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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床头柜的闹钟响起,我便直接从梦中苏醒了,其实我因为裁决者昨天的那通电话,而失眠了大半晚上。
于是,我关掉手边的闹钟,顶着两个熊猫眼匆匆洗漱完,简单的吃过早餐之后,才从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驾车赶往市局鉴证科的办公室。虽然吕天昨日已被捕归案,即将接受法律的制裁,但裁决者昨天电话中的那番话依然在我耳边跟脑海中反复回响,这家伙又准备要耍什么花招呢?我该怎么才能破局抓到对方?
我一边开车一边思量着应对之策,但依然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三十多分钟之后,车子笔直地驶入了市局警察大院的停车场处,将车子停稳我推门跳下车,并用将军令把车子琐好,快步朝鉴证科的办公室走去,打算与自己的三位组员商量商量,看要采取什么法子才能对付裁决者那个家伙。
片刻之后,我一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发现另外三位成员居然都在室内,但脸色却十分难看。我的眼睛依次扫过三人,极为严肃地开口问道:“一大早又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了吗?你们几个的脸色怎会如此难看?”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秦烟雨便把她办公桌上的一个黑色包裹递给我,我接过包裹看到上面贴着的纸上写着许皓天收,而寄件人的姓名赫然写着裁决者三个大字,我先是用手轻轻掂了掂包裹,包裹本身并不太重估计里头只装了一些小物件,为安全起见我没着急拆开,皱眉继续追问秦烟雨道:“烟雨,这个包裹你从何处所获?看过监控后可有发现寄件人是谁?”
秦烟雨先是面露难色,轻轻地摇摇头回答道:“老大,这个包裹今早才被市局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最开始是被一个穿着快递员工作服的人丢到了市局的匿名举报信箱中,所以从头到位都没发现真实寄件人的踪影。”
我听着不禁眉头一皱,再度追问道:“你们对快递员的身份进行核实了吗?”
白静静突然插话道:“天哥,我打电话给快递公司核实过了,确认快递员是那边的员工无误,但这个包裹到底是怎么混入其中,快递小哥也说不清楚,因为他只是负责区域分发的临时工,刚上岗还不到半天。”
程华龙也跟着接茬提议道:“天哥,要不我们把包裹打开,看看里头有啥东西吧?或许能从中找到些对付裁决者的线索呢?”
我看着手里的包裹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答复道:“好,我也想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随后,我先把包裹挪到耳边仔细听了一下,发现并没听见什么计时器的滴答声,显然裁决者应该没往里头放置定时炸弹之类的玩意。我又将包裹重新平放到地上,整个人半蹲在地上,转头命令秦烟雨道:“烟雨,你将我办公桌右边第二个柜子里的那把小剪刀给拿出来。”
秦烟雨依言照做取出了小剪刀递给我,我拿过剪刀后便开始动手剪包裹,我先是沿着包裹的边缘开始剪出一个小口子,结果露出来能瞧见的那一小部分居然是印刷了字体的报纸和一些老旧的黑白照。
我继续用剪刀把先前的那个口子剪大,然后再一把撕掉包装袋,结果发现包裹里居然是六张写有编号的黑白照片,六张照片分别为三男三女,而其中写着六号的照片上那位女子我还认识,因为照片的主人叫秦笑笑。而后,我又在六张照片的下面发现了几份大概快十年前的老旧报纸,我拿起照片跟报纸开始仔细审阅,看着看着我不禁心生万分疑惑,裁决者寄这些东西给我是何用意呢?
我将这些报纸跟照片全部取出,取出之后又发现包裹中居然还写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赫然写着一行小字,大意是让我跟鉴证科全员一起找出照片跟报纸之间隐藏着的线索,只有这样我跟裁决者的赌命约定才算正式启动。我让秦烟雨跟白静静将照片和报纸,连带着那张纸条都全部平铺到办公室中间的那张超大的大会议桌上。
不出片刻,我与三位组员各拉过一把滑轮椅,依次围坐在会议桌的周围,齐齐打量着桌上的那六张人物照片与旧报纸,许久之后都没人开口说话,办公室内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因为我发现几位组员们看着六张照片,脸上的表情与神色都不太正常,似乎都有着难言之隐。
我决定先从心思最简单的白静静入手,斟酌了一下方开口问道:“静静,你看完照片和报纸后心中有何感想?”
结果我话音刚落,白静静便伸手拿起五号照片,该照片为一长发披肩的清秀女子,女子长着一张罕见的古典美人瓜子脸,长长地刘海之下是柳叶弯眉和灵动的大眼睛,细看之下仿佛能勾人心魄一般,脸颊两侧甚至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白静静看着照片上的女子,喃喃自语道:“天哥,我想起来了,这张照片上的人我认识,她叫白灵儿,按辈分来算的话应该是我大姑,当年她可是市局赫赫有名的谈判专家,我小时候见过她,当时我老崇拜当警察的人了,但很可惜十年前因为负责谈判一个案子,谈判失败后被坏人给炸死了。”
我仿佛也想起了一些事来,接过白静静的话茬继续说道:“静静,我真是没想到这一茬关系,这个白灵儿居然会是你的大姑?白警官跟我师父白宇飞算同期的警察吧,当年在业内她确实是个很厉害的谈判专家,基本上没有她劝服不了的罪犯,可惜死在了十年前的那场绑架爆炸案中。”
结果我说完之后不久,只见程华龙拿起写着数字四的照片,这张照片上是一个留着精神短发的中年西装男子,男子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姑且不说,其鼻子还相当英挺,双唇略显肥厚,整体给人一种颇具英气的正义之感,也就是老话常说的一看就是个大好人。
程华龙看着照片眼眶微微发红,然后冲我说道:“天哥,实不相瞒,四号照片上的人是我爸,他当时是爆竹厂的大股东兼大老板,同样也死于十年前的一场绑架爆炸案,那宗案子时至今日都还没能侦破,因此成了市局横跨时间最长的悬案跟积案之一。”
我听见这个消息自然十分的震惊,睁大眼睛看向程华龙反问道:“阿龙,你爸居然是爆竹厂的大老板?那他当年可有留下什么话吗?你仔细回忆一下,或许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破案的线索也说不定呢?”
