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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于凶尸(尸鬼咒诞生的产物),这行尸的煞气要轻一些,但却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好惹的,这但凡是术人炼化出来的邪物,就没有一个是善茬。
更何况,我现在面对的,是个头和身形比我还要高大的四只行尸的追杀!
他们不会痛,不会累,还是协同作战,可哥们只是一具血肉之躯啊,会痛,会累,还会恐惧。
“丫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
*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死在这儿!*
他大爷的,哥们现在是又害怕又感动啊!
*不要分神,净心咒不能停!*
我打起精神,都不敢回头去看追在我身后的那些“妖魔鬼怪”,只顾着边念咒,边朝她说的方向狂奔。
*这两个杂碎!要不是他们制约着,咱们还能有机会摆脱这些小喽啰!真是晦气!*
她说的,就是一直飘在哥们背后半空中的那两个纸人,这四老爷什么怪癖,玩什么不好,玩纸人!
*不好,前面有生人气息,还是七八个!*,听着她报忧不报喜,我都要哭出来了。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追兵我打不过,猛虎呢,看起来应该也打不过。
基本上这必死的局面,我却是忽然间变得冷静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净心咒的缘故,让我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内心如同涟漪渐止的湖面,安静、干净。
既然四老爷的纸人已经出现在这里,那说明他绝对已经知道了我的位置,那么方才在楼道里企图抓我的那些人,应该也正在朝这边赶来。
如果能让他们把我身后这些行尸的注意力吸引掉,那是再好不过,只是,要怎么做呢?
*邪煞之物最喜生灵之精气,而没有什么比精血蕴含着更多的精气了。待会跟那些人打照面的时候,你得迅速咬破舌尖,尽量把嘴里的血喷到那些人身上,如果顺利的话,这是转移行尸目标最好用的法子了。*
没有多余的怀疑,我立马就咬破了舌头。
“啊!”
怎一个“疼”字了得。
眼泪花都已经屯在眼眶里了,还害得我吐掉了一些血水。
“快点快点,看!就是那小子!堵住他!”
这帮家伙是真的会卡点,牛子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传来,数道手电的光同时也打在了我身上,而且人人手里都拿着类似于棍棒状的东西,气势汹汹。
“给老子站那儿!”
“小兔崽子,想往哪儿跑!”
我不及回应,因为我的嘴里含着一口血水,但这也没有让我冲锋的脚步停下来。
啪!我的肩膀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搭了上来,不像是后面紧追不舍的行尸,那就只有剩下纸人了。
跟了这么久,这俩混蛋货总算是出手了,看来是知道迷惑不了我的心智,打算在这看似即将制服我的关头,为他们的绝杀出份力?
和牛子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近,而他们也展现出了作为一个团队的默契和训练有素:他们十多个人从散乱的状态忽然间就成扇形排开,朝我逼近。
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脚下生风,飞快的冲到了他们面前,然后一个急刹,脑袋短暂后摆蓄力后,噗噗的狂吐血水。
“我靠,这哥们什么毛病?喷老子一脸口水!”
“呸呸!脏死了,待会看我怎么撕烂他的嘴!”
“抓住他!”
喷完血水我还有点不过瘾,然后又吸了吸喉管,本想着吐几口痰出来,结果那两个纸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紧接着慢一步的行尸“大军”也到了!而牛子那一伙人也准备逐渐将我围住,刚才被我喷到血水的几个人,甚至已经擦着脸,骂骂咧咧的朝我挥舞起手中的家伙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撕扯掉脖子上的纸人的手,这两个可比之前16楼遇到的那两个力气大多了!
“呸!”
我吐掉卡在嘴巴里的痰,然后瞅准机会一个矮身再接侧身翻滚,堪堪躲过了一个来自后面行尸的猛扑,如果不是鬼丫头及时警告,哥们刚才估计就被那具行尸扑中了。
但我前面那几个家伙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先是被我喷了一脸血水,现在又被行尸扑倒……
“我靠!哪个不长眼的?老子……啊!”
这哥们话都还没说完,就只听见他一声惨叫。这一下就把在场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瞅准时机,猛地朝两个人撞过去,然后发疯似的逃跑!
身后紧接着就传来接连不断的惊叫声和惨叫声,听得我脑门一阵发麻,更不敢稍有停顿。
*哈哈!这叫恶有恶报!恶人自有恶人磨!若不是想置你于死地,这些人又怎么会缠上这等因果!你也不必可怜这些人,别忘了这三才协会治下,所属人等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她说的固然有道理,刚才我几度处于生死关口,现在形势一转,反倒是他们吃了自己人的亏,只是每次只要知道一有人会死在我身边,总觉得心有不安。
“啊!你踏马的动了什么手脚?!我靠,小鳖孙!还跑!”
