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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尔尔转身看了我一会儿道:“你好像不会接死人镖?”
我无奈道:“我没学过走镖。”
这回轮到陆尔尔皱眉了:“不对啊!吴鹤轩没教过你走死人镖,他怎么会让后人送我回去?”
我当即与池墨白对视了一眼,后者飞快传音道:“套她的话。”
我说道:“不就是把你送回去吗?我随便找辆车就行了,何必弄得那么麻烦?”
陆尔尔再次摇头:“你不会走死人镖,这次的生意还是别接了。我怕你死在路上。”
我坐直了身子道:“死人镖不就是押送尸体么?我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陆尔尔摇头道:“你不用故意套我的话。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死人镖,并非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不然,北六省为什么只有九个人敢接死人镖?”
陆尔尔道:“押镖的人必须有人有鬼,能走阳世,也可以进阴间。不然你走不了死人镖。”
“死人镖三忌十二规,一样都不能触犯,否则,镖毁人亡。这些你都知道吗?”
陆尔尔再次问道:“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接镖。接了也是死!”
我疑惑道:“死人镖的规矩,我太爷知道么?”
陆尔尔笑道:“当年除了九门镖局的九大镖师在外,还有两个人走过死人镖。其中一个人就是卷山龙。”
我的眉头不由得往上一挑:池墨白分析过四大梁落草的原因,他一直怀疑我们吴家跟死人镖有关系,没想到,吴家自己也押过死人镖。
陆尔尔道:“不过,你们吴家押镖的规矩跟九门镖局不太一样。”
我再次问道:“吴家的规矩是什么?”
“这个得问你们吴家的人。”陆尔尔转身走向了大门:“如果,你知道规矩再来找我。否则的话千万不要来。就当我从来没托过死人镖吧!”
陆尔尔话音落处,人已经走到了门外,身影也在阳光下变得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我盘动着手里的铁桃核道:“池当家,你有什么看法?”
池墨白却看向了陈绍元:“你知道当时吴鹤轩下水抗棺的具体时间么?”
陈绍元支支吾吾的道:“大概……好像是……民初的时候,也就那么样儿吧!”
池墨白道:“最后的一趟死人镖出镖的时间也是在民初。”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吴鹤轩上一代卷山龙失踪与九门镖局破门,是在同一个时间。那就代表着吴家或许也参与过最后的死人镖。”
“第二种可能,是在龙王扛棺之后,九门镖局衰败。吴鹤轩没能赶上最后一趟死人镖。”
“你更倾向于哪一种?”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池墨白的问题,小舟就接了一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陆尔尔在撒谎。她本身就是一趟没走完的镖。”
“据我所知,盛放死人镖的棺材,都是特制的法器。引魂棺,会不会就是出自于九门镖局?”
我皱眉道:“你们说的都有可能!但是。这些事情不去验证,谁也不知道真假啊!”
我说话之间,忽然灵光一闪:“我说老陈,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不至于……不至于……”陈绍元抽着烟嘻嘻笑道:“我瞒着谁,也不能瞒着小师叔啊!”
我伸手把陈绍元嘴里的烟给拔了下来:“老陈,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什么尿性,我还不知道么?你数数地上多少根烟头了?”
我声音一沉道:“你这么一会儿就连着抽了七根烟,你嗓子不疼么?”
我不等陈绍元说话就继续道:“还有,你平时弹烟灰非常注意,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面都不会往地上弹烟灰。这回怎么了?连烟头都扔地上了,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看着我眼睛说!”
陈绍元最终憋不住了:“小师叔,其实你家真有走死人镖的传承。那套规矩,吴爷直接放在我爹那儿了!吴爷说,现在死人镖没了,那东西也没啥用了。扔在我爹那就当是个玩意收着,将来要是有人买,就帮着给卖了,也好给后人攒点家底儿。”
在江湖上,秘术并非不可买卖,有些不愿意成为术士的人,干脆把祖宗传下来的秘术往外一卖,不去过那种生死徘徊的日子了。
中间人代卖秘术,并不算什么新鲜的事情。
我的眼睛顿时一亮:“快去,把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小师叔!”陈绍元为难道:“我看这事儿咱就算了吧。死人镖那东西,真不能随便沾啊!尤其是这种来路不明的镖,更不能接!这是死人镖第一条大忌。你接了,就等于犯了忌了!”
我顿时不高兴了:“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快点去!”
陈绍元差不多是被我给推着拿出了死人镖的秘籍,他把秘籍递给我的时候,一只手还使劲儿掐着秘籍一角:“小师叔,要不你再想想?”
“想什么?拿来!”我把秘籍抢过来之后,直接坐在客厅里翻了起来。
陈绍元拿给我的东西,不能算是秘籍,最多可以称为笔记,上面记载了吴家先祖针对死人镖的种种推测,或者验证。吴家先祖不仅质疑过死人镖的三忌十二规,甚至对过去行镖的传说进行过考证。
从笔记上看,吴家先祖是在酝酿劫镖。
不过,吴家先祖却始终没有真正出手打劫过九门镖局,反而,自己走了几趟死人镖。去验证他的猜测。
陆尔尔说吴家能接死人镖并没说错,只不过,她不知道吴家接镖,其实是为了劫镖。
我把笔记看了一遍之后,递给了池墨白:“你猜对了!吴家跟死人镖确实有关联。这趟镖,我必须得接。”
池墨白道:“那你就先犯了死人镖的第一条大忌:托镖来路不明者,不可接。”
我笑道:“我连第二条大忌也犯了:无棺存镖时,不可接!”
根据笔记记载,接死人镖的前提是必须有一口特殊的棺材,这口棺材至少得能“外抗匪徒,内镇妖邪”的镖队出发,必须要把棺材摆在外面,不管风霜雨雪都不能用东西盖棺!”
我偏偏没有这样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