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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哥,你的意思是案发现场位于那条小道?”白静静觉得这案子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秦烟雨给我打电话,说在小道上发现了一只鞋,恰好跟女死者的能凑成对。”我特别冷静地回答道。
白静静此刻就有些委屈了,她带着哭腔说:“天哥,你早知道这地可能不是案发现场,还让我费劲儿查啥?”
见到白静静委屈的模样,程华龙瞬间就乐了:“白静静,凡事都存在例外,天哥让我们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程华龙,你是想说我没啥用?”白静静说着即将暴走,小拳头已经在空中挥舞了起来。
程华龙赶忙躲闪到我的身后:“你错了,我们来搜证能积累出现场的经验。”
我自然会借驴下坡,立马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道:“阿龙没说错,毕竟我们破案的工作就是宁可错查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对于可能的线索,一定要严谨地排查。所以,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的搜查不算白费。”
“至少减轻了雷宇的嫌疑,而且排除了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性。”
“天哥,你这就是在狡辩!”白静静扭过头,她朝我比了个鄙视的手势。
我耸了耸肩裤子里的电话再次响起,来电人还是秦烟雨,我接通后脸色变换数次。
“天哥,看你脸色不太对劲,难道又发生啥事了吗?”
“静静,秦烟雨有了新的发现。”
“在第一案发现场吗?”程华龙问道。
“不,她说是在死者的身上。”
“发现了什么?”
“在死者的衣物碎片里发现了非常短的毛发。”
“非常短的毛发?”程华龙皱眉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相片,“照片上的头发都要披肩了,咋来的短发?”
“短发会是凶手的吗?”白静静又转念一想,喃喃自语,“死者不是被抛入河中溺死了吗?毛发咋还在?”
众所周知,毛发包括全身各部位的毛,毛发分为毛根、毛囊、毛干、毛尖等,毛根和毛囊在皮肤里。而毛干从外到里面有三层,最外面一层叫做小皮,由鱼鳞状的一片片小皮顺着毛尖的方向叠加而成,中层的叫做皮质,中心的部位就叫髓质。毛发沾附的可能性有很多,但不外乎就是毛囊沾黏,还有衣物材质的沾附性等,但想满足所有条件就很难。
我沉思好一阵,才安排道:“阿龙,你等会儿把工具箱留下,单独回去一趟,协助秦烟雨鉴定毛发。”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出发。”于是程华龙把自己的工具箱递给我。
“天哥,你跟我不回去吗?”白静静问道。
“静静,我们赶往现场,看会不会有新的收获。”我轻扬手里的工具箱说。
“好,那我们就去出现场。”白静静轻轻拍了拍手说。
于是,鉴证科的成员兵分两路,我和白静静到河边的小道,程华龙空手打车回局里,各自开始了新的调查。秦烟雨为保护现场,已经提前通知相关人员,安排周边警察围起了警戒线。我拉起警戒线,与白静静相继进入现场,第一眼就瞧见了球鞋。白静静负责把球鞋装入随身携带的物证袋内,随后我们俩每走一步都会发现被碾压的痕迹,明显是激烈打斗而形成,沿着肉眼可见的痕迹往下搜寻,在一堆沙石附近还残留着浅色痕迹。在来现场之前,我预想过可能会遇见的状况。所以,程华龙当要离开之前,我特意留下对方的工具箱。
我打开工具箱从里头拿出一把黑伞(白天检测血痕准备的半封闭式布伞)撑开,然后拿出鲁米诺在浅色痕迹的沙石上面来回喷洒许久。不一会儿之后,奇迹便出现了——这些浅色石头在黑伞的笼罩下,发出淡淡荧光。
然后,我让白静静收好发出荧光的沙石,准备带回警局进行分析。
“若球鞋和血迹都确定属于死者,遇害点肯定在此处。”我看着眼前的沙石道。
“天哥,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侦查方向应该没错。”白静静一手拎着一个物证袋说。
原本我打算返回局里,结果意外发现对面有个人在坐着钓鱼,便马不停蹄朝那人冲过去。
“天哥,你要干啥去呀?”白静静拎着东西大叫道。
我没理会白静静的呼喊,径直奔向锁定的目标。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名四五十岁的男子。
“等一等,您千万别抓我,我立马走人。”可对方见到我的瞬间,快速将鱼竿收回手中。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身穿制服,加上又是狂奔而来,明显让钓鱼人心生误解了。
“别误会,我是一名正在查案的警官,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我赶紧拿出证件说道。
看了我的证件,他放下心中的戒备道:“只要你不抓俺就好,有啥问题随便问。”
我收好自己的证件,长吁一口气。这时,白静静也跑了过来:“天哥,你跑那么快干啥?”
“静静,我走访群众呢。”为了避免误会,我又补充道,“大哥,您经常在这钓鱼?”
钓鱼人歪着脑袋回答道:“没错,俺经常在这儿钓鱼。”
我抬手指指对面发现球鞋的地方问道:“大哥,你仔细想想,前天是否瞧见对面有人坠河?”
