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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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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念很瘦,小小个的。江淮拎起来,感觉没什么重量。

    女孩低着头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些什么,江淮没理她,随便在沙发上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喝醉了继续待在这也不好。江淮低眸,随即大步走进人堆里把邓易帆给揪了出来。

    邓易帆捂着耳朵喊:“不是哥,你轻点行吗。”

    江淮嘴角边勾起刻薄弧度呵了声,把人带到橙念跟前,指了指脸颊红扑扑、脑子不清醒的橙念:“看看你惹的祸。”

    邓易帆闻声而望,愣住了:“她是不是喝醉了?”

    橙念没什么反应,垂着头缩在那。

    “你说呢。”江淮幽幽睨邓易帆一眼。

    “我没给她拿酒喝啊,怎么就醉了。“邓易帆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淮弹了弹邓易帆的脑门:“你没脑子?那果汁有酒精含量你不知道?”

    邓易帆反应过来,猛拍大腿:“我靠,我给忘了。”

    “那现在怎么办。”邓易帆问江淮。

    江淮此时已经懒懒的躺在沙发上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能怎么办,你送她回去啊。”

    话音落下,好半晌,人还没动。

    江淮抬眼瞟他。邓易帆一脸为难,指了指不远处坐在高凳上的女孩子:“江爷,我心爱的女孩出现了。”

    江淮不为所动:“是吗,我记得谁上次不是说隔壁班花陈什么的是你心爱的女孩吗。”

    邓易帆讪讪一笑,奔到江淮身边,开始撒娇:“阿淮,你就帮个忙行不,帮我送橙妹妹回家,你们不是刚好住一个小区吗。”

    江淮头都没抬:“我懒得动。”

    邓易帆继续发力:“求你了阿淮,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

    邓易帆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委屈样,眼含泪光撅着嘴看他。

    十分钟后,天色已经黑下来的街上,晚霞满天,星光熠熠。

    江淮托着橙念上了一辆出租车。

    凉风习习,顺着车窗吹进来。江淮把车窗关上,视线落在女孩的脸上。

    喝醉了到比平时乖巧。此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发丝垂在脸颊,纤长睫毛覆下来。

    小脸白嫩,唇红红的。

    车窗外倒影不断后退,有光影折射在车窗上,打在橙念身上。

    ———你不是人...

    一声嘟囔突兀的响在安静的出租车里。

    橙念眼都没睁开,张了张嘴甩出这么一句话,喝的醉醺醺了之后开始胡言乱语。

    车内静了好半晌。

    闻言,出租车司机神色怪异、眼神复杂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江淮。

    江淮:??

    小区外,江淮付了车钱,托着橙念下车。车子开走前,司机仍旧用复杂、说不清意味的眼神打量了江淮一番。

    江淮身姿挺拔,手托着橙念,咬了咬牙,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天色漆黑,风凉飕飕的。

    小区里一大片绿化带,草木前一排长椅上,橙念坐在那儿。江淮从不远处走过来,手里捏着块毛巾。

    动作粗暴的把毛巾埋在橙念白皙的脖颈处,橙念睁开眼,打了个激灵。

    抬起眼看向江淮,冰凉的温度从脖子处涌起,夹杂着凉丝丝的风。昏沉沉的脑袋好像因着寒寒的温度清醒了点。

    橙念扫了眼四周,呆呆的问:“我怎么在这里。”

    江淮没什么好脸色:“难不成在哪。”

    橙念脑袋没转过来,眨着眼睛看着他,坐直了身子。反应迟钝的拿下了埋在脖颈的毛巾,问:“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毛巾。”

    江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我在超市买的。”

    顺便浸了冷水。

    橙念像是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是怎样吐槽眼前这个人,低头噢了声。感觉头有点疼,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两个人并肩坐在长椅上,气氛安静下来。

    小区四周都静悄悄的,今天星星很多,铺满了天空。

    “江淮,我有点...”

