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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根本没做梦，对么？”赵秋明忽然问。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老大爷笑了笑，“过来坐坐？”
赵秋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了天台边缘，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天色昏暗，夜幕降临。两人下方一片灯火通明，城市远处的夜空闪烁着光芒，将夜空渲染成淡淡的红色。
“多好的世界啊，不是吗？”老大爷笑道，“可惜你再也回不来了。”
“是啊，这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
赵秋明此刻的眼神无比的清澈。
“我在和叶凝约会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穿越到了所谓梦中的世界。”
“然后你在梦中世界又死了一次，回到了你死出车祸的一天前。”老大爷接着回答，“你以为不过是一场梦，但正因如此，你才会鼓起勇气把她约出去。”
“所以我才会死。”赵秋明也笑了一下，“一切都早已安排好了，对吗？”
“是啊。”老大爷转头看着他。
“那你呢？”
“我？我是来带你回去的。”老大爷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总得有人完成这个闭环。”
“可我还是不明白。”赵秋明眉头微蹙，“既然现实世界的我已经死了，那我去另一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那就要靠你自己去摸索了。”老大爷轻轻叹了口气，“两千年前，我临终时使用了最后一次大预言术，看到了如今的结果。现在和你坐在这里对话的也并不是真正的我，只是一缕灵魂而已。”
赵秋明沉默不语，缓缓转头看向下方。
“我该怎么才能回去？”
“很简单，再死一次就行。”老大爷笑道，“顺带一提，出车祸的时候，那个小丫头也在你的车上。”
“是啊，我记得。”赵秋明叹了口气，“该死的黑心二手商人，卖给我一辆泡水车，还收了我一堆钱。”
老大爷笑而不语。
“或许现实世界里，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和她们在一起吧。”赵秋明又摸出一根烟点上，“所以只能在虚假的梦中相会。但即便如此，我也挺满足了。”
“你们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老大爷低头一笑，“试问岭南应不好，此心安处是吾乡。”
“是啊，此心安处是吾乡。”赵秋明同样一笑，随手把烟头丢了下去。
“谢谢你啦，伊赛尔大爷。”
“愿你们在清醒的世界再会。”
两人相视一笑，赵秋明转头便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狭窄，赵秋明只觉得脸上凉风拂过，落地前的一瞬间，叶凝从他面前经过，依旧美得不似人间凡物。
……
日升集团。
“叶总！我们的股份正在下跌！”
“叶总！外宣部那边已经要顶不住了，记者越来越多了！”
“叶总！”
“叶总！”
……
叶凝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
从午夜12点开始，日升集团的股票一路下跌，到目前为止已经损失了数千万。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她也没想到来势会如此凶猛。
“叶总，其他几家企业也开始了。”唐馨妍推门而入，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水。
“果然他们也开始按捺不住了。”叶凝脸色一冷，“通知下去，让各部门做好准备，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是！”
唐馨妍刚转身，却不料忽然撞到了阮诗雨身上。
“阮、阮总？”唐馨妍微微一愣，“您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帮忙了。”阮诗雨淡淡一笑，“你先去忙吧，我和叶总聊一聊。”
“好。”唐馨妍点点头，匆忙离开。
“来了？”叶凝瞥了她一眼，“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清美最擅长的就是舆论战。”阮诗雨笑了笑，“倒是你，真的不用找个人过来分担一下吗？”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叶凝回答，“他不在的时候，我必须要替他守护好这些东西。”
听到叶凝这么说，阮诗雨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触动。
“回想几个月之前，明明你还在厌恶他，甚至恨不得当场和他撕毁婚约，可现在你却像是变了个人，心甘情愿地站在他的身边。”
叶凝闻言沉默不语，依旧低头敲击着键盘。
“该怎么说呢，”阮诗雨脸上露出一抹略显苦涩又无奈的笑容，“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拥有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可以甘愿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出去的人。”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叶凝头也不抬地回答，“你我都很清楚，此刻我们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当然。”阮诗雨把手机推到她面前，“我已经在尽力稳住日升的股价了。”
叶凝顿时一怔，抬头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和你一样，为了那个男人。”阮诗雨笑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我又怎么可能只让你一个人解决呢？”
“你就不怕把清美拖下水？”
“不怕。”阮诗雨看着她，“最后他醒过来的时候，我会让他知道，拯救日升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我。”
叶凝忽然笑了起来。
她明白，阮诗雨这算是对她正式宣战了。
“好啊，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叶凝回答。
“走着瞧。”阮诗雨同样笑道。
与此同时，贺竹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一路狂跌的日升集团的股份，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昨晚他和程天阳、苟富贵两人同时晕过去后，他是第一个醒过来的。
虽然那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但他依旧强忍着头痛，第一时间赶回了云盛。
因为在他的计划中，今天就是日升垮台的日子。
好在公司上下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加大对日升集团的舆论攻击，暗中操作，迫使日升的股价一路下滑。
和他想得一样，只要自己开了个头，其他公司也会一同参与进来。
日升在海城矗立了这么多年，就像深海的一头巨鲸，只要他一张嘴，其他小鱼小虾只有被吃的份儿。
而现在，这头巨鲸遭到了致命伤。虽然没有当场死去，但那些平日里一直被压迫的小鱼小虾也看到了机会，蜂拥而上撕咬着巨鲸，企图彻底杀死他。
一鲸落，万物生。
所有人似乎都已经看到了日升垮台后的未来，那些小企业小公司渴望着能趁机分一杯羹，所以在进攻时会更加卖力。
“赵秋明啊赵秋明，等你醒了之后就会发现，你的日升集团已经没啦！到时候你一无所有，那些女人还会跟在你身旁吗？”
贺竹云此时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让赵秋明来云盛当个保安，时不时就能嘲讽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