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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律令法司,方寒一探自己后背,好家伙,都湿透了。
刚才那一瞥眼,差点没把方寒给吓死。
这平胸的娇小妹子,可不就是那晚割皮的怪人么。
那一对标志性的剑眉,就刻在方寒脑子里,今日里见了,却没想到是个娇小玲珑的妹子。
至于那卖粥的老板娘,能和剥皮怪姐妹相称,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样有本事的一个人,却甘愿窝在闹市卖粥,要说没点企图,打死方寒也不相信。
至于举报,方寒可没这想法。
人家姑娘可是那里的人,咱这去举报一波,先不说姑娘会在里面使绊子,就是上官听了,也得问几句。
你怎么知道的?从哪里听来的?你怎么就肯定她就是剥皮怪?
你的消息来源是什么?你怎么确保消息真实可靠?
什么?回答不上来!
先进来吃顿皮鞭子再走!
到时候可没把人家姑娘拉下马,反倒是自己惹得一身骚。
更何况,剥皮怪这事情,方寒也暗自观察了一下,杀得都是一些为富不仁、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贪官劣绅,放在朝廷眼里,这是十恶不赦,但在方寒眼中,这事干得漂亮。
要不是方寒自己没这手艺,他都想动手了,这贪官污吏,杀一个造福一方,杀一双拯救一县,杀得越多越好。
晚间事了,方寒睡了一通,第二日起来,神清气爽。
开了门,门外一直信蜂正搁那等着呢,小翅膀扑腾扑腾的。
方寒心说得了,这是又来案子了。
回屋把昨晚做的腰带绑在腰上,方寒出了门,关上门窗,随着信蜂,往殿里走去。
到了殿内,领了牌子,翻开一看,方寒倒吸一口凉气。
身上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这牌子上只简单写了几句话,字字带着血意,看得方寒头皮发麻。
府城东百里,池阳村,有命案,情况不详。
探路人探案破案,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事,平常也都是小心谨慎,能活命就选择活命,折子能瞎编就选择瞎编。
但有一种情况,实在是瞎编不了。
那就是情况不详。
这四个字,堪称血色屠刀。
方寒听说,每每有探路人接到带这四个字的牌子,绝大部分过去就没了,活不见人死不见识。
少数逃回来的,也被砍了头。
为什么?
折子不过关,编的故事圆不回来。
这说明这些探路人,压根没去,只在路上转悠几圈,怕死就跑回来了。
如今方寒也接到了这案子,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担心自己这一次,去了就回不来了。
这并不是无稽之谈,是经验之谈。
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紧张不安的心神,方寒将任务接了,先回了房间。
这案子不接不行,上头已经把任务发下,自己不接,就是抗命。
抗命的下场,当场就可以拉出去斩了。
律令法司养着八十一个探路人,是为了探案破案,而不是吃干饭不办事!
回了房间,方寒将一切应用之物准备齐全,特别是那一百多根绣花针,更是一再检查,确定收拾妥当,方寒这才出了律令法司,寻了马车,直奔池阳村而去。
府城作为一府核心,经济自然繁荣,路况也好,但出了府城,周边地界就开始破旧起来,仿佛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距离府城越远,这种破旧感觉就更加明显,路边上乞讨的跟扎了堆一样,旁边还有些一动不动的骸骨,肢体不全。
方寒独自在马车里咬着干粮,这里距离府城并不是太远,自己马车上独特的律令法司图案还能够震慑一时。
等再过一段时间,马车驶过的距离越长,这图案也不保险。
马车一路疾驰而过,方寒没有拖延时间的想法。
现如今池阳村情况不明,方寒也不敢迁延,唯恐那里又生了其他变故,那时候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过了五十里地,地上插着一块路标,方寒停下马车,看了一眼,眼前三条路指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其中池阳村正是在左边。
这条路是最烂的,也不宽,马车难以通行。
方寒把东西都拿了,一拍马儿,马儿似乎有了灵性,自己就往回赶。
马车已经走远,方寒没了退路,硬着头皮,迈步走进泥泞小路。
这几个月来雨水非常充足,到处都是潮湿泡水的状态,少数几个晴天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府城内都有些湿哒哒的,更别说这荒郊野外,地面上基本没有干过,到处都是积水的水洼,脚踩进去,鞋子里都是泥水。
而且蚊虫也着实不少,这些蚊子非常厉害,叮咬一口,能起拇指大那么一个包,而且还可能传染腹泻发热的毛病。
很多流民就是因为被蚊虫叮咬,这才死在半路,连到府城的资格也没有。
方寒知道这种情况,早早地准备了驱虫粉,带在身上,基本上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蚊虫过来骚扰。
“真是穷山恶水啊!”
