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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蔡明掩饰得很客气，但财大气粗的味道十分明显。
林思柔和荀殷的面色却丝毫不变，淡定得让蔡明觉得是不是说得不够清楚，两人听不懂。
不过，蔡明很快就把这个可笑的猜测打消，横看竖看眼前的夫妻俩都不是傻子。
林思柔露出疏远客套的微笑：“多谢蔡老爷认可我夫君，只是蔡老爷家大业大，我和夫君乃一介草民，岂敢当蔡老爷公子的先生，实在是受之有愧。”
婉拒。
蔡明心头微微不悦，下意识看向荀殷。
荀殷似笑非笑，给他一种月白风清的既视感，“确实当不起。”
梅县是县城，可相对别的县，梅县乃贫困县，富贵人家受欢迎的程度极高。像蔡明这样的人，那是出门都被众人拥戴的，何曾被双双婉拒过？
蔡明都不觉在想，难道是自己向来低调，震慑力不够？！
于是蔡明板起脸，用嚣张的语气道：“你们可知，在梅县中，我说一句话有何分量？你们别看我亲自前来，便觉得我好说话。”
林思柔和荀殷的脸部肌肉抽了抽。
蔡明甚为满意，呵呵怕了吧！
其实夫妻俩只不过是憋笑憋的慌，不小心抽了抽脸而已。刚见面时，还以为蔡明很精明，不想这人却有点憨。
他说那话，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面对两只狐狸，哪能瞧不出他在虚张声势？
不对，应该是蔡明为人随和，装不出尖酸刻薄的样子。但是，这样的人，除了装不出尖酸刻薄，并不影响他的脑子。反而，老实憨厚更容易博得别人的信任，没见林思柔成天都亲切无害吗？林姑娘可是一肚子坏水。
蔡明倒是一个挺有趣的财主。
这会，蔡明沾沾自喜，幸而出门前夫人和他演练了几次，若荀先生拒绝，他便来硬的。
“荀先生，我确实很赞赏你的才学，若你不答应教我儿，我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这话，蔡明再次暗喜，对自己的嚣张形象很满意。
林思柔和荀殷拼命忍住笑，就连站在蔡明身后的两名家丁的脸都阵青阵白，均是忍笑忍成这样的。
开始得知蔡明是个地主时，林思柔还想着如何敲诈，如今瞧他这般有趣，她倒也生了恻隐之心。
嗯，这是不可能的。
银子面前，林姑娘不想当人。
林思柔笑得僵硬，语气放软，仿佛果然惧怕蔡明：“既然蔡老爷说到这个份上，我便直说了，还请蔡老爷能够理解。”
“我不能理解，总之荀先生必须教我儿。”蔡明脱口就嚣张，可是立即又本能地问：“你且说来听听。”
林思柔忍笑忍得肚子痛，声音都微微颤抖：“蔡老爷也瞧见了，我家就这个租来的小宅子，我夫君每日教书只能在院子外面，而院子外面只能放四张桌子。不说别的，就说风吹雨淋，我们岂敢让蔡老爷的公子受这等罪过？”
蔡明下意识看向外面，今儿阳光还挺大，这在外面念书，还不得晒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