“别踏马问了,脑残吧?快跑!”
我身后响起了两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脚步声还越来越近,说明这两人速度一点也不比我慢,这人到生死危急的时候,爆发出来的潜能可真不是盖的。
眼看着这两个家伙一下子就冲上来到了和我并肩的位置,那模样完全就是狼狈逃窜,全然没有了刚才初见我时的威风。
这本来我也只顾得上逃命,没有心思去管他俩,谁想我左边那家伙不讲武德,揪了一把我的衣服,然后用惯性把哥们我扯到他后面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刚要有所动作,只听见身后传来粗重沉闷的喘息声,那些要命的玩意儿竟然跟上来了!于是又铆足了劲儿的狂奔,就在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使阴招的那家伙,竟然没注意踩上了一滩水渍,然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就这么个空当,我和另外那哥们就超过了他,另外这家伙体力竟然丝毫不比我差,我到这时还没甩掉他。
“不!救救我!别扔下我!!救我!!!”
摔倒那家伙在哀嚎,可他的这个“伙伴”却置若罔闻,俨然只顾自己逃命,平日里兄弟长、哥们短的,真到出事的时候,谁都靠不住……
当然,要是换做泰青,或者是我,我相信我们都会义无反顾的折回去救自己这一辈子的兄弟。
可是,明明倒地的那家伙又不是泰青,甚至刚才还想和那帮家伙一起打杀我,我却像白痴一样折返了回去。
没错,我一定是个白痴。
*白痴!*,鬼丫头绝望地喊道。
我冲回去,在行尸那双手刚刚摸到他脖子的同时,蓄力一脚踹在它脸上,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这兄弟的身体太脆弱了,居然直接把他的脑袋踹了下来!
就这一幕,直接惊呆了我和地上那个哥们,好在我反应快一些,一把扯起像一滩烂泥似的他,先是扇了他两个耳光,然后才大叫着让他快逃。
这小子刚才被吓破了胆,在地上尿了一滩,现在回过神来倒是速度一点不比我慢,唰地一声就跑远了,而那具无头行尸却是没有再追赶我们,而是忙着去捡自己的头颅,场面既恐怖,又好笑。
但其实形势并没有因此好转,那伙人在和那些行尸的较量中,明显处于劣势,此刻也都反应过来在四散逃窜,而我不但要规避行尸,还要时刻注意着纸人的偷袭。
好在我跑出了一段距离后,总算是看到了向上通往外面的出口!之所以确定是出口,就是因为刚才看到了尿裤子的那人也是往这个方向跑的,跟着他们这些熟悉方向位置的人逃,应该没错。
“这俩东西一直缠着我们,怎么办!”,光是诵默咒和疲于奔命就让我苦不堪言,实在是再无心力去思考对付这俩纸人的办法了,只要这俩东西一直跟着我们,那四老爷就会一直掌握我们的位置,所以,这纸人还必须想法子灭掉!
*当下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也是最值得一试的,就是尿遁大法了。*
我一愣,她的话我好像听懂了,却感到很不可思议,毕竟这丫头可是既好面子又爱干净的主子,怎么会让我用这么丢份儿的法子呢?
*哼!要不是你小子本事欠佳,姑奶奶才不会出这种馊主意呢!眼下保住小命要紧,这世间的种种道法术数,皆需施法者敛神凝息,才能使法术的效果达到最佳。可世上的污秽物确实是诸多法术的一大克星,而这其中,又属阳男的尿液最具杀伤力……*
嗤—
“哎哟!”
我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解说,可还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立马就遭到她的“毒手”,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好!尿遁就尿遁!反正这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人看见。
打定主意,我回头看看没有其他行尸追上来,然后才敢停下脚步,拉下裤子拉链就要开闸放水。说实话经过刚才那一系列的追逐逃亡,哥们的肾上腺素早就刺激得膀胱蓄满了洪荒之力,那叫一个尿意充盈!
哗啦啦,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正在畅快之时,传来了鬼丫头无奈的声音:*白痴!你得往那两个纸人身上尿啊!*
“我靠!你不早说,这我又不会飞!怎么尿在他们身上啊!”,我都要哭了,这死丫头,都没说清楚,我这一下子也不好收功啊!
覆水难收懂不懂!
