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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填完了坑, 给自己用物理手段下了重重保障以后,才安心地返回了住处。
万世极乐教的住地建筑自然是豪华的,当时有名的一位建筑师曾经是他的信徒, 非常崇敬的献上来一份图纸, 之后带过来一整支施工队完成了建设。
低调奢华有内涵——说的就是这几座房子了。
那个时候的风尚也很有特色, 流行迂回曲折的回廊和错综繁复的花园景观, 如果没有人带着, 迷路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同样的这地方也很适合偷窥。
童磨屏住呼吸, 当然鬼也不需要那种东西,他静静的站在亭子下, 藏在一棵茂密的树后面,漫不经心的把鱼食洒进湖里, 眼睛死死地盯住远处的窗户。
那里映着时律的影子。
这个距离是他仔细思考后敲定的,再远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愧是先生啊, 不,怎么说, 不愧是无惨大人,这样充沛的感情, 实在是个奇迹,明明是那样残忍暴虐的性格……
就连看着影子也……
“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童磨吓了一跳,不受控制地捏爆了手里的袋子, 迅速转头看去。
“……猗窝座阁下?”
“嗯。”有着一头桃红色色头发的上弦三大大咧咧地坐在石桌上,光着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童磨,“又藏起一个女人准备吃吗?”
“啊啦, 不可以这么说哦,污蔑别人是不行的。”童磨因为只吃女人的习惯,和猗窝座的关系非常不好,“最近我都不会吃东西了呢。”
“为什么?”猗窝座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解释呢,啊,有了。”童磨用左手敲一下右手手心,“减肥,西洋人是这么说的吧,我在减肥。”
非常不走心的回答。
但是猗窝座懒得关注这件事,也就是保留着人类习性,象征性的问一下而已,他来这里有别的事情要通知。
“鬼杀队那边最近有动作。”
“他们似乎活跃了一点。”猗窝座笑了起来,眼里是独属于战斗狂才有的残忍神色,“如果是柱的话,肯定会很有趣吧。”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有个水柱,他追着我一路跟到这里了,就由你解决吧。”
此话一出,童磨顿时拉响了警报,“你解决不了吗?我可是很忙的,区区一个水柱而已,还要麻烦到我这里来?”
“你有什么可忙的。”猗窝座冷漠地看他一眼,“我还要去无限列车那里,那位大人安排我和一个叫魇梦的下弦去杀掉炎柱和音柱,如果顺利的话,虫柱花柱什么的也就一并干掉了。”
“今天晚上也可以去杀掉哦。”
“他在城里到处乱窜,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好下手。”猗窝座说起这个也一头雾水,他完全无法理解义勇在做什么,只能归结于鬼杀队的特殊行为模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童磨自然也不好再推辞,将就着答应下来,转头就在脑子里划分到了不重要的事情那一栏,决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处理。
猗窝座交代了事情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想和垃圾呆在一起,离开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户,却好像被磁铁牢牢吸住一样动弹不得。
“喂!那里面……到底是谁?”
“是一个教众,有问题吗?”
“不……”
问题当然是没有的,猗窝座不屑于和弱者相处,自然不会和人类来往,童磨的教众就连他自己都认不全,更别提猗窝座了。
但是为什么?那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准备走了吗?”童磨在背后暗自发力,握紧自己的金色铁扇,随时准备攻击,“难道说要留下来加餐?我这里刚好有一部分新鲜的……”
他心里很清楚猗窝座和自己有多不同,上弦三转化为鬼后失去了作为人类时的记忆,但是潜意识中还保留着什么,不像自己一无所有、贪图人类的感情,因此——他当然会被无惨的血所影响产生好感,但也会毫不犹豫的汇报这一消息。
这简直是在要童磨的命。
“闭嘴。”
猗窝座被童磨的话拉回现实,本能的感到一阵恶心,摇了摇头恢复思考能力后,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好险啊。”
童磨说着惋惜后怕的话,却没有半点关于这感情的反应,看着猗窝座的背影就像在演戏一般僵硬的说着早就被写好的台词。
房间里。
独自坐在窗边的时律在猗窝座离开的瞬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了?”斑被他的动作惊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希维斯……你难道做噩梦了?”
