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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是泽月城命不该绝,泽月城的周围,每年春天都会有一种叫作“七夜雪”的鲜花绽放,此花洁白无瑕,只在冰凉的夜晚绽放,太阳升起的时候合拢,而且只要开满七个夜晚,便会凋零,漫山遍野的七夜雪一起绽放的时候,就如同大地披上了一件银色的大衣。
正在为百花谷寻找世间名花异草的鱼怀柔,正好寻到此地,迎头撞上了九名赶来布阵的魔门长老。
正邪势不两立,见面分外眼红。双方没说二话,拉开架势就打成一团。
魔门仗着自己人多,一拥而上,鱼怀柔也不胆怯,手握三尺青锋。
九个恶贯满盈的魔门长老,以及当地所有的魔门弟子,一块块人头被钉在城墙之上,一块刻着百花的木牌,挂在城楼的飞檐,随风摇晃,百花的中间,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鱼儿在花海中遨游。
等到天明的时候,世间这才知道这晚,泽月城来过几个魔门,和一个会用花月令的女人。
魔道从那以后,记住了东域正道有个杀星,叫作鱼怀柔。
……
“师兄,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顾夏在以安的耳边,轻声地问道。
人界修士,在修行一途,大体分为九个境界:同尘境,修身境,养心境,守中境,若存境,天人境,知命境,五行境,阴阳境。
“凡夫俗子,哪有什么境界。”以安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
“刚才师兄身上冒出的五彩神光,那是?”
“哦,师父给的一件宝衣,我还不太会掌握,控制不好它四射的宝光。”以安也有些懊恼,好好的一件衣服,搞什么灯光嘛,穿上去,就跟鬼火少年,肩膀扛着摩托一样,一闪一闪的,想想就羞耻啊。
顾夏恍然大悟,嘴角不禁上扬起来。在以安从天上降落的时候,她有留意到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一场美丽的误会就要诞生了。
想必,从今以后,在世人的口中,大师兄就要变成知命境的天之骄子了。
以安眼神瞥到顾夏邪气凛然的笑容,浑身一个冷颤,他看着顾夏 ,对她说道:“这些年,为了门派发展,辛苦师妹们在外拼命了。”
迎着师兄的目光,顾夏自得地说道:“我可不是为了门派,我只是为了大师兄而已。”
“嗯。”以安静静地看着她。
“年幼时,总是大师兄拦在我们身前遮风挡雨,风雨飘摇时,身为凡人的大师兄自己都站不稳,却毅立在风雨之中,坚持要为我们打伞;饥肠辘辘,食不果腹的时候,身为凡人的大师兄却办到了连师尊都办不到的事,总能靠着出其不意的法子,赚来银两,为我们买来食物;心情低落时,身为凡人的大师兄,胸中有文章,总能口出幽默,哄我们开心,身为凡人的……”
“停!”以安突然打断顾夏煽情的回忆,略有不爽地说道:“夸人就夸人,老提凡人做什么,我还是有点修仙天赋的。”
以安不爽,自己一身前卫的修仙思想,跟凡人还是有区别的。
顾夏嘻嘻笑了起来,“我知道大师兄不在意这些,大师兄胸中有沟壑,腹中自有天地,乃天地万年一遇的奇男子。”
以安眯着眼睛,神情舒适,一副被夸上天的模样,“会说你就多说点,师兄以后给你出本书。”
“年幼时,你总是护着我们,如今我们长大了,师兄…”顾夏真挚地看着以安说道:“现在,该轮到师妹保护你了。”
以安没有说话,迎着顾夏真挚的眼神,他没有说话,抬起温厚的手掌,落在顾夏的头上,轻轻地揉搓了几下。
以安明白,两世为人的他早已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百花宫的崛起,势力的快速扩张,无形中就影响了很多势力,不仅仅是魔道,在正道中也有不少门派,他们恨不得扒其皮,噬其血,食其肉,啃其骨,原因无他,只利益二字。
东域大部分人都知道,百花宫的复兴,离不开鱼怀柔的大弟子,以安在幕后出谋划策,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之外。
鱼怀柔和公孙绮梦,虽然贵为一派之主,但是更多的时候,她们更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刀,在以安的手中,睥睨天下。
