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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真的特别好吃,还是对比之下万物皆是绝世美味,秦凌宇如获重生般的狼吞虎咽,以洗刷一下刚才留下的巨大心理阴影。
一旁的楚遇,只能看着其他三人尴尬的笑着,然后反复伸着筷子,给他家刚刚死里逃生的师父夹着菜。
云優然愣了一阵,自己也真的饿了,夹了些吃起来,双眼放光惊讶道:“可以啊!”
看向她,奚君离淡淡一笑,微微颔首,一句话也没说,也一点动筷的意思都没有。
云優然当然知道他之前被自己逮着吃了东西,之后在自己面前,肯定是不敢不好好吃饭,这会儿是为了,不让风语暮和同样不清楚状况的楚遇起疑,才依旧保持着不食人间烟火。
悄悄偷笑了一下,她边使劲儿跟他们抢着吃着,也奇怪着打量了淡然处之的奚君离,他既然一直不吃东西,那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会想掌握厨艺呢?居然还能这么好!
那些菜几乎是被迅速风卷残云的消灭掉,奚君离还又去添了几个菜,几人终于是酒足饭饱了,云優然满足得不行,这可是她在映凝宫吃过的最好的一顿!
黎阳也连连赞同,因为期间他实在好奇奚君离做的菜有多好吃,云優然还偷偷给出现在桌子底下的他吃了不少。
本来只是尝一尝,但是一尝,就停不下来了,所以吃了不少!就是,这样看起来像是云優然饭量巨大一样......
南池梦出手后,加上今天云優然的壮举流传,大部分人都使唤得动了。
秦凌宇师徒俩加上奚君离,都派人寻好了住处,在此安顿过夜,文百书也办好事回来了,见着的就是一片狼藉。
其实也不算狼藉,就是盘子、碗什么的摆的一片凌乱!里面都是空空如也,一旁还放着不少,不少......虽然难以辨认,总之定是风语暮的杰作。
除了淡然喝着茶的奚君离,一个个都是吃得自己圆滚滚的,文百书有些疑惑。
这是发生了啥?这些人很久没吃过饭了吗?夸张成这样,再久能久过自家师尊?!
视线扫了一圈,做出这顿饭的人选定在了奚君离和云優然身上,不过他觉得奚君离不吃饭食,应该不会是。
但很快肩头闪现的蓝色花朵给出了答案......他震惊的看向奚君离,这是真的吗?!
奚君离看向他,见他震惊的眼神,十分疑惑,还在心里觉着,这孩子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傻掉了?
然后又看向云優然,还和以前一样,一遇着她就精明不起来,各种精彩的意外。
但事实是,不光是云優然,对奚君离的时候也一样!在这两位面前,他总是把持不住自己高深莫测的形象!
震惊过后,发现风语暮开始收拾碗筷,文百书也过去淡笑一下,帮着他一起收拾起来。
时候稍晚了,云優然在房里的床榻上放松的大字躺平,突然听见门被轻叩了几下。
她起身懒洋洋的问道:“谁?”
“啊,主上,是我,尚轻袅。”尚轻袅的声音很轻,从门外传来。
“嗯?”云優然困惑了片刻,然后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尚轻袅带着那个白天来认领盒子里人皮的少年,少年沉默不语,那时候无心在意,现在细看,他体型看起来实在瘦小单薄。
“什么事?说吧。”云優然看着他们两个问道。
“是,这样的,小影你自己说吧。”尚轻袅说着拍了拍少年的肩,目光中充满了安慰之色。
少年怯懦的看看他,可见他眼中神色坚定,没有再商量的余地,确定尚轻袅真的不会替他开口说,只能吞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低声下气的说道:“属下,我想给哥哥设灵堂,求宫主成全!”
说完他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云優然没直接回答,看着那瘦小的身躯,因为害怕紧张而在不停颤抖。
片刻之后,她缓声问道:“然后呢?”
“然,然后?”少年疑惑不已,但却不敢抬头,完全不敢看她。
云優然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尚轻袅,向依旧跪着的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如今是何修为境界?”
“啊?”少年轻声疑惑了一声,然后老老实实的答道:“属下名叫寒影,今年,十六,是清心境界。”
她微微颔首,看着清瘦的寒影淡淡的说道:“嗯......倒还尚可,虽无尸首,灵堂可立七日,你们自己操办好就是,至于你,七日后晨起来找我。”
从云優然的答复中,尚轻袅再次对她认可,但对于她七日后要寒影去找她,微微有些惊讶,不知她是何用意。
他出言提醒道:“小影,还不谢过主上?”
寒影还愣在那里,没想到一向暴戾不近人情的宫主,竟然这么就答应了,不过想着七日后让自己过来,有些忧心,还是担心是不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能给哥哥设下灵堂,已是不易,回过神来,他连忙叩首道:“多谢主上成全!”
云優然微微颔首,向尚轻袅说道:“以后,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不用特意来问我,人死、守灵、下葬乃是常情常理。”
“是,属下谨记。”尚轻袅面上认真严肃的拱手回应,微微低下头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欣喜又欣慰的笑意。
直到云優然关上房门,寒影才敢站起来,脸上神色欣喜又微有难看,小心翼翼的问向尚轻袅:“青袅哥,宫主,主上要我七日后过来,会不会......”
