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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不是你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干嘛?”
“小天女没有你的电话,她打电话给我让我打电话给你再让你给她打电话。”
你搁这套娃呢......
“好想法,但是我没有小天女的电话。”
“这不是给你送过来了吗?”何灵书嘟着嘴小声嘀咕,苏文挠挠脑袋,总感觉何灵书今天怪怪的。
“你记一下电话号码。”何灵书的语气带着不容质疑,斩钉截铁。苏文拿出纸和笔,哗哗地写着。
“记得打电话给她。”何灵书再次小声嘀咕,“也记得打电话给我。”
“啊?”苏文惊讶地把嘴巴拉大到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哪怕是塞个榴莲进去怕也是能直接一口吞下去。
“没事,再见!”何灵书恶狠狠地挂断电话,摁下挂断键的力道是那么坚决是那么果断。她仓促呼吸间羞红爬升到耳尖,她这才惊觉自己的额头温度烫的吓人。你在干嘛啊何灵书.......她蹲下身子,默默地画着圈圈诅咒某人。
“喂,啊是小天.......苏晓樯啊。”习惯性地苏文拨通电话直接说了苏晓樯的称号,但立马发觉过来这个称呼属实有点不太礼貌,改口改的飞快。
“我不是说你下午要等我一下嘛怎么自己一个人就跑了?”小天女叽里呱啦一通语言轰炸,苏文撅着脸把老人机从耳边挪开,就小天女刚刚这个语速按在机关枪上绝对是一等一的战争利器,有没有军工部门的科研人员赶紧把小天女拉过去做研究啊!
“和路明非回家了啊。”苏文说的无所谓,但是又转念想到手上的五三还是小天女给的,又认怂了。
“你知道我一个人顶着个太阳满学校找你有多累?”小天女龇牙咧嘴火气简直快要从鼻子里牛吼吼地炸出来,苏文都快闻到那从话筒里飘出来的火药味,连忙转移话题。
“话说你找我什么事?”
“学校搞了个什么高三减压活动,要我们音乐社弄点活动上来,我们打算搞个合奏,你不是会弹钢琴吗,我就想让你一起过来试试。”苏晓樯感觉那气蹿到鼻子眼上又忽然被压下去了,解释起原因。
“啊是这样啊。”苏文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算了我不是很想去。”
“?????”苏晓樯连着打了五个问号,被苏文一手话题终结者的combo闷的差点心肌梗塞。
“我也要学习啊。”苏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大概是能想象到电话那头苏晓樯满脸的疑惑和怀疑人生,又随便扯了两三个理由,诸如我要帮路明非买马桶圈之类的助人为乐行为,我要学习一类的三好学生行为,苏晓樯被卡的话憋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行吧。”苏晓樯放弃了,萌生了想赶紧挂断电话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想法。
“帮我跟社长问一声好就说我去不了了。”
“混蛋我就是音乐社社长啊!”
苏文听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顿觉事情似乎被玩大了,自己借来的五三明天还能看到他吗。
“喂?何灵书?”
“怎样啊?”
“聊完啦。”苏文无奈笑笑,带上钥匙准备出门。今天晚上看来是没什么好的状态沉迷进学习的海洋,“你在下面吧?”
“你怎么知道?”何灵书鼓起腮帮子左摇右晃,视线余光不停检查是不是苏文正躲在哪个地方偷偷盯着她。
“我刚刚在阳台看到你了。”何灵书被吓得身体分子剧烈热运动,连忙回头:“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身体好,下楼梯很快的。”苏文又笑笑,立刻吃了一记巨力少女的平A普攻,“大哥你松手耳朵要断了!”
“今天在网吧玩的很爽啊。”何灵书的笑容散发着无边无际的寒冷,苏文哀叹一声天要亡我顿生一种文天祥般从容赴死的悲壮之感。何灵书一脚给他踢回现实里:“那种地方要少去啊,少跟那个路摩托.......”