方寒走了几里路,就觉着有些气喘吁吁,肺叶子吸着这山里的潮湿空气,感觉就像是泡在水里一样,身上的衣服上早结了一层水雾,也就是探路人的衣服有点防水的作用,不然就这个天气,衣服早该湿透了。
跳了几下,方寒将身上的水珠震了下去,衣服虽然防水,头发可是没这个效果,现在已经被水雾浸湿了,湿嗒嗒的搭在脑门上,有些难受。
伸手抓了一把头发,从里面竟然也挤出一手水来,方寒有些无语,这荒郊野外的,生存环境都这么恶劣的吗?
虽然这里地处南方,气候温暖潮湿自己能够理解,但是湿成这个样子,方寒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这哪里是潮湿,这分明是泡在水里,这要是在外面晒个衣服,没得个十天半个月恐怕都不会干。
相比较起来,府城的环境确实好多了,阴雨天气时常有,但是好歹没这么潮湿呀。
晃了晃脑袋,方寒觉得府城的气候可能是有人为因素在其中干预。
自从看了菜市口砍头之后,方寒已经确信,这个世界确实有自己不知道,或许是自己还没有接触到的神秘力量。
强不强的方寒不知道,但是那玩意,逼格稳稳地呀!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方寒突然觉得脚底下软活活的,低头往下一看,奇脚跟的青草里,一具腐烂了大半的尸体正背对着自己,此时自己的一只靴子,已经踩破了尸体的后背。
这一下子黄的褐的一股脑都冒了出来,像是一锅煮沸的粥,腥臭味从破碎的腔子里散了出来,熏得人脑壳发麻。
方寒急忙退了几步,右脚上还沾着恶心的不明液体,看的方寒直皱眉。
在不远处的水坑里洗了洗靴子,也幸亏这靴子防水,不然……
嘶,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从一旁的树上折下来一根树枝,方寒来到尸体身边,仔细的看了一下尸体身上的衣物。
刚才因为方寒被吓了一跳,所以看得并不是特别清楚,现在他蹲下来一看,一眼就看出来这人身上的衣服是那种款式。
与探路人的衣服样式有几分相似,通体以黑色打底,而且大概款式并没有太多区别,但是细节处还是能够看出差距。
探路人的衣服,通体暗黑色,上面没有任何其他痕迹,整个就是一块黑料子裁减而成,显得非常朴素简约。
而这个人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同!
先说样式,不再是探路人的暗黑色打底,而是黑中带着几分暗红,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泡了水之后,那种暗红反倒更加清晰。
而且上面还绣着一柄短刀,下面是一方印玺,短刀正好插在印玺的边上。
若是以印玺代表官员,那么短刀毫无疑问的,就是一种监督的方式。
头悬利刃,监察百官!
正是朝廷鹰犬,北暗抚司!
辨明了这人身上穿的衣服,他的身份也随之水落石出。
方寒用树枝翻过来这人尸体,尸体的正面显了出来,由于长时间泡在泥水中,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面容已经溃烂得无法辨识。
不过方寒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死因。
脖子上,一条细微的刀痕!
切开了气管,进一步将里面的大动脉割破,大量的鲜血顺着气管涌进肺部,引发了剧烈的咳嗽,以及强烈的窒息感。
方寒可以断定,在刀锋刚刚隔开脖子的时候,这个人还没有死。
甚至还挣扎着往前跑了几步,这才道在这里。
这一点可以从尸体前方几米处,落在草堆里的钢刀上得到印证。
方寒眼前迷雾一起,卷轴展开,一副场景显现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