尚轻袅淡淡一笑:“不会有事的,安心就好。”
他能鼓起勇气,当面跟宫主提出映凝宫从未有过的情况,请求设下灵堂,已经是进步不小。
以前他哥哥护着,倒无所谓,现在要改改他这怯懦的性子,初有成效,还得再慢慢来。
云優然这下心情也不太好了,又回想起那个盒子,脸色难看,虽然不至于吐吧,但那血淋淋的景象,吃得太撑一想起来,还是有点反胃......
黎阳从剑中出来,看向她问道:“他自己来问不就好了?让那个寒影来,吓得哆哆嗦嗦的问干嘛?”
云優然看着疑惑不已的他,淡笑着摇摇头回道:“他估计是,想锻炼锻炼那孩子的胆识,而且那是他自己的事,也要让他明白,不要总是想指望别人。”
黎阳点了点头,应道:“哦,这样啊,他没了哥哥,要让他成长起来!”
云優然淡笑颔首,又扑倒在了床榻上,心里有些烦闷,直接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唔......糖醋排骨,奥尔良烤鸡......嘿嘿......”
听到声音,战樾疑惑的盯着他看,安阮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桌案前睡着了?!
“......”他顿感一阵无语,用过晚膳,那家伙就不肯批改奏章,磨叽磨叽到了现在,才被强行拖进书房,这才一炷香的时间没看着,他就趴那儿睡上了!
轻叹一口气,战樾自己疑惑的呢喃道:“糖醋排骨和奥尔良烤鸡是什么意思?”
疑惑着走到他近前,战樾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睡得正香的安阮溪,然后视线落在一旁的奏章上,高高的那一摞,明显是没批过的,而另一边,只有散开的两本,甚至有一本还沾到了口水......
跟他说,不会批改就叫自己问,本来以为他一炷香没动静是没问题,结果......战樾头疼的又叹了口气:“效率如何且不说,态度未免太过散漫了。”
他正唉声叹气的无奈叹息着,突然安阮溪紧蹙眉头,神色忧伤的呢喃道:“嗯......樾哥哥,别走,你别......别走啊......我没有......”
战樾骤然睁大了双眼!一把抓住安阮溪的肩喊道:“你刚才说什么?!”
安阮溪被吓得唰一下抬起头喊道:“嗯?!怎么了?怎么了?大将军,我没睡我没睡!”
口水还挂在嘴角,摇摇欲坠,两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片刻。
安阮溪一脸懵,不知道为什么战樾此时脸色这么不好,似乎十分震惊又有点失望?尴尬的擦了擦口水,弱弱的问道:“是不是,生气了?我保证不睡了?刚才就是太困了......”
战樾深吸一口气,吓了安阮溪一跳,以为他要发飙了,来个河东狮吼!
正当他紧张万分的时候,战樾又叹息道:“唉,你要实在是累了,就回去睡吧。”
“欸?”安阮溪严重怀疑,战樾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在考验他?!
陪着笑脸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哈哈,我不困了,继续继续啊。”
看他假得不能再假的笑,战樾淡淡回道:“我说真的。”
“真的?!太好了!”安阮溪立马站起来,兴奋的回道。
“嗯。”战樾应了一声,向外面的守卫吩咐道:“来人,送陛下回寝殿。”
看着他近乎欢呼雀跃的背影,战樾有些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人刚睡醒的下意识反应是来不及骗人的。
可他梦中的话,分明是原本的他才会说的,才会那么叫自己......难道是安阮溪的记忆犹在,只不过,他一时想不起来?
改日得再找奚君离问一问,打定主意,战樾过去坐下来,提笔帮他批改起奏折。
该怎么批,他是知道的,以前安阮溪批奏折的时候从不避讳他,甚至有时候还叫他在一旁看,有说有笑的丝毫不在意。
又是一声叹息,战樾下笔批改起来,现在的他什么都不习惯不知道,总不能再给那些大臣们再添点,懈怠不理朝政的坏印象。
书房的灯火一直到子时,才熄灭,但门却始终没有开。
门外几道黑影闪过,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刀,俯身蹲在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
但他们正专注于里面情况如何,却被一道阴影笼罩,还未等出手,四人就都一命呜呼。
“哼,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来?”战樾冷声说着一把精巧的小弩被他指向身后。
一支箭嗖的窜出,远处的树上,树叶一阵从上到下的剧烈晃动,像是有什么直挺挺的掉了下去!
吩咐人处理好痕迹,战樾放轻步子进到了安阮溪的寝殿,这几天,他都住在这,为了好保护他的安全,安阮溪住在内殿,他则是一直在外殿的榻上将就。
想到他那时候的梦话,刚坐下的战樾又忍不住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安阮溪不堪入目的睡姿实在是回回都能震惊他,这会儿滚到了床边,一条腿已经耷拉出床榻来,被子胡乱的裹在身上卷着他,看起来下一刻,就可以连人带被子一起滚到地上!
战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去,把他重新摆好,盖好被子,只搭了点儿边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他。
然后,安阮溪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纵然一切来得突然,但战樾是武将,而且实力不俗,迅速反应过来,一手扒住床边,一手按住脚踏,勉强稳住身形,没弄出什么声响......
等他松了口气站起来时,一抬头,对上的就是安阮溪乌黑明亮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