言的那般，是个杀神阎王之类的……
“呵……”李长渊笑意未减，见那舞姬让开了，便转身披上雀翎大氅，唤了一声，“靖人。”
听见自己的名字，原本瞪着眼睛的络腮胡子大汉放慢了脚步。
他明白主子的意思。
果不其然，走到行宫百步开外时，他略略招了招手，几个长官模样的人便走了过来，问道：“靖大人何事？”
“那舞姬是新来的？”靖人指着方才那舞姬问道。
“这……”
几个长官互看一眼，不明何事，不敢作答。
没等他们磨蹭完，靖人已挥手道：“丢出去！别再让我看到她！”
他们家世子从不喜人近身，而且，也不喜亲自发怒。不过……要是他下次回来还看到这名舞姬，会不会发怒，那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