程华龙痴痴地看着照片,摇摇头回答道:“我不太清楚,因为那时候我还小,听我妈说当年的爆炸案是因为爆竹厂的员工意外受伤,员工跟爆竹厂领导索要工伤赔偿失败,最终才导致爆炸惨案的发生,那一案当时可炸死了好几个人啊!”
随后,秦烟雨则用手拿起了六号秦笑笑的照片,我一脸惊讶之色看向秦烟雨问道:“烟雨,难道你认识笑笑?”
秦烟雨见我问起,她很淡定自若地回答道:“对,老大,这件事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和诸位,秦笑笑她原本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自从知道她意外受到了所谓的裁决,我就想方设法加入到鉴证科来,主要是想亲手抓住裁决者,好为笑笑讨回一个公道!”
我听完小组三位成员的话,仔细一想霎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裁决者是怎么弄到这些照片的呢?为何我的小组成员都跟十年前那宗未破的绑架爆炸悬案有关联?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亦或裁决者这家伙有意为之?
我先是看了看小组的成员们,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提问道:“各位我现在有点怀疑,这裁决者给我寄来这些照片跟报纸,对方是不是希望我们能重新调查,十年前这宗未破的绑架爆炸悬案呢?”
程华龙抄起一份旧报纸,看了一下报纸上的头条报道,头条正是当时爆竹厂发生的爆炸案,而当年警方并没将之归为绑架爆炸悬案,他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我本人十分认同天哥刚才说的那番话,裁决者寄给我们的这些东西,毫无疑问都指向了十年前的那场绑架爆炸悬案,若不是希望我们重启悬案调查的话,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寄照片和报纸过来吸引我们警方的注意力。”
秦烟雨则看着秦笑笑的照片发问道:“你们说裁决者跟当年的案子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白静静大着胆子推测道:“我觉着裁决者不是受害者就是关联者,如果裁决者也想找出当年爆炸案的真凶,那这家伙自然就是受害者,如若不然也不会发疯用跟天哥赌命的法子来引出尘封多年的爆炸案了,由此可见爆炸案定然与其脱不了干系。”
程华龙听着也是连连点头道:“没错,天哥,你说有没另外一种可能性呢?裁决者这家伙费尽心思搞这么多事出来,很有可能是希望能借我们警方之力,来调查出当年的爆炸案真凶呢?”
我亦极为认可程华龙这一推论,接茬分析道:“阿龙,你的推论很合理,如此一来裁决者的这些怪异举动都暂时能说通了,但当年的爆炸案距离我们实在太久远了,而且可用的线索还特别少,想侦破悬案难度相当大,市局领导能否批复我们鉴证科重启悬案调查还不好说。”
恰逢此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是个陌生来电,我很谨慎地接通电话问道:“您好,我是许皓天,请问您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许警官,收到我寄给你的那些照片跟报纸了吧?”
我一听便知这人是裁决者,赶忙冲秦烟雨比了个监听追踪的手势,然后才开始故意拖延时间道:“裁决者,你寄给我的照片和报纸我都看了,你不是约定要跟我赌命吗?你接下来想我怎么做呢?”
电话那头的裁决者先是冷笑了好一阵,然后才继续恶狠狠地说:“许警官,我不想你怎么样,我只希望你们警方能有用一点,好早日查出当年爆炸案的真相,顺便还一些无辜者的清白,当年明明是爆竹厂造假而引发的工伤事故,偏偏还被强行扭曲成了另外一番恶心人的说辞,真是颠倒是非黑白,简直毫无天理可言啊!”
“裁决者,难道你知道什么线索或者隐情?”我为了拖延时间,继续追问道。
“许警官,你想知道一些事情的话,今晚十点半你独自一人到网红大厦天台来见我,记住你要一个人来,如果你有带别人一起的话,我肯定不会现身见你!”裁决者说完这话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显然对方也怕我会进行定位追踪。
我将手机收好之后,秦烟雨依然疯狂敲击着她那台超级电脑的键盘,只见电脑屏幕上闪过一行行颇为复杂的代码,我知道她是想借助卫星定位软件,来进行反追踪锁定裁决者的具体位置,但良久之后她还是追踪失败了,裁决者跟我的通话时间实在过短,软件还无法进行定位追踪分析,而且对方的号码还经过了特殊加密跟虚拟拨号处理,这无疑又加大了秦烟雨进行信号追踪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