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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师兄弟们,还有师父都很想你!你会跟我回去的吧?”云停期望地睁大眼睛。
通月笑得没心没肺:“师父不生气我当然要回去,床底下还藏了两坛竹叶青呢!”
云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腼腆地笑:“师父给你搜走了,不过你不是一直想喝云泥吗?朋友刚好送了我一坛,藏在蓝淳上神房里。”
“小师兄你真的学坏了!”通月调笑道。
蛮鸠刚从外边回来,看见云停对着通月笑就有些不高兴,上前将通月抱到肩上,冷着脸道:“你是何人?”
通月笑盈盈回他:“蛮鸠哥哥,他是月儿的小师兄,唤做云停。”她又跳下去跟云停介绍,“云停师兄,这是魔族世子,我小姨所出表兄,南蛮鸠。”
云停惶惶不安,行了个见礼:“世子,久仰久仰。”
蛮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问:“不知云停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云停维持着谦逊有礼:“小师妹离门游历多日,师父甚是担心,派在下来接她回万旭堂。”
蛮鸠不悦,语气尖锐:“为什么派你呢?”
云停的笑僵了一下,脸迅速红了。
蛮鸠虽然长得粗犷,心思却异常细腻。万旭山上千弟子,云停是个中翘楚,这样跑腿送信的苦差排队也轮不到他。
要么,是他与通月走得近,潜鹿才第一个想到他;要么,就是这小子自请接下这份差事。不论哪一个,他对通月的心思,都昭然若揭。
通月当然想不明白,插科打诨:“惹着大师兄了呗!不然怎么可能接这种活儿!是吧,云停师兄?”
云停张口想辩解什么,最终只点了点头。
蛮鸠狠瞪了他一眼,回房去了。
二长老跟过去,进了房才笑问:“怎么了?我看那个小子对月儿挺好的,也不可能有机会欺负到月儿头上。”
蛮鸠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长老,您说我现在上万旭山拜师,潜鹿会收吗?”
二长老真想给他一个脑瓜崩:“潜堂主平日里其实挺正经的。”通月才是特例。
潜鹿真的很正经,出身名门,小有所成,等他够老也许就像二长老一样,做个苛苛刻刻的古板先生。可惜!遇见了南通月。明知她是偷跑出来玩,还特意派人替她圆谎,太娇惯通月了。
蛮鸠不悦:“反正我就是不喜欢那个云停,看他笑的那样儿,狗尾巴花儿似的,分明是觊觎我们月儿!”
二长老无奈摇头,暗暗苦笑。
蓝淳在万旭山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通月,焦虑得无法入眠。他心急如焚,干脆跑去通月房里去等。
还未踏入门,他感觉到房里有人,以为是通月回来了,兴冲冲推门进去。
潜鹿也大喇喇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蓝淳捂上嘴,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潜鹿年少时睡姿是挺豪放,自他从天界出逃,日日忧心忡忡,年岁又渐长,睡相就规矩许多。
蓝淳想凑近了看,好大一股酒味儿!难怪!潜鹿这是喝醉了!怪不得睡得如此大胆!
通月炕底挖出的两坛竹叶青,全都进了潜堂主肚子里。
次日清晨,通月一行辞别蛮鸠及二长老,御剑回万旭山。
平日里通月嫌麻烦不爱用我,一向蹭着坠坠的剑,琉则乘他的白鹤坐骑。
白鹤是通月四岁时在灵河收服的仙灵。她那时看人间话本,酷爱一个狐狸精与人皇相爱却被指祸国殃民,最终也不得相守的故事。里头有个骑豹的国师,对狐狸精忠心不二,甚是感人,于是一心要抓一只上品豹灵当坐骑。
琉为它起名“静”,她将白鹤驯化,让其侍候琉出入奔波,没想到这厮带着琉哥哥天南地北的抓她。她悔不当初,管它叫小叛徒,一直不肯坐它。
今日她兴起,要亲自御剑带月缺飞行。
月缺却甚是担忧,迟迟不敢上剑。
通月不明所以:“怎么了?月缺,上来啊!”
月缺用根筷子在地上写:此剑可是月影?
他未曾见过“冥杀”,只是干这行的亡命之徒们偏爱凶剑,他耳濡目染,对“月影”有些敬畏。
通月摇头:“不是。”心里暗叹,月影真是麻烦!
月缺探头看剑上雕刻的古老花纹,将信将疑地写:那这是什么剑?
通月微笑着答:“一支筷子。”
月缺看了看自己手里另一支筷子,信了。毕竟御剑只是靠法术,魔族公主法力高强,她折根树枝说不定也能飞。
通月带着月缺不仅没有丝毫落后,反而兴致勃勃耍着花样前冲后突,月缺简直要晕剑了!
