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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刚,陆隽辰接到过韩焰发来的短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和时卿离婚,他没理会。
这是他第一次无视韩焰的存在。
以前,只要是韩焰发过来的信息,他会第一时间回复。
为了防止这个人直接杀过来,他还特意给管家如姨打了电话,告诉她:“如果韩焰先生过来,把人请进前厅。和我通报时就以‘贵客’代指。不许他直闯后院。”
他不想在时卿面前提到“韩焰”这个名字,在现在这种时刻,再横生事端。
请原谅他的自私,在如此亲密的时光里,他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甜甜蜜蜜地相守,而不是被韩焰毁了一切。
结果,这个命令传下去不过一个小时,韩焰竟当真杀过来了。
“哎,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吃饱了,可以独自在园中走一走。”她想好好斟酌一下,怎么和他提仔仔的事。
陆隽辰已经接受她有一个女儿的事实,但他还能忍受她另有一个儿子这件事吗?
他站起,先过来,蹲下身体,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虽然还有点淤青,但已经消肿:“园子里高高低低的,地面不平,多有台阶,你脚伤着,暂时别走动了。书房就在对门,你可以过去看看,里面藏书丰富。门外有人,?要是行动不便,?你可以叫人扶一下。我去忙了……”
说着,倾过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
时卿轻一叹,斜眼嗔了一句:“陆隽辰,?你变得好黏乎。”
“不许嫌我。”
他捏捏她的鼻子,?走了出去,看到金巧儿就站在外头候着:
“巧儿,?你到大门口候一候,?锦衣轩昨日只送了一些衣裳过来,今天她们会送来一些鞋包,?你去签收一下,?回头,直接送到我房里。”
“哦,好的!”
金巧儿嘴上答应着,心里越发生气。
锦衣轩的衣服、鞋包都是订制的,?每件东西都价格不菲,?朝阳哥居然给这个女人买了那么多——昨日,?她有看到:衣裙什么的足有几十件。
现在所有在这里当差的都在传:“陆先生要么不宠女人,?这一宠起来,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做陆先生的女人,?真是要幸福死了。”
她听着却是要难受死了。
难道朝阳哥要假戏真做了吗?
这般想着,?她跟着陆隽辰出门,?追了两步叫道:“朝阳哥,我前天不是故意要绊倒时卿姐的,其实我也没使力,?时卿姐就摔了,对不起啊……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话,?她意在暗指时卿故意绊倒的,?为的是搏他怜香惜玉。
陆隽辰没听出味来,转头看了一眼:“没事,?你不用放心上,?说来你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如果不是她受了伤,?也许,?他们的进展不会这么快……
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另外,前天我语气过重了,?你别放心上……”
此刻,?他心情好得很,?就是韩焰的出现,太膈应人。
金巧儿一听,整个人顿时高兴了!
朝阳哥待自己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没事没事,瞧朝阳哥你说的,谁没个着急的时候……”她表现得很识大体,“对了,朝阳哥,你三十周岁生辰就要到了,你和时卿姐的事,会在生辰前宣布吗?”
