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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接触霖汐，叶浔就发现了仅仅用师尊这个身份是无法让她死心塌地的，所以才决定直接对鹤阕门下手。
叶浔看着眼前的一幕，悠然的鼓起了掌。
鹤阕门的二长老手持一把短剑，已经刺进了被安排躺在床上的顾浒的尸体。
听到叶浔的掌声，二长老自然是被吓得一时不知所措。
再反应过来想对叶浔动手，刚聚起灵力的他就被飞来一物撞翻在地。
渊雪茗与芦柑一起出现在门口，刚刚撞倒二长老的物体，正是被打晕丢过来的大长老。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明明检查过很多次，只有顾家三人在主屋，渊雪茗独自一人在侧屋。
凌煙门宗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渊雪茗和他的侍卫怎么会在一起？
“嗯？怎么还少了一人？”
芦柑将这两人捆了起来，却突然想起来那天出面解围的三长老不在。
渊雪茗沉思了一会，赶忙往密室的方向前去。
易容成顾浒的那几天，渊雪茗发现顾浒负责的资产部分都少得可怜。
就算是个被忽略的人他也算是个长老，这点资金链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宗门。
连整个鹤阕门也是华而不实，暗处破败不堪。
密室内，三长老贪婪的看着被冰封住的顾霖季。
他已经做好了大长老与二长老失败的打算，准备提前自己要做的事。
“我就说鹤阕门势力再小，也不会落魄到这种地步，原来由内而外已经腐烂了。”
渊雪茗的声音响彻整个密室，三长老立马变了副掐媚模样。
“怎么会，我才发现这里，正准备救顾霖季呢。”
渊雪茗并不理会他的狡辩，冷哼一声。
“按理说，那两位长老也不会留你一人在安全地带，自己去刺杀顾家，他俩如此听话……你手上还有这转魂珠，这么说来，你可能早就不是鹤阕门三长老了，你说是吗？岩宗主？”
三长老心虚的捏了捏手里的转魂珠，确实如渊雪茗所说，三长老已经被岩宗主夺舍。
身为鹤阕门宗主，他自病重后偶然得到这珠子，为了活下去不惜牺牲鹤阕门。
他不顾宗门运作，多次用宗内弟子实验，大量消耗资金不停招收新弟子，最终才发现灵力最充蕴的三长老，他与自己的契合度是最高的。
由此一来，顾霖季这个天之骄子也早就成了他眼里的大餐。
岩宗主利用大长老和二长老对顾霖季的恐惧，鼓动他们设计将顾霖季冰封。
在三长老的身体衰败前，将其做为他身体的备用。
渊雪茗本来只是怀疑。
鹤阕门岩宗主，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了。
从赏花宴就发现三长老的异常，加上这次明明是三长老提出来的刺杀，他却待在最安全的地方。
再看这转魂珠，渊雪茗便明了了。
叶浔顺着渊雪茗留下的气息也找到了这座密室，他进入时正好听到了渊雪茗说的话，也看到了顾霖季。
不由分说，叶浔直接上前杀死了岩宗主，那份不可置信和不甘心的表情还停留在岩宗主的脸上。
下一秒，他就着朝顾霖季砍了过去。
“老叶，不可！”
渊雪茗立马拦在了顾霖季身前，叶浔这才收了灵气。
其实渊雪茗的实力定然是不如岩宗主的，所以他才故意留下气息让叶浔赶过来，却没料到叶浔会直接对顾霖季动手。
这等果决，不愧是叶浔啊……就是可怜了自己，还跟岩宗主废话了半天。
“雪茗，你应当知道，顾霖季不能留。”
“我明白，只是霖汐体内蛊毒不稳，顾霖季是唯一与她血脉相通的人，我想用他的灵力帮助霖汐。”
见叶浔依旧阴沉着脸看着他，渊雪茗浑身一凉，赶忙补充。
“我不会让顾霖季醒过来，也不会让霖汐发现他。”
见渊雪茗如此执着，叶浔也不再坚持，但还是提醒渊雪茗：
“如果霖汐不受控，我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叶浔明白，只有为了霖汐向鹤阕门讨回顾霖季的债，才能让她彻底为凌煙门效忠。
但顾霖季若是没有死，反而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叶浔在自身利益上是绝对的杀伐果断，渊雪茗知道这不是威胁。
为了隐瞒顾霖季的存在，已经被他们抓住的那两位长老，肯定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边，芦柑正守着被绑住的两人，霖汐带着鹤阕门其他弟子也到了现场。
众人看着身上粘血的二位长老还有顾浒的尸体，陷入了沉默。
大长老醒过来时，他一眼就看见充满杀气的霖汐正朝他伸手。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眼前的人不是顾霖汐，而是顾霖季，恐惧感瞬间充斥大脑。
“等等……等一下！我知道顾霖季在哪，你只要放过我……放过我！”
在场人听到这句话纷纷唏嘘不已，这不就正好坐实了顾霖季是他们所害的传言。
顾霖季的消息确实有用，能让霖汐有所迟疑，她捏住大长老脖子的手顿了下来。
“你杀我全家，却还想留下性命？”
