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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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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的生活名为青春,可以抱竹仰天直视如金浆般翻滚的阳光,捡起地上洒落的人影再汇集扔在火锅里煮沸,会有气泡破裂,若是人生过得如意便撒点菌类调味,若是不如意便扔进一勺的盐,再煮酒,自己品尝自己的痛。

    苏文便和苏晓樯在过着青春的生活。苏文甚至亲眼看见个公园打太极的老爷爷以一种年轻真好的八卦眼神饿狼扑食般在他们身上扫视。苏晓樯视而不见,心情很好地在哼着小歌,旋律轻快而又清新,活跃,很耳熟,像是曾在哪个街头听到过,异常的熟悉。

    苏文和苏晓樯走在公园小路上也像是在经历着一幕幕不断重复熟悉的画面,苏晓樯不说话苏文也不太好意思,据说苏晓樯是那种可以为了一个约定送同学回家所以从城东出发到城西把人接过来再送到城北,最后叫司机过来把自己接回城东。

    这样一个执拗的主儿,苏文眼见着自己的鸡皮疙瘩一个个竖起,有些苦笑又有些无奈。最终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兀自如戛然而止的爆竹。

    “我说啊......我们好像已经浪费了十五分钟了,我下午还有场比赛在网吧,挺重要的,路明非还在等我。”

    “路明非等你你就去?”

    “约好了的啊。”

    “还去网吧?”苏晓樯好像想到了什么事,忍不住捂嘴轻笑,“没有被何灵书打成猪头?还敢去网吧啊,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吸引你呢。”

    “打游戏啊。”苏文说的理所当然,他明明是个三好学生却总是习惯性地泡在星际争霸里,像是酒鬼对酒的依赖,在外远行的游子对家的期盼那般,“要是真没什么事了那就到学校里再说吧。如果我赢了今天晚上这一把估计就可以自己花钱买五三了。”

    “不行。”苏晓樯斩钉截铁。苏文定住。

    “算了还是把五三还你吧。”苏晓樯又把五三塞回到苏文手里。说来好笑,两人手里捧着五三晒着太阳前进了数百步耗费了十五分钟,最后做出散步决定的主人又决定不散步把五三还了回去。

    “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苏文盯着苏晓樯的眼眸,她也没有回避,接受眼前男孩的视线,“事先说明我只能教一个人打游戏。”

    “什么只能教一个人打游戏啊?”苏晓樯再也没忍住笑的明眸皓齿,本来就是沉鱼落雁的她笑的银铃般,于是脸上便有如蔷薇绽放,连带着她的四周都明亮了许多。似乎和这个男孩在一起她就总会很开心会没来由的想大笑,“让我猜猜,何灵书让你教她打游戏?”

    “是。她让我教她打星际争霸。”

    “星际争霸?那是什么?”

    “我和路明非正在玩的游戏。很好玩。”苏文解释。

    “路明非.......你是怎么和路明非玩的那么好的?我其实很好奇。”苏晓樯鼓起胖嘟嘟的侧脸,洁白的脸庞美好似月色下的荷花般刹那芳华,“所有人都再说不应该的,你应该有更多的朋友的,他们应该是很优秀的人,但不应该是......路明非那样的衰仔。”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男孩的表情,她知道男孩很重视友情,曾经有外校人试图指使路明非给他们学校年纪大哥交保护费,那个下午苏文带着满面杀气冲入人群中,就像撕开面具的狼在羊群中大杀四方,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个如羊羔般温驯的男孩暴虐的一面。甚至有人推测如若苏文当时手上带着把刀去那那些外校人就不只是躺地上那么简单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苏文很重视友情。而路明非是他唯一的朋友。如果算上那位已经毕业了的楚子航学长那便是他唯二的朋友。苏晓樯跟楚子航也有过一段疯狂的时光,苏晓樯似乎对楚学长颇为上心,想过要撑起一把伞跟楚学长同在一个屋檐下等车,只是楚学长一个眼神就把她逼退,最后如风般坐上那辆迈巴赫消失在雨幕中,爆闪的大灯如同藏匿在阴雨滂沱中的恶龙。苏晓樯自知楚学长已经超凡脱俗,小天女的骄傲让她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而此刻似乎这才是她正确的人。

    “磁铁会相吸,替身使者也会互相吸引,两个质量庞大的天体之间也会有万有引力。”苏文比喻。

    “貌似你和路明非是同极磁铁吧,再者替身使者又是什么鬼?你们两个的质量也没有天文数字那么庞大产生不了那么大的引力吧?”苏晓樯还真的一条条跟着他的问题回答,苏文听到同极磁铁委实身体一震,再看小天女时对方脸上忽闪忽明顽皮的笑。

