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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清苑的路上，贺阳全程低调，大气都不敢喘上几口，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再有什么让自家老大恼怒的地方。
只是，一直到进了客厅，都没有发生他所担心的事情，反倒比平常还要顺利。
这什么情况？
有些不对劲啊。
贺阳仔细的观察着，时刻准备着随机应变。
等等，不是吧，难道，难道自家老大被彻底的伤到了，然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又要变回梁音才离开的那几年，天天马达开足，专心搞事业，那整个公司恐怕又要恢复随时“冰封”状，人人自危，时刻保持高度紧张模式，天，越想越崩。
莫霆琛朝着沙发上梁音之前喜欢躺的位置看了眼，唇角勾了下，全然不知道贺阳现在所处的“水深火热”，停留了几秒，才向书房走去。
在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份报告。
贺阳开的车，莫霆琛就这么一路看回来的。
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贺阳做事有多稳妥他是知道的，不然，这些年大事小事也不会交付。
而且这件事情对于自己有多重要，相信贺阳甚至比自己都还要清楚。
“爸爸。”
稚嫩的声音响起，让准备进书房的莫霆琛停下了脚步。
“爷爷生气了，让我滚回来的。”莫默小小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莫霆琛眸子微沉，“好，听爷爷的话，是个好孩子，来，爸爸抱。”
“爸爸，我，我有话想问你。”莫默没有像平时那样欣喜的跑过来，而是站在原地，当起了好问宝宝。
贺阳有些诧异，知道自家老大心情不好，要是小少爷这时再问出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岂不是火上浇油？
他吓的赶紧跑过去将莫默抱起来。
“你爸爸现在有事要忙，莫默宝宝乖，咱们去客厅玩儿。”
“我，我不。”莫默难得的坚持了回。
只是这一句，再加上那小表情，让莫霆琛瞬间冷了下来。
因为这让他想起刚刚在公寓前，那个女人同样的动作。
“对不起爸爸，我又惹你生气了。”莫默被吓哭了。
贺阳头大，赶紧抱着莫默就要走。
莫霆琛压下心中的怒火，朝着贺阳招了下手，“让他说。”
梁音说的对，有些责任他必须得负。
就算那个女人再不好，可是莫默身上流着的是他们莫家的血。
从接手这个孩子开始，他就有不可逃避的责任。
见莫默吓得不敢说话，贺阳只得催促。
“别哭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不然，你爸爸会更生气的。”
“爸爸，你，你喜欢我吗？”
带着抽泣的稚嫩童音，让贺阳的心跟着一颤。
莫霆琛却是看了过来。
“你怎么会这么问？”
“莫默感觉出来的，你手里的是证明我是你亲生儿子的鉴定报告，可是，可是你一点都不高兴，呜呜——”
“爸爸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一连串的灵魂发问，句句直戳人心。
这也让莫霆琛再无法忽略。
从前，他一直觉得，只要给这个孩子一切最好的物质条件就好了，却独独忽略了情感上面。
他想着接到清苑，却没有想到还是有所疏忽，归根到底就是他还是没有负起全部的责任，没有事事考虑到位。
“爸爸，如果，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的话，那，那我能不能请你把我送给音音阿姨，我，我想做她的儿子。”
“啊？”
“你说什么？”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的。
一个比一个震惊。
“我，我喜欢音音阿姨，我，我更喜欢跟萌宝在一起，跟他们在一起我很开心，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会惹了你不高兴，会被扔垃圾桶里，呜呜——”
贺阳抚额，“哎呀我去，垃圾桶都出来了，这，这是谁跟你说的？”
“我，我不能说，因为那样，他们会没工作的，没工作，他们就会饿死，呜呜——”
看来，光是警告是没什么用的，他对他们还真是太仁慈了。
莫霆琛一拳挥在书房门框上，吓得莫默直接止住了哭。
感觉到怀中宝宝的颤抖，贺阳赶紧哄娃。
“莫默宝宝乖，你爸爸不是生你的气，而是那些乱说话的人。”
“爸爸，你不要生他们的气，都是莫默不好，是莫默不好。”
莫霆琛上前将莫默抱在怀中。
轻抚着他的后背。
“莫默乖，爸爸不生气了，不哭不哭，之前是爸爸对你有所忽略，这一次，爸爸真的会改，看，我们的喜好都一样，爸爸跟你一样，也喜欢音音。”
“真的吗？”
“嗯，比真金还真。”
莫霆琛哄起娃来，让贺阳刮目。
只是，“老大，感觉刚才你好像要放手的。”
“放手，下辈子都不可能！”莫霆琛目光坚定，“之前一直小看了司晨，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般的能耐，我不这样，会让他放松吗？”
还有梁音，她还是不信自己。
不过嘛，没有关系，就算她不信自己，他信她就足够了。
他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能够胜过一切。
得到自家老大这么坚定的接近宣誓的话，贺阳瞪大眼睛，想到萌宝，下一秒，立马又笑颜满面。
这样就好！
哈，可爱的萌宝。
“莫默，咱们莫家的人都是有担当的人，现在，爸爸也有件事情要问你。”
有些事情，他本来是想瞒一辈子的，但是，现在冯倩倩回来了，他看向莫默，“孩子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情就是，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你都是我莫霆琛的儿子，就算，你非我亲生也是一样的。”
莫默撇嘴，眼看就要开哭。
“小少爷，别哭，听你爸爸说完。”贺阳哄道。
莫霆琛推开书房的门，贺阳已经率先进去，一通操作后，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出来。
“他？我真正的爸爸？”莫默惊奇的看着一张照片，还沾着泪水的长长睫毛扑扇着，透着满满的不敢相信。
“这个女人，就是你的妈妈。”贺阳指向另一张照片。
莫默只看了一眼，便扭过头。
“扔下宝宝的妈妈都不是好妈妈，我不认她，我只想要音音阿姨做我的妈妈。”
“她现在回来了，想要带你走，你，可愿意？”虽然莫霆琛不会让冯倩倩带走莫默，但，还是想要征求下小家伙的意愿。
莫默几乎没有思索，便摇了摇头。
“我不愿意。”
“真心的？”莫霆琛再次确定道。
莫默使劲的点头，“当然是真心的，比真金还要真。”
“这话学的真好。”莫霆琛笑。
“这是我跟萌宝学的。”莫默一脸的傲骄，这一刻，才有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
莫霆琛想到那个孩子，眼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
突然，他手颤了下。
想到还有一种可能，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