    身侧的人突然说话。

    江淮抬眸睨她:“干嘛。”

    橙念还没来得及说完接下来的话,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不受控制的尽数涌了上来。

    橙念捂嘴都来不及,顷刻间全都呕了出来。

    场面狼狈不堪。江淮就坐在她旁边,被殃及到,身上沾了橙念的呕吐物。

    橙念现下是完全清醒过来了,看着这一幕,她有点想哭,接上了刚刚没说完的话:“我说,我有点想呕。”

    江淮一动不动坐在那儿,什么都没说。

    橙念感觉周身温度骤然下降,更冷了。她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火辣辣的,她心揪成一团。

    ———橙念,你活腻了是吗?

    江淮咬着牙说出一句话,唇抿的很紧。他紧锁眉头,眼眸漆黑的看着她。

    橙念禁不住后退一小步:“你..你别打我。”

    打她?江淮气极反笑,唇角勾起刻薄弧度:“你吐我身上你还有理了?”

    江淮掏出纸巾,擦拭着身上的呕吐物。还好不是很多,但江淮脸色还是暗沉沉的。来回擦拭了很多遍。

    橙念看着他,感觉自己很丢脸。再怎么着也不能就这样吐出来啊。她垂着头,神色不明。

    片刻后,江淮听见女孩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要不我帮你洗吧。”

    很真诚的道歉。

    但江淮心里压着火气,不耐烦的说:“不用了。”

    他觉得,橙念大概是有点克他。

    “真的对不起。”

    “闭嘴。”

    江淮语气很凶。

    橙念垂着头站在凉风中。

    她咬着下嘴唇,眼眶温热湿润。

    一大滴一大滴泪珠措不及防的滚落下来,女孩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那些呕吐物,她觉得真的...真的好丢脸啊。为什么就这么呕了出来。还呕到了江淮的身上。

    吸了吸鼻子,橙念擦干净眼泪。但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不停的流下来。

    橙念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哭了出来。

    女孩嗓音依旧细细软软的,但沙哑了许多。

    哭声响起来,她情绪来的猛烈突然,江淮愣住了。

    转头看向橙念。

    她就这么干站着,不管不顾的仰着头哭,泪都滚落到下巴了。

    瘦弱的身子站在凉风的夜里。

    她边哭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不断朝这边看。

    江淮心头的火气渐渐被橙念的哭声熄灭,散了个干净。

    他揉了揉眉骨,像是有些无奈:“你哭什么,被吐的不是我吗。”

    橙念哭声没停,一抽一抽的说:“那..那我帮你洗。”

    “不用了。”江淮站到她跟前,拿起毛巾给她擦眼泪。

    毛巾整个铺在她脸上,橙念有点呼吸不过来,伸手把毛巾扯下,露出一双还泛着泪光的眼睛:“你为什么不拿纸巾给我擦。”

    江淮:........

    “给你擦就不错的了。”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江淮沉闷道。

    “太丢脸了...。”女孩声音很小。

    江淮手上一顿,然后正色道:“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你还觉得丢脸。”

    不太开心的情绪因着这句话渐渐化了。

    橙念声音沙哑,说:“你生气起来好吓人。”

    两人离得近,江淮闻见女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有点好闻。

    女孩双眼透亮晶莹,泪光在眼里化成一池春水,眼睛干净得紧。

    脸上还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珠,嘴唇泛白,有些没气色。

    江淮手上力道不自觉的放轻了,片刻后,拿开毛巾。注视着橙念的脸,江淮突然伸出手,指尖在橙念的眼睑下点了点。

    橙念屏息凝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江淮抿了抿唇,说:“哭的眼睫毛都掉了。”

    “还掉了三根。”江淮补充道。

    橙念有些无语,瞪了他一眼。

    江淮鬼使神差的没收回手,女孩的脸和看上去一样,白白软软的很好摸,细皮嫩肉。

    橙念眨眨眼看着他。

    半晌后,江淮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没看她:“走了,呕吐物你自己收拾。”

    橙念摸了摸鼻尖,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