以安便如深夜里的明灯,光芒四射地出现在众人眼中,耀眼夺目,却也危机重重,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一旦被人发现他手无缚鸡之力,稍有不慎,即便是最好的结果,也得是个魂飞魄散。
为了保护以安,让那帮宵小不敢随意动手,鱼怀柔便在天下散播,以安是百花宫万年难遇的修炼奇才,修习本门独门心法《花月令》,颇有建树,实力远在其师妹安静之上。
鱼怀柔,东域当代的同辈第一,公孙绮梦,东域当代同辈第二;她们两个人,自十八年前下山,整个修仙界,同辈中没有有一人,不在她们二人手下惨败,她们便像一座大山,压在了他们的心上,一直无法释怀。
百花二弟子,身具十大仙骨之一的南离仙骨,且深得大宫主鱼怀柔的嫡法真传,在年轻一代中,拳打太微山,脚踢北冥海,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她们师徒二人,生生压住了修仙界的两代人。
作为鱼怀柔的二弟子安静,拥有镇压一代人的实力,打的年轻一代根本抬不起头,那就更别说身具鱼怀柔和公孙绮梦,两家之长的百花大师兄以安了。
大宫主对外言说,以安右手一柄三尺青锋剑,可劈山峦斩日月;二宫主对外言说,以安左手先天八卦图,上断天地,下算阴阳。
可谁能知道,以安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他即便是向世人解释,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扮猪吃老虎。
也不乏有些头铁的修士,想要碰一碰,但是产生过这种想法,并付之行动的人,在修真界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许曾经有,但是以安从没见过。
或许,在某一个小树林里,埋葬着一些大胆之徒。
安静的刀,顾夏的枪,孟秋的剑,冬晓的伞,鱼怀柔的三尺青锋,公孙绮梦的先天八卦,这是拦在以安的面前,一座又一座的高山险峰。
……
“师兄,你还记得小时候在镇北吗?”顾夏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以安。
“嗯!”以安抬头眺望着花海,若有所思。
镇北,是东域人间夏国,在北部边关的一座关隘小城。
那一年,夏国与北面的齐国,开启了一场山河变色的国战。
两国宣战之初,齐国便率先以三万奇兵,迅速的突破到了镇北关下,而此时的镇北关,刚刚经历了军队换防,关隘里只有五千士兵,早已开拔的夏国北伐大军,离镇北关,却至少还有三天时间才能到达。
镇北关处于齐国通往夏国的咽喉部位,一直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镇北关的士兵知道,自己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他们抱着为国赴死的心志,登上了镇北城楼,只要自己还喘着一口气,这镇北关就不能丢。
以少胜多的案例屈指可数,更多的都是平分秋色的殊死搏斗。
五千对三万,这是一场注定了结局的战斗。
“以安,这里兵荒马乱,待会儿进了城,带着你师妹,跟紧了师父们,不要走丢了。”在遍地黄沙的旷野中,公孙绮梦对以安和安静仔细叮嘱。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鱼怀柔环顾四周,一脸嫌弃的说道:“你们看看这里,黄沙漫天,一片荒芜,鸟飞过都不拉屎。”
“大师父,我们百花宫坐落在夏国境内,要想早点复兴百花宫,必须要搭上夏国皇室这趟快车。”以安此时的模样,白白净净,脸颊稍显稚嫩,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鱼怀柔看了一眼连走路都捧着一本书籍苦读的大弟子,努了努嘴巴,倔强的说道:“那也不用来这吃沙子吧。”
一旁的公孙绮梦听完,接着话替以安说道:“以安从小天赋异凛,生而知之,对天下局势了如指掌,他说来这里,听他的错不了是。师姐放心,师妹来之前也曾算过,此行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