“肯定会,要不然老爷子肯定会给我办什么什么宴,现在好了,我解脱了……不过,这件事你和底下人说一说,暂时不要对外传……到时我会悄悄和老爷子说的……这样一来,以后我就不用再应付老爷子催婚了……”
陆隽辰的意思是,他结婚的事,?暂不能对外张扬,爷爷那头,他会去说明白,为的是不让老爷子操办逼婚宴。
但听在金巧儿耳朵里就是:
时卿就是他找来的女演员,所以不能对外公开,只能悄悄地说。毕竟只是为了应付老爷子,真要闹大了,他又没结婚,到时戏就演砸了……
前晚上。
金巧儿有看到喝醉了酒的时卿,非让朝阳哥背着去看戏——这女人可会撒娇了……嗲嗲的样子,真的是能让男人的骨头都酥掉。
她看在眼,恨不得扑上去把人给扯开。
可偏偏朝阳哥很受用。
第二天,那女人还推托病了,害朝阳哥急忙忙请来了家庭医生,守了一天一夜——这情深似海的戏码做得可足了。
旁人看了一定很感动。
如今看来,朝阳哥可没把她当回事。
他把戏演得这么足,应该就是想让外面的人以为这是真的。
其实呢,全是假的。
她想明白了,心情变得特别好,立马飞快地跑去前院,看到锦衣轩的工作人员已经被领了进来,鞋子和包包,用一个手推车整整装了一大车。
金巧儿瞄了一眼,心头挺酸的——朝阳哥为了演戏,还真是下足了血本。
她过去把接过手推车,签收完就推着去了后院,直直送去主人卧室。
时卿正想去书房坐坐。
只要心绪不宁时,她喜欢闻着书香好好捋捋头绪,刚刚和陆隽辰聊完后,她涌出好多想法,想去用纸笔好好归拢归拢。
迎面正好遇上金巧儿推着一推车的盒子走了过来,看样子上面全是鞋盒和包盒。
“这些是什么?”
“朝阳哥让送来的鞋和包。”
金巧儿懒懒应了一句,语气阴阳怪气的。
时卿一时没察觉,瘸着脚走上前,“没必要买这么多,你搁在这里吧,回头我让他退回。留个一两双就够了……”
金巧儿却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哎,你能别装了吗?你的脚都不肿,还装受伤,朝阳哥都不在,你这是装给谁看啊?”
时卿一听,不对劲。
她打量这个一脸嫌恶盯着自己的女孩,那一脸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你叫金巧儿是不是?前晚上你害我崴了脚,现在怎么变成是我在装了?”
金巧儿哼了一声,斜眼瞟她受伤的脚:
“就那么绊了一下而已,能伤成什么样?
“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朝阳哥怜惜你,可再怎么怜惜你,你也只是他临时请来的演员而已。他待你好,只是想演出戏给别人看……神气什么?
“我警告你,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想入非非,朝阳哥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还有,这些衣服啊鞋子啊都贵着呢,先把欠条打起来,必须要拿你的工资来抵——朝阳哥肯定给了你不少钱,所以你休想再白拿这些衣服和包包……”
金巧儿觉得自己必须要维护朝阳哥的利益。
越漂亮的女人越见钱眼开。
时卿听着,想笑。
这小姑娘是什么脑回路啊!
居然觉得她是陆隽辰请来演恩爱夫妻的演员?
智商欠费欠得也太谱离了。
她想了想,明白了:
这小姑娘肯定是私下喜欢陆隽辰,无法接受陆隽辰已经结婚,所以自以为是地以为她和陆隽辰的种种,全是演戏。
呵,陆隽辰啊陆隽辰,你的桃花还真是多啊!
简玉儿算一个,金巧儿算一个,昨儿晚上那个害她吃醋的谁谁谁,也算一个,然后在木途镇,那谁谁谁也想染指他。
果然是好男人,女人都看得上。
可这种拎不清的小姑娘,陆隽辰怎么看得上眼?
本来,她可以不搭理的,但是基于人家心存非份之想,还以女主人自居,她表示很不高兴。
就在这时,书房那头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佣人,急步过来,说道:“太太,您这是要去书房吗?先生说了,您脚伤了,让我扶着您。”
“阿彗姐,你就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一个演员,什么都是演的,叫什么太太……”金巧儿嗤之以鼻,一意要把她踩在脚下。
“阿彗是吧,请问这一片总共有多少人在工作?”时卿忽这般扯了一句,看似岔开了话题。
“书房这边是我在负责,主人房是阿金在负责,外头有还有四个保安,另外有三四个保洁人员……”
阿彗很恭谨地回了一句。
时卿瞄到她身上还背了一个对讲机:“那麻烦你用对讲机把他们全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好的。”
没一会儿,所有人都站到了时卿面前。
大家都恭敬地唤了一声:“太太好。”
时卿生生应了一个称呼。
“都来了是吧,把你们叫过来呢,是因为刚刚有人说我是陆先生请来的演员,对我冷嘲热讽,诸般看不顺眼。我呢,是一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别人用心办差,我绝不亏待;别人故意寻麻烦,我也绝不忍耐。
转身,她取来自己的包包,取出一本红红,翻开第一张,刻意对着金巧儿展示一下。
“结婚证看到没有?