“顾霖季没有……！”
未等大长老说出口，他与二长老双双倒在了血泊中。
出手的是霖汐自己，而她没有半分情绪显露出来，冰冷的面容上被溅了一抹鲜血，妖冶异常。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被震惊。
“霖儿，怎不等他说完呢？”
叶浔的声音出来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站在了霖汐身边并环抱住了她。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这种人的话没必要听下去……况且到如今，我只有师尊一人。”
被叶浔抱住的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意义的恐惧。
若是将那句话听完，可能她也没命了吧？
在迟疑的那一刻她想到了叶浔，这个人不会放过听到真相的她和未确定生死的顾霖季，就算有那么多人在场，她也一定难逃一死。
为什么？
从叶浔与霖汐两人对视开始，他们就知道了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因为他们非常相似。
……
此事过去了半月有余，鹤阕门彻底破灭。
岩宗主和他两位长老的“丰功伟绩”自然也顺利的传播了出去，鹤阕门剩余弟子都被凌煙门接收。
当然，传播出去的还有那天令众人震惊的霖汐所做的事。
霖汐正式成为凌煙门宗主叶浔的亲传弟子，得以居于主殿旁的副殿中。
她的名声也从一开始的废物，变成了怪物。
芦柑正帮霖汐整理着卧房，渊雪茗抬着一把透着银光的琴走了进来。
“老叶命我为霖汐寻这把琴，有安神的功效，可以帮她缓解发病，可真有师尊的模样啊。”
叶浔带着霖汐在屋外的院子内读书，两人似乎没一开始那么亲密，远远对坐着，只有叶浔的讲解声，少数时候霖汐会与之交谈。
芦柑看着二人，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雪茗，为什么不让顾霖季活过来？”
渊雪茗擦拭琴弦的手顿了顿，确认了一下屋外的二人听不见后才回答道。
“姑且不说顾霖季的性格是什么样，你认为他若是醒来，与叶浔相比，霖汐会更听谁的话呢？”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霖汐只有在叶浔的控制范围内才对我们有用，她要是再加上那个不知有什么想法的顾霖季……”
渊雪茗将琴安置好起身，顺手将芦柑手上的木凳接过来放好。
“我们的所做所为要是被发现了，只会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威胁。”
芦柑打心底里的是心疼霖汐的，就算她清楚只有这样霖汐才能在叶浔手中活下去，她也希望这个孩子最起码能有个亲人陪伴。
“好了，芦柑，别再想了，叶浔决定的事我们只能支持。”
渊雪茗将芦柑抱在怀里，芦柑顺势也放松身姿回抱了过去。
他们两人以前在坤轩门的时候，渊雪茗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常人无法发现他的天赋。
在渊雪茗易容的同时，他还能随意改变被易容者和自身的气息，这种完美的隐藏能力是世间绝无仅有的。
但也就因为无人能察觉他的能力，当硬实力并不强的他与坤轩门宗主的女儿芦柑相爱时，遭到了许多人的唾弃。
终于有一天，芦柑因关切受尽宗门弟子折磨的渊雪茗，偷偷与他私会为他疗伤。
被发现后，渊雪茗彻底被赶出了宗门。
芦柑也因为此事，毅然决然的与她的父亲断绝关系，身手敏捷的她躲过所有人，寻了出来。
坤轩门为找到他们四处追寻，甚至不惜冒着芦柑受伤的风险直接动手。
就算是重伤也要把她抓回坤轩门。
身处危机的二人被叶浔发现，他利用渊雪茗的能力，将二人秘密接到了凌煙门。
叶浔能察觉出渊雪茗的特异之处，决定帮助他们隐瞒身份，等他们养好伤后提供了居所，期间还教导了渊雪茗如何提升实力。
渊雪茗决心加入凌煙门，并对叶浔发誓，从今以后只为他效忠，因此得到了四长老的位置。
芦柑实力强劲，为了陪伴渊雪茗，她做为贴身侍卫留了下来。
渊雪茗的办事效率也让叶浔十分满意，叶浔并不想让他再因坤轩门的事困扰。
当时叶浔便下令，让知晓此事的三位长老从今以后不准再提渊雪茗和坤轩门的关系。
因此，三长老昭乔在议事堂提到这件事时，叶浔才会出声制止。
坤轩门不蠢，也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却苦于没有证据，便开始了与凌煙门的长时间对峙。
不过自上次突袭凌煙门失败后，坤轩门就没了动静。
消息没有透露出去，外界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鹤阕门的事件发生，凌煙门的动作虽然很大，但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坤轩门迟迟不出面，其他宗门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