“既然如此,斑大人勉强允许你靠着我柔软的皮毛睡……zzzzz,啊,不对,刚刚一瞬就又睡着了,你说什么来着?”
时律无奈的看着他,把被子向上提了提,裹住这只肥猫的肚子,“我刚刚没说话,你快睡吧。”
“什么?”
“睡吧,我去吹蜡烛。”
“唔唔,怎么了?”斑还是半梦半醒,又问了一遍。
时律这次没说话,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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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家里也太有钱了吧。”
善逸起的很早,趴在窗台上看蜻蜓飞来飞去打发时间,昨天入住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不清什么东西,现在太阳出来了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个宅子不光大,还十分奢华。
“园子好漂亮啊。”炭治郎跟着一起看,他单纯的欣赏着景物,“昨天晚上的时候,童磨先生不是说自己在经营一个商会吗,有钱是正常的吧。”
“我还以为是普通的商会呢,结果,你看看这些东西!”善逸压低声音,但是语速快的不得了,“看,那个花盆,里面的兰花超贵的!”
“这可不是单纯的有钱啊喂。”
“那个是教,是下属送给童磨大人的。”
突然响起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回应了善逸,窗外的一个女人抱着几件衣服,笑着看着屋里的三人。
“听说是在很深的山里发现的,每年都会开漂亮的花。”
女人应该是路过,穿着淡色的和服,袖口和下摆处绣着青色的枫叶,头发扎成麻花辫垂下,搭在了一侧肩上。
这是一个大和抚子一般的女人,可能是因为刚刚浆洗过衣服的原因,散发出的味道都是皂角的清香,让炭治郎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你们是昨天来的客人吗?”
三人都对这种女性完全没辙,就连伊之助也下意识的收敛了大嗓门,他潜意识中的母亲,就是这样的形象。
“嗨,因为昨天晚上太晚了,没有找到旅舍,童磨先生就邀请我们来家里了。”炭治郎礼貌的说,“今天就会离开了,真是打扰了。”
“嗯,越快离开越好呢。”女人这么回应道,“不要耽搁太久。”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赶人了。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但炭治郎还是果断地道歉,本来就是他们被好心邀请的,没有什么道理得寸进尺。
“那个,能问一下吗,最近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比如失踪之类的。”
“或者有人说自己遇到可怕的东西什么的。”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矢口否认,“不,没有什么事发生,你们快走吧。”
是害怕和说谎的味道……
善逸显然也从女人的心跳声中听出了不对,语调变得严肃,配合炭治郎问询起来。
“其实我们是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
“小孩子吗?”
“呃。”不得不说他们的年龄确实没有可信度,善逸愣了一下就决定扛起大梁,三人里也就他口才最好(最会扯谎),“不是的!”
“我们是跟着家里的大人来的。”善逸刻意摸上腰间的剑给她看,“之所以是小孩子来处理,是为了让我们见见世面,毕竟家族的下一代需要锻炼。”
“家族?”女人竟然有些信了,疑惑地看着善逸。
“嗯嗯嗯,除妖的家族。”
“什么灵异事件,鬼啊,都可以处理的!像我,就是专门为女性服务的!因为从小修炼,在帮助女性上有得天独厚的天赋,所以,您结婚了吗?”
“砰。”
炭治郎狠狠的把善逸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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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除妖世家里的大人的时律,此时也刚把自己的通灵兽/式神从床的封印中解救出来。
“希维斯,要吃早饭吗?”
童磨在门后探出一个脑袋来,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果汁、寿司、和果子装了一托盘,看来他是真的忘记了人类的饮食习惯,才会在早上拿来这些东西。
随后他就正面撞上了推门出来的义勇。
水柱带着一身的露珠,神色冰冷,看来是彻夜未眠,他穿着那身奇特的羽织——来自于重要之人的赠予,由于时律插手,他们都没事,不过还是将祝愿寄托给了义勇。
“你是……?”
童磨的脸色有些发黑,昨天只邀请了希维斯住在这里对吧?
顶多还有他身边的肥猫妖怪。
这个冒出来的憨憨什么情况?
