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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和他的家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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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溪春扯了扯花南枝的衣袖,笑道:“你看,跟咱儿子小时候一样,又聪明又可爱。”

    花南枝眉头微拧,看着玉溪春不说话,玉溪春眼瞅着她表情复杂,陷入沉默。

    玉琼琚也不给自己老爹求情,刚才还拿他跟狗比来着,侧头去看庄有随,问:“庄叔,这狗你从谁家偷的?”

    小时候庄有随就忽悠他叫干爹,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后来长大了玉琼琚觉得这么叫太别扭,尤其是去商场或者出去玩的时候,别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很奇怪,后来就打死也不叫干爹了。

    “四儿~你瞅瞅你这话说的,简直太令人伤心了!你干爹我是那偷鸡摸狗的人吗?还有,你刚才管谁叫庄叔呢?怎么还给我降辈了!”

    庄有随说着还用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做出心痛的模样。

    玉琼瑶给了玉琼琚个眼神,意思是快哄吧,要不然嘟嘟没个头。

    玉琼琚没接受明白信号,看着他手捂住的位置,强调道:“叔,那是你的肝,心脏在上三指的位置。”

    “啊!我不听!小四就是跟我生分了,不认我这个干爹了!忘了当初是谁给你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了!”

    庄有随闭上眼睛,捂起耳朵疯狂摇头,摇着摇着yue了一声。

    玉琼琚:“……”

    眼瞅着将近五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玉溪春正接受死亡凝视,闻声幽幽开口:“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

    “啪!”

    “哎呀媳妇,别打别打!”

    玉溪春跳起来,捂着头闪躲花南枝的爱之巴掌。

    庄有随胡搅蛮缠不讲理,两腿一蹬就开嚎。

    玉溪春不能打老婆,被追得毫无形象的上蹿下跳,忍不住向沙发上的儿女求救:“再不出手你们就要失去我这个伟大的父亲了,失去那如同高山,巍峨坚实的父爱了了!”

    玉琼琚、玉琼瑶没说话,反倒是庄有随伸腿绊了他个踉跄,说出了一句让他吐血的话:“什么下水道的东西!”

    玉琼瑶:“……”

    没眼看。

    玉琼琚:“……”

    为什么每个世界都这样。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背心和沙滩裤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被屋里的混乱吓了一跳:“哎我的妈!我叔我婶还整上桃园结义了!”

    “周舟!”

    玉琼琚看到曾经的朋友有些激动,拎着狗崽从沙发一边跳过去,用力抱住那年轻男人。

    周舟下意识地接住他,本也想给他一个拥抱,下一刻立马拍了拍他的背,惨叫道:“欸,抽筋了抽筋了!松手!松手!”

    “哪抽筋了?我帮你揉揉!”

    “这,这里!不是这!啧,你别咯叽我!我自己来!”

    折腾了好一会算是不抽筋了,周舟赶紧招呼几人去前街准备开席。

    “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

    玉琼琚走到院中,听着远处传来的歌曲,有些莫名地熟悉感,再去看周舟,已经跟着唱上了。

    刚到街上,玉琼琚就闻到很浓烈的鸡肉香味,放眼望去,外面的平地上已经搭起了临时的棚子,垒着土灶,支起的大锅冒着袅袅白烟。

    一溜的桌椅桌椅已经摆好,放眼望去感觉不止二十桌。

    赵叔正领着小药员满场子转悠,给帮忙的人找东西,送茶水。

    七大姑大姨们坐在一起洗碗筷,边打着下手边唠嗑。

    “呦,大小蛋子见人咋不吱声了?过来,让二娘稀罕稀罕。”

    “他婶子,你这一手油的,可别鼓秋……”

    “凤霞啊,搁哪屋上礼?”

    “小舟!给你爹掐两把辣椒去!”

    “麻溜的,别艮!”

    玉琼琚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社恐,塔拉着人字拖的脚趾不由自主地抓地,眼见周舟要走连忙跟上。

    “大外甥!”

    “琼琚!”

    玉琼琚站在垄头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转身去看发现是自家老舅。

    老舅穿着松垮的短袖,拎着大包小包的,嘴里还叼根烟,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买的啥啊?这么沉。”

    “我记得之前我舅妈不让你抽烟来着,这是不管了?”

    玉琼琚帮他拎了一袋,再去看周舟,已经从沟里跳了上来。

    “烟,这老些人来帮忙,不能让人白干啊!”

    “我这来回跑腿,也不能白跑啊!”

    老舅抽完烟,扫了眼玉琼琚抱着的奶狗,笑道:“这咋滴,当上二郎神了?出门还得揣个哮天犬?”

    “什么哮天犬,多不礼貌,这是你侄孙。”

    玉琼琚说着把奶狗往他面前一递:“来,白白,叫舅姥爷。”

    “汪汪!”

    “你大爷的舅姥爷!”

    老舅不轻不重的踢了玉琼琚一脚,这奶狗看见了又对老舅汪了几声。

    “你这狗儿子是亲生的!没白养!”

    周舟还接着话茬打趣他一句。

    回去后玉琼琚也没落闲,跟着父母挨个亲戚面前转悠一圈,都得打声招呼认认人。

    这一轮下来就过去一个多小时,刚好那边也喊开席了。

    几十个传菜帮工端着各种各样的菜肴上桌。

    玉琼琚说的嗓子都冒烟了,靠在一边给自己开了瓶汽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宴席周围,笑声和谈话声不断,心里感到温暖。

    只觉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不得不佩服,这歌八年前玉琼琚就听过,没想到现在还流行着。

    本想将汽水装到裤兜里,后来发现两个兜子都满了,一个放的都是刚才长辈给的红包,另一个是那只奶狗的暂时小窝。

    又想到一会 要敬二十多桌酒,玉琼琚忽然觉得脑袋有些疼,他感觉自己每次喝不上两口就睡着了,这两桌下来他就得不省人事。

    好在玉溪春心疼儿子,整了个偷梁换柱,除非是太爷太奶这种分量的长辈,其余人都是“假酒”招待。

    大部分客人也都心知肚明,不打算为难孩子,一个快三十岁的“孩子”。

    “四儿~来你干爹这桌吃,快点快点!爹给你留了个肘子!”

    “诶,咱家四儿现在有没有对象,没有小姑给你介绍介绍……”

    “琼琚,不够兄弟啊!咱哥几个被抓去烧柴火,你瞪两眼珠子不说过来看一眼。”

    “真是的,八年连个信都没有,被抓去翻拍西游记了?”

    “这孩子就小四啊?妈呀,一眨眼这么大了,学艺术的吗?留的小白头发还挺别致!”

    “哒哒,哒哒哒……”

    街上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挂鞭声,玉琼琚捂住自己的一只耳朵,一手捂着狗崽的耳朵,看着自家老爹开心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颠颠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