“今日的授课完毕了。”
“嗯”
叶浔放下书本，师徒二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话。
阳光明媚，气温适宜，微风吹拂之下带着淡淡的花香，叶浔和霖汐之前的气氛却降至冰点。
叶浔依旧介怀着顾霖季这个不安因素没被他彻底清除，霖汐也因不清楚顾霖季的现状而蹑手蹑脚。
虽名义上成了真正的师徒，倒是比刚遇见时疏远许多。
昭乔因为损失的弟子得到了补充心情大好，正准备去向叶尊禀报新弟子状况，路过副殿时直接打了个寒颤。
这一下不禁让昭乔怀疑，今天也算是个艳阳天吧？
直至夜幕降临，两人竟还坐在原地各自看着手上的书册，也一直无人敢去打扰。
若不是他们都发现点了灯的屋内更适合看书，可能是永远不会动吧。
霖汐刚走进副殿主屋里，浓浓的月季花香便袭来，这种香味与她在赏花宴时闻到的花香一样。
顺着飘来气味的方向看去，屋侧的长廊外竟种满了月季花。
“前段时间为你寻的月季花种，没想到这么快便盛开了。”
叶浔走到跟前，为霖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这份光景竟让霖汐觉得有一丝温暖。
她抬头刚想说什么，突然，嘴里被塞进了一颗淡粉色的糖，月季花的清香瞬间充盈口腔。
“这是我吩咐芦柑做的月季糖，里面也加入了可以安神的药物。”
“……谢谢师尊。”
无论是琴，或是月季花，还有这一颗过份甜蜜的糖，叶浔做的事可算是惊人的细致。
这一切让霖汐都差点认为，她真的是个被他宠爱的徒弟。
“其实，师尊您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叶浔让霖汐坐在了自己怀里，轻柔的玩弄着她的发尾，后者算是习惯了他这些亲昵的举动，干脆放松下来。
“霖儿，我知道你很聪明，我为你做的这些自然是有目的的，我希望你能对我更有用，你应该明白。”
霖汐没有说话，低下身靠在叶浔的怀里。
细算下来距离上次发病已过了一个月了。
渊雪茗说过，自上次的蛊毒爆发所致，这段时间发病节奏可能会比较快，或许只时隔一月。
叶浔此举恐怕是因为这个吧。
“嗯……我知道怎么做。”
糖里的药效已经起作用了，她声音渐轻，呼吸慢慢平稳，在叶浔怀里睡了过去。
深夜。
本已沉睡的霖汐突然被体内一股燥热伴随的剧痛惊醒，强烈的不适感迫使她翻身趴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视线被泪水模糊，强镇精神的她向四周看去。
她隐约看见床榻旁的桌上，有油纸包裹好的月季糖，应该是叶浔放在那的。
她想伸手去拿，却一个不稳摔下了床。
正当霖汐被这阵痛苦折磨到快意识不清时，她感觉有人将她抱起。
眼前的人全身散发着好看的红色微粒，他体内的血液闻上去香甜至极，引诱着霖汐。
终是忍耐不住，她张开嘴朝着血液流动的地方咬了上去。
被咬的人像是吓了一跳，刚想挣脱却被她莫名来的力量压制下去。
咚的一声，叶浔整个人被推撞到了桌边，头磕在桌沿隐隐作痛，不禁让他发出嘶声。
他本是听到霖汐屋里的声响，才连忙赶了过来。
一进屋，他就发现霖汐四肢麻痹，痛苦的瘫在地上喘气，却没料到眼前的情况。
霖汐像是完全没意识到发生的一切，只是贪婪的吮吸着被她咬破的脖颈，单纯而疯狂的索取着。
“霖儿？”
叶浔试图唤醒她，却毫无作用。
须臾后，霖汐才渐渐恢复了些神智。
她从叶浔身上爬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的人，她不敢相信刚才她到底做了什么。
“师尊？师尊……！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
叶浔拉过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不知是嗑到桌沿还是失血的缘故，让他有些晕眩，但还是宠溺的轻拍着霖汐的背。
“没事，舒服点了就好，若是还想要，师尊也还能给你。”
香甜的鲜血就在嘴边，在这种诱惑下，让霖汐侥幸的觉得她还能继续这么做下去。
但理智牵扯着她的意识，使得她迟迟不敢下口。
叶浔察觉到霖汐有所犹豫，干脆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往脖颈处按了下去。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一出，仿佛是给霖汐吃了颗定心丸。
霖汐紧咬叶浔的脖颈，她不再犹豫，任由血液顺着她的牙齿流过，进入干渴的喉咙。
如刚才一样，她肆意索取着叶浔的血液。
叶浔感到脖颈被咬得生疼，动弹不得，却发现怀里的人肩头微微起伏，好似在抽泣。
不知是泪水还是血液，湿润了他的衣领。
叶浔只得紧了紧抱着霖汐的手臂，另一只手继续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抚着她。
月色透过窗户倾泻在纠缠的二人身上，月季花的香气伴随血腥味在整个副殿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