“打扰了。”
义勇鞠了一躬,明明说着礼貌的话,却硬生生有一种高傲的感觉,似乎非常瞧不起童磨,透露出我来这里是种施舍的意味。
“我是来找希维斯先生的。”义勇认真的说,昨天追踪的鬼在浅草失去了踪影,鎹鸦说时律也在这里,他自然是找过来了,“一会儿走。”
童磨差点把托盘摔碎,他不确定希维斯吃不吃除了血以外的食物,所以冒着被太阳晒的危险去厨房拿了食物,结果碰到这么一个憨批。
昨天喝了紫藤花茶、吃了超难吃的寿喜锅、把所有旅馆房间预订下来、大半夜抛尸、自己杀自己……难道都白干了吗!
好不容易才把人拐过来的!
这个就是猗窝座说的柱吧,为什么他不能顺手解决,明明这么弱……
“感谢您的招待。”时律从房间里出来,装出一副对义勇很无奈的样子,把他拉回自己身后护住,“我们要出发了,完成任务后再好好感谢您。”
童磨眯着眼睛,笑得人畜无害,“不碍事的,我很喜欢希维斯这样的人呢,真的不多留几天吗?”
“我难得认识朋友呢。”
“不能。”
义勇在时律身后站着,露出一个发尾尖儿,冷冰冰的接过了话。
童磨:“……”
“那我可以问问几位的任务吗?昨天的小孩子似乎也是一起的吧,什么任务需要小孩子也出力呢。”
时律默默地盯住他,“是猎鬼,一直以来都有这样的传说,每到夜晚,就会出现以食人为生的恶鬼,毫不留情的吃掉遇到的人类。而与之对应的就是由剑士组成的鬼杀队。”
“我们是鬼杀队的成员。”
“啊,听起来好厉害啊。”童磨感叹出声,琉璃色的眼睛亮闪闪的,“竟然还有这样的组织。”
他用着无惨的感情,尽力装出了想要表达的情绪,往前走了几步,更贴近时律一些,“希维斯也在猎鬼吗?”
“嗯。”
“请让我也加入鬼杀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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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城。
木制建筑在鸣女的控制下构成了错综复杂的回廊,楼梯与栏杆盘旋,不计其数的门镶嵌在墙壁上,如果走在这边,根本分不清自己的位置。
空旷阴暗,没有一丝阳光,在无限城的最中间,所有悲剧的源头,鬼舞辻无惨坐在桌前和自己的上弦一下棋。
对面的鬼穿着紫色格子状的和服,看起来像是战国时期的款式,腰间挂着一把剑,正襟危坐,仪态出众,一举一动都是大家族的风范,此时正认真拿着黑子往棋盘上落下。
“鸣女。”
无惨唤了一声。
恭敬跪坐在后面房间的鸣女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同时抱过了脚边的三味线,以为无惨是要吩咐她传送什么人。
“鸣女,童磨昨天和你汇报消息了吗。”
继国严胜抬头看他一眼。
“猗窝座阁下去过了,交代童磨帮忙杀死水柱。”鸣女低声说,“目前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虽然对于无惨和上弦们来说,柱根本不算是什么,但是杀死了以后还是要报备一下的,毕竟全当是给公司冲业绩了。
其实只是一天而已,就算没有杀死也不是大事,可无惨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警惕的感觉几乎从直觉里迸发出来,童磨那里……肯定有事情发生了。
“应该是没有发现柱。”继国严胜说,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再等等。”
他以合作者的身份被无惨转化为鬼,注入的血液最多,自由度最高,一直以平等的身份与其相处,所以说话不用注意那么多。
“不,黑死牟,有问题。”无惨皱着眉站起来,“你去看看吧。”
他猩红的瞳孔扩大又缩小,显示着主人不平静的内心与异类的身体,“我探查不到他的记忆,虽然距离足够远,但是一丝一毫也探查不到。”
严胜把棋子一个个捡回盒子里,不为所动,他不太想离开,他并不是什么活波的人,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呆在一个地方不动。
“也许他遇到了希维斯。”
无惨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血所带来的效应,只当是时律控制了童磨。
继国严胜终于抬头看他。
“在哪里?”
“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