    “就是那种对眼啊。一下子就看对眼了,哦这就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大家都是败狗吧。”苏文哼唧两声,如此无力。

    “那你看我,看对眼吗?”苏晓樯跳到他的视线前,占据他的世界。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苏文挠挠自己的黑发,上午是何灵书下午是小天女,前后包夹让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知道。可能是一个黄昏吧,事情挺久远了,但就是看对眼了。”小天女很认真地解释。

    “啊。”苏文脑子有点乱,“这算是,另类的.......告白?”

    “感觉你不是很能接受啊。”苏晓樯也沮丧着脸,双手背在身后身如轻燕。

    “嗯,我委实没有什么想法。”苏文惊讶于小天女的落落大方,即使是失败了却也不显急促。

    “那就快去网吧里吧。不是还有比赛等着你嘛。”苏晓樯忽然向前奔跑,只留下一个背影给男生,“五三就送你啦。”

    五三就.......嗯。苏文看着手里的五三,站在原地发呆了好久,叹声气还是转身朝着网吧在的方向跑去。有人说发呆的极致便是思考人生,思考的简化公式便是发呆,漫无目的地思考自己想到的事。他也算是把思索简化成了发呆,漫无目的地去想今天遇到的事,真让人心烦,像是一直有杂音在你耳边重复,夏季飞入蚊帐里两只蚊子交相争辉的那种心烦。

    “啊,这便是苏神今天一天经历过的事啊。”网吧老板叼着根烟吊儿郎当盘着二郎腿,那些白色的迷烟中遍布着人的哭泣和悲伤,众梁山好汉们面色严肃一圈又一圈里里外外包围住苏文,气氛压抑像是祖坟刚被人刨了。

    “不知大当家的有何看法?”一位小弟端茶倒营养快线,苏文和路明非一同接过喝下,路明非喝完哆哆嗦嗦酝酿两句:“真是牛逼的人生。”

    “点睛之笔!”

    “精彩而又言简意赅的评论。”

    “极富建设性的意见。”

    “不愧是我路三轮!”

    “对啊对啊.......”

    众大汉纷纷交换眼神由衷表示赞同,像是举世闻名的大作家刚刚在他们这里发表了一番学术性的演讲。

    苏文挥两下手,老板立刻知晓其意将烟熄灭丢进烟灰缸:“你是怎么个看法?”

    “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些。所以有点想逃避。”苏文回过头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的让人心惊肉跳。

    “想逃避啊。”老板并没有在意苏文的眼神,倒是冯思林这个外国友人趴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就像是兽群中的雌性争夺交配权,谁赢了谁就可以和兽王度过良辰好景。”

    “去你大爷的雌雄性。”苏文一拖鞋飞到冯思林脸上,众人惊呼抛物线的华美和精准,竟然精准击落了冯思林。冯思林一脸物理肉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一天吧你就把篮球练的步入大成了?”

    “我本来就会打球的。”苏文瞥了两个卫生球过去在另一个次元又一次精准命中冯思林。他知道这位外国友人是在说他投营养快线那一次,打篮球打多了就投的准了。

    “真是美好的青春啊,如果我以前也有人愿意倒追就好了。”老板在烟中感慨自己的过往一塌糊涂。那些过往的云烟都散在了烟雾中在被吸进肺里,像是要被男人深深刻在肺里,“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你本来就足够优秀,有女孩子喜欢是好事,最起码证明你还被人记住着,有人喜欢你,这是好事。”

    “最起码证明你还被人记住着。”苏文卡顿,“老板.......曾经经历过什么?”

    “面对感情要做事果断,凌厉,要学会做出决定。既然决定了不想面对这些感情问题那就不要留下任何可能,给那些女孩重重一击,告诉这些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在你们二人之中的。”

    “听起来很残忍。”

    “却是对她们最大的仁慈。”老板停顿,“既然没有感觉那就让别人放下感觉,你忍心看着一个女生因为追你而日夜不思茶饭吗。”

    “不忍心。”

    “那就对自己残忍些。”老板的眼神如鹰隼一般充满侵略性,苏文瞬间感觉到似是一头人形巨兽直立在自己面前,他的心跳短暂地暂停了几个瞬间又归于平静。老板坐在那张已经有些年头的椅子上,驼背弯腰耷拉着耳根,却依稀能看出当年他也曾是的少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