“前天?”面前的男人想都没想就说,“俺前天见到了。”
白静静突然变得很激动,她满怀期待追问着:“具体过程你看到没?”
“有,反正当时有一男一女,好像两个人在激烈争吵,然后男的还动了手,最终那姑娘掉到了河里。”
“掉进去了?你确定不是被男人推下去的吗?”我皱着眉头追问钓鱼人。
“推下去?俺看着不像呀。”
“你凭啥这么肯定?”白静静继续追问。
“因为后来俺瞧见那女的又被救了。”钓鱼人拍着胸脯说。
“救上去了?”我和白静静面面相觑,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对。”
“有没可能她后来又掉下去了,只是你没看到?”
“不可能,俺每次来都待上大半天。”钓鱼人肯定地说道。
“如果那男的让你再见一次,能成功认出对方吗?”我很谨慎地问道。
“因为俺是远视眼,只要见着人,肯定给你认出来。”钓鱼人憨笑着说。
“好。”我转过头问白静静,“你身上有带雷宇的照片吗?”
白静静摇了摇头:“没带,照片全都存档警局了。”
白静静话音刚落,我的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程华龙。
“阿龙,有啥新发现?”我接通电话问道。
“我们用了抗人类毛的血清反应法进行鉴定。”
“结果如何?”
程华龙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道:“结论是兽毛。”
我让钓鱼人留下联系电话,便迅速带着白静静离开河岸,火速赶回警局。
白静静将收集的球鞋和沙石给程华龙鉴定,我把雷宇的照片发给了钓鱼人。
“怎么样?”等待许久,我才见到程华龙从实验室出来。
“鞋子跟血液确实属于死者。”程华龙回答道。
我听罢长叹一口气:“可眼下情况就变复杂了。”
“有啥不对劲的地方?”秦烟雨一脸不解之色。
“据我的调查,雷宇和死者曾发生过争吵,可没杀人嫌疑。”我将在河边调查到的线索一一道出。
“女死者是在雷宇走后才掉入河内?”
“对,从目前仅存的线索来看,凶手确实另有其人。”
“天哥,我也检测完了死者手中泥沙的硅藻类型。”程华龙插了一句嘴。
“结论怎么样?”
“跟打捞处的硅藻类型有差别,分析硅藻类型后,可以确定为落水处。”程华龙说道。
“这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需要你来说?”白静静直接补刀道。
“不是,我意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程华龙摆了摆手说。
“什么现象?”
“我们上次的尸骨案曾使用过,硅藻是一种单细胞的水中浮游生物,具有坚硬的硅质(二氧化硅)化的细胞壁,壁外皮有各种花纹,细胞内有一个核和多个黄褐色的色素体。所以,硅藻的细胞壁有很强的抗腐蚀能力,这是我鉴定硅藻的基础。”
“这些连我都知道,赶紧说正题。”白静静说着,举起了她的拳头。
“你别急。”程华龙换了换气,继续说,“生前溺死的过程中,硅藻会随溺液进入呼吸道,然后通过肺泡壁进入体循环,而遍布全身许多脏器。”
“你是说?”秦烟雨好像有点明白程华龙的意思了。
“你们过来看一下先。”程华龙神秘兮兮地带着所有人进入实验室。
“看什么?”
程华龙放了两台显微镜在实验台上:“第一个是死者泥水中测出来的硅藻,另一个是内脏中的硅藻。”
秦烟雨听到程华龙的话,赶紧冲过去将视线分别放在两台显微镜上。经过详细的对比之后,显微镜下显示出完全不同的硅藻类型。前一个条状点状居多,后一个相对较少,结果却以矩形和椭圆形居多。
“通过上面的显示结果可知,死者并非溺死在河中。”程华龙道出最终结果。
就在此时,我也接到钓鱼人的电话,他确认那天自己所见的男人就是雷宇。
“你能确定死者内脏中的硅藻类型源头?”我挂断电话赶紧问程华龙。
“能,我经过调查,只有死者小区中的自来水最符合。”程华龙回答道。
结果,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王明,短信内容为:雷宇的住所早就转租了!
我把手机收好,这个消息让案子有了新的突破口,命令道:“我们立刻去雷宇的新住处!”
后来,我们在雷宇的新住处里发现了大量死者的血迹,还有袭击头部的碾面棍。
最终,在我和王明接连不断的高压审讯下,雷宇无法承受压力而选择招供。他说是自己沉迷于赌博,差一把就能赢回来时,女死者却说没钱了。一气之下,雷宇就对她拳脚相加,还将她的脸往水盆里塞。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将人给溺死了。
雷宇为逃避责任,他一天清早秘密将女死者抛尸河中。后来,他意外发现有钓鱼男子这个目击者,他就联合一个朋友穿着女死者的衣服演一场戏,想借此逃之夭夭。不过,他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小伎俩被水中的小硅藻给拆穿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雷宇做了坏事必然难逃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