*笨死啦!笨死啦!你倒是找个容器尿在里面,再泼他们啊!*
看在她比我还急的份上,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立马强忍着中断“泄洪”的舒畅操作。四下看了眼,哪都没有瓶瓶罐罐之类的容器,急得我满头大汗,忍不住用手擦了下额头,靠,刚才收功的时候手上好像沾到了一点“圣水”……
没办法了,我脱下一只鞋子,往里面尿了整整一鞋子的圣水,然后猛地泼向空中漂浮着的那俩纸人。
在我的精准命中之下,纸人身上噗、噗的泄出两道黑气,然后一前一后掉落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好!哈哈!这下那老东西估计暂时用不了这邪术了,赶紧走!*,鬼丫头一阵得意,我却犯起了愁。
唉,算了,一只鞋而已,索性将另一只鞋也脱下扔掉,然后忙不迭的找了个墙角继续将刚才那泡被打断了几次的尿给继续尿完。
*你这白痴,不忙着逃命,居然还在这随地大小便?*
我怼道:“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从我准备尿遁开始,到现在解决纸人一并解决了生理问题后,应该也不过两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可身后却已经没有任何行尸的踪影了,不由得令我感到一阵疑惑。
“丫头,那些死尸怎么不追上来啊?还有刚才那些人,怎么也没有动静了?”,我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然后问她。
*不知道,自从我们从下面那一层逃上来之后,身后好像就一直没再有追兵了,这里的空间似乎也没什么异常……等等,如果按照九宫八卦以及奇门遁甲八门方位来看,坤二宫为死门,艮八宫为生门!我们上来的通道,也就是连接这一层和下一层的两入口空间位置,正好是死门与生门相互折叠的地方!而我们从下往上,正好是死门出、生门入!*
她的意思,在当时我并没有听懂,只是知道我们应当在极短时间内,一直朝着东北方向的那个出口走,才能逃出生天。
直到后来,我在参悟玄冥经的时候,经她的指点,联系起那时地下车库逃亡的经历,才想通这所谓九宫八卦与奇门遁甲八门的奥妙。
简单来说,我从写字楼冲下来进入到有行尸的那一层的时候,应该是从比较靠近坤二宫“死门”的,离九宫“景门”或是兑七宫“惊门”闯入,然后慢慢进入了死门,遇到了足以杀死我的“凶祸”—行尸还有纸人,甚至是牛子他们那些打手。要是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折在死门了,但哥们这个普通人奈何有魅灵这个“外挂”,硬是从死门杀出一条路来,跑到了上一层的艮八宫“生门”,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你们可能会问,按常理来说,这上下两层车库的八门方位不应该是一样的吗,怎么你下面那层的死门对应上面那一层的同个位置就成生门了?
这就是四老爷这一伙人的狡诈之处。
这一栋楼,地下停车场总共三层,负一(非机动车),负二、负三(机动车),三层的空间规划布置,并非像常规的施工设计那样,上下空间、位置都如同复制粘贴一般雷同,而是采用上下两层的生门和死门两宫位置折叠的施工法子,让负三的死门通负二的生门,负二的生门通负一的死门!
当然,我不知道负三层的生门,是否能直接通往负一层的生门,我也没有机会去验证。只是我此时处于负二层的生门,往上必定是负一层的死门!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危险等着我……
好在鬼丫头不似我这般犹犹豫豫的性子,说不论进入到哪个门,总会有一线生机,只要把握住就能无往而不利。
我卷起裤脚,穿着破了洞而露出脚指头的袜子,坚定了决心又继续往负一层摸索去。
入了负一层的死门,一道婀娜妖冶的身影挡在前方,出声道:“你来了?”
*是只死鬼!还是只女鬼!*,鬼丫头报警,我咽了咽口水,今天是个好日子?
听那死鬼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而且听语气,她似乎还认识我,专门就是在这儿等我的。
“怎么,这才多久没见,不认识我了?”,死鬼的声音总是自带寒人心魄的威慑,但这只死鬼的声音我是越听越耳熟,于是试探着问她:
“柴……柴大姐?”
这死鬼不会是柴煜吧?
“哼!”
她冷哼一声,没错,确实是那在蓝木理工大学里杀了我一次的“血煞鬼”柴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赵飞将,我等你很久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在田四九手里,可是现在,你又落到我手里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柴大姐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鬼气森森的脸上满是戏弄之意。
“柴大姐,咳咳,柴大美女!”,我见她脸色不善,于是连忙改口,主要是这鬼娘们儿给我的心理阴影太大了,不由自主的就会被她的气场吓到。
“柴大美女,你不是跟付明奎一起走了吗?怎么会来找我呢?”
我本以为会听到什么诸如“复仇完成”,或者是“了却心愿”之类的鬼话,谁承想她语出惊人,说哥们我现在所在之地,竟然是蓝木市市区内!
?
怎么就会从澜沧跑到了相隔近500公里外的蓝木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