“是路三轮。”苏文指正。
“少跟那个路三轮鬼混。我就感觉他是个不良学生,没准装好人等你上套了就把你卖到中东去签终生雇佣兵合同。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何灵书一肚子坏水脑洞大开。苏文实在懒得听这婆娘被害妄想症发作所导致的胡言乱语,真要说拐卖良家少男也是自己把路明非扔到中东去吧?小路子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那一类型,倒是自己就很有做犯罪嫌疑人的潜力。
何灵书还在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山雀在他身旁蹦跶。苏文就笑笑点头应和她的鸣叫跟她一起撒欢。说到高兴的地方何灵书忍不住一拳打到苏文身上,苏文痛哭流涕举起老人机说你再打我就喊警察了,何灵书才一脸歉意说对不起,反手把他老人机夺了继续胖揍。
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他们这样子很久了。
在苏文尚还七岁的时候何灵书就跟他在同一所小学,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初中同学也是何灵书,再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高中同学也是何灵书。
苏文唏嘘不已,然后一边被胖揍一边回忆。
之后又是很惊奇地发现何灵书就住在自己家旁边。但区别于他,他自己住的是小平房,就五六十平的样子,单元楼片区;何灵书住的是有落地窗的房子,就几百几百平的样子,别墅片区。
何灵书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其实上得起仕兰中学这样学校的人家里或多或少有些权势,这很正常。
何灵书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粘着他了,一边胖揍他好不快活一边说谁打你打这么狠还流眼泪,苏文就心想合着你是要给自己来几拳呗。何灵书曾经因为小学班上有个人公开嘲讽苏文没爹没娘就把他桌子掀飞了,仗着比男生提前发育的身体把男生揍进了校医室。后来双方父母当面对峙,然后就看见能把狗眼闪瞎的豪华跑车成群结队杀进了校园内。
从那以后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小霸王叫何灵书,有那么个小霸王的跟班叫苏文。小霸王很护短,谁敢伸手不经她允许触碰小跟班她就拔刀把谁的手斩断。
好像想的太血腥了点.......
也是从小学那次事件起,苏文认识了何灵书她父母。她父母意味深长地对视了几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文几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何灵书几眼,活生生搞成了谍战剧克格勃的燕子们互相眼神交流传递信息。
再此之后何灵书就天天来找他玩(练拳),她父母也默认了这件事。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何灵书比他小一点,他能算是何灵书的哥哥,而何灵书能算是他的妹妹。
“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苏文开口。
“谁?是不是穿着黑色风衣黑色皮鞋的那种?我就说那个姓路的绝对有问题肯定是他找来的人要把你拐走.......”何灵书瞬间变得无比警觉,立刻进行一波理智分析。
苏文脸黑着听她讲完,又继续补充道:“他是个外国人,却有着河南人的口音。他的ID是Thinker,却又有着一个冯思林这样的名字。”
“真是充满谜团的神秘人物。”何灵书点了点小小的脑袋,一只手掌平放在她脑袋上用力揉搓,“你干嘛?!”
“摸头杀啊。”苏文理所当然,但何灵书愣了一下,她能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男生的心情有些沉重。四周的灯光闪烁,苏文眼里充斥着何灵书看不懂的思绪:“怎么了?”
“我感觉路明非最近怪怪的,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你很担心他?”
“我很担心我的朋友。而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苏文靠在栏杆边眺望远方的灯塔。那里是这个城市的中央命脉CBD区,据说正在开发建设,但已经能见到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顶天而立。霓虹灯的光芒五光十色,美丽的像是在河边盛开的樱花。
他们都是落魄的丧家之犬,在无人的角落里暗自舔坻触目惊心的伤口。他们结伴而行组成了狼群,而没了同伴,他们就只是月下独行的孤狼罢了,就连路过的古树都会嘲讽他们的孤独。
“那我呢?”何灵书把她小小的脑袋挤到了苏文旁边。
“你也是我的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吗?”何灵书有些小失落。
“嗯。但是是最好的朋友。”苏文的回答很认真,何灵书闭了闭双眼,任凭江边吹来的风拍打自己的脸。她感觉自己被无形的温暖抚摸脸庞,恍惚间被宽怀万物的圣光沐浴。
“就只能止步于此了吗?”何灵书的声音混杂了些许落寞,苏文脸色一变,但又有些呆滞:“啊?什么止步于此?”
“笨蛋。”
何灵书锤了一拳苏文肩膀,迈着轻碎的步子融进夜色中。苏文面色古怪,面向女孩消失的方向呢喃。
“让我止步于此.......是想跟我玩捉迷藏吗?”
幸好那快步跑开的女孩很是果断,要是这会儿还在苏文身边怕是直接气的三升老血喷涌而出气势磅礴不亚于长江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