到了万旭堂,月缺从剑上跌下来,看通月将一大柄宝剑变成了一柄大宝剑。
他终于忍不住,捂嘴扭头率先往屋里去。进屋扫一圈就又捂眼退出来,看来他光是哑老天爷还不甚满意,非得折磨他尚且健全的器官。
月缺在门外扶墙吐,通月就进了屋。
两个大男人横七竖八躺在她炕上,睡得七荤八素。她凑近了看,一个是她师父潜鹿,喝了两坛竹叶青;另一个是蓝淳上神,喝了半杯凉白开。
万旭山最安稳的地方原来是她的卧房,如此毁形象、不设防的睡法,都没人来打搅两人美梦。
她抬手将蓝淳推醒。
蓝淳蹦起来,他本来只是想看看潜鹿久违的睡颜,没想到通月这床有极大的魔力,一沾上他就昏昏欲睡。难怪她先前被抱走抱回毫无知觉,果然是个魔炕,名副其实!
见潜鹿眼皮颤动,蓝淳麻溜下床,四下望望,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昔日他觉得通月简朴,孺子可教,如今恼怒她寒舍不周,无处躲藏!
万般无奈,他将大半个身子塞进桌下,用了隐身术。
通月给他遮掩好桌布,回头去看师父。
潜师父还算正常,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迷迷瞪瞪道:“月儿,你回来了?”
她不知从哪翻出半罐蜂蜜调到水里,递给潜鹿解酒。
“师父,徒儿知错了!您要打要骂徒儿绝不还手,千万别糟践您自个儿!”通月跪着道。
月缺听见了,“绝不还手”?不应该是毫无怨言吗?他估摸着自己还没清醒,回去又吐了会儿。
潜鹿知她多想,也不说破,敛眉肃声道:“你这次真的太乱来了,简直胡闹!为师当然要罚你!先将落下的功课补上,再去万旭山上除一百头恶兽,回来将入门心法抄十遍。”
前两个都好说,只抄书这一项要了通月小命。那劳什子入门心法她看都看不了十遍,别提抄了。
最可恶是这入门心法她虽不屑一顾,却是修炼者抢破头也得不到的秘籍,属于万旭堂的绝学。通月恪守尊师重道的理念,不敢轻易找人代笔。
小丫头心思灵活,婉转道:“师父,入门心法忒无趣了,换成门规吧!徒儿也好记着些规矩,下手知道点分寸。”
云停进门来,也为她求饶:“师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妹已然知错,请师父顺了她这点小要求,让她抄门规吧!”
潜鹿也是心软,就答应了她。
通月欢喜地拉了月缺进来,兴致勃勃地给师父介绍:“他叫月缺,特别厉害!是从人界修炼来的,遇见了一个厨子,学了许多人界佳肴!”
潜鹿也很难理解这种自豪,左看右看也就是个哑巴石头精,认识个厨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哪点让通月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月缺行了个大礼,天族战将潜鹿,年少成名,勇猛刚强,是众多修炼者心之所向的神。他幼时便听潜堂主的传说,十分仰慕。
潜鹿微一点头,岔开话:“万旭山上仙灵众多,虽有恶兽,亦不乏上品仙灵。若有合眼缘的,不妨收了当坐骑,月影毕竟太招摇了。”
通月应是,亲自送潜鹿出门,还贴心叮嘱:“师父回去多饮热水,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徒儿这解酒止疼的药应有尽有,您不必强撑!”
潜鹿伸手揉她额前碎发,笑吟吟道:“话这般多!生怕为师不知道你平日暗藏偷喝?”
通月吐了吐舌头,抱头道:“徒儿以后不敢了!”
潜鹿和云停一走,通月就紧着缠月缺撒娇:“月缺,帮我抄门规嘛!我知道你写字飞快的,坠坠两只手都比不上你!好月缺,你帮我这一次,我除恶兽的时候给你抓坐骑回来,你看上哪只我给你抓哪只,好不好?”
月缺哭笑不得,坠坠姐说的对,公主何止不重规矩,她任性的很,高兴怎样便怎样。
蓝淳从桌底滚出来,嫌弃地拍身上的灰。
通月抬手帮他,笑问:“你又没喝酒,怎么也睡得这样熟?也不怕被人撞见!”
蓝淳撇嘴:“还不是你的床太暖和,我一沾枕就睡过去了!”
通月太矮,够不着蓝淳后背,坠坠就也帮着扫灰。
通月才不信他的鬼话:“你若是不上炕,哪知道我的床暖和!”
蓝淳说不过她,气呼呼地拽过衣角翻旧账:“你若是不丢下我就跑,我何至沦落到这般田地!”
通月巧舌如簧:“我不是得在万旭堂讨生活嘛,得罪不起师父啊!上神你不一样,你又不用看师父脸色,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说了,寻根究底,我也是为了帮你才招惹了师父,如今被罚抄门规也算是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