“本来,这事我没必须刻意说明的。
“但金巧儿,你事情都没弄明白,就跑来说一堆没头没脑的混账话,想干什么?炫耀你和陆隽辰关系亲厚吗?
“今天我从你的字字句句当中听出味来了,金小姐好像有女主人自居的架势。不好意思。我很看不下眼。
“所以,请你立刻,马上,滚出风华居。保安,麻烦直接轰人。我这里不留对我男人居心叵测的女人。送客……”
没错,她摆这么大的谱,就是为了当场轰人。
前天,她进风华居时就发现,佣人当中有好几个年轻美貌的,看向陆隽辰时眼神很不一样,当时她没放心上,但今天,她心意已变,决定要杀一儆百。
陆隽辰的桃花肯定还有,她要让陆隽辰知道她是善妒的,要她,就得忍受一心一意,身边不可以有其他女人示好于他。
至于金巧儿,绝对不可以留下了,她可不愿意被人膈应——哪怕金巧儿和陆隽辰关系极好也不行,只是纯萃的兄妹情份也不行。
她的领地,不许有女儿以外的异姓和自己的男人亲近。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就是这般霸道。
金巧儿看得双眼立马发直,忽大叫起来:“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朝阳哥不可能一声不吭结婚的。”
边上,保安已走上前:“金巧儿,太太已经下令,烦你马上离开。你在风华居的东西,回头我们会让管家打包好给你带过去的……请……”
面对保安的遣送,金巧儿眼底露出恨意,愤愤然就叫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我赶我,我是打小在这风华居里长大起来的,等于是这个园子的半个主人……除了朝阳哥,谁也没那资格赶我。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朝阳哥,看他到底是赶你还是赶我……”
她转身就跑,气得整个儿都要炸开了。
“保安,麻烦跟到前院去轰人,如果先生问起,就说这是我下的命令,然后给我传一句话:解雇金巧儿,立时立刻执行,没有任何余地,我的男人,别人休想来肖想。还请先生紧守男德,离某些人远远的。”
时卿稳稳落下一句,字字铿锵,句句有力。
“是。”
保安瞄了一眼,想笑:
先生这位太太,很厉害,居然还要让先生必须守男德。
这种话,他们可是第一回听到,毕竟他们家先生可不是一般人。
“另外,这些鞋子和包包,留个两双就够了,包包的话,留一个,其余退回去。我不需要。”
她吩咐了一句,收起结婚证,一瘸一瘸走进书房。
有些事上,她很大方,不会乱计较;有些事上,她很小气,触了她心里的底线,她锱铢必较,绝不允许他人侵犯。
比如,自己喜欢的男人,既然是她的,别人就休想来染指。
今天,她故意发飙:一,是教训金巧儿;二,她要让陆隽辰知道,他的老婆,独占欲有多强。
才走进书房,她的气还没顺过来呢,手机上忽有短消息进来,打开一看,眼神惊得赫然大变……
*
前厅。
陆隽辰在厅外站了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打发韩焰,想了好一会儿措词,都觉得不合适,最后什么都不想,直接就走了进去。
韩焰穿着一件白衬衣,衬有上还绣着一只青色的狼——这狼的模样,就一如当年他在时卿身上的看到的是一样的,唯颜色不同。
不过,现在时卿身上并没有这头狼,许是这纹身已经被洗掉了。
此刻,韩焰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沉的,看到他过来,站了起来,沉声落下一句:
“什么时候办离婚?”
曾经的好兄弟跑来催促离婚,这操作,真的是没得谁了。
韩焰这是非要把时卿夺回去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