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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然是货真价实的宗师,没等他发挥先天剑骨的威力,就将擎天剑客身躯展开,将里面满脸蜡黄的柳小奕救出。
“兄弟,我还是挺靠谱的吧!”
“快走!又有人来了!”柳小奕惊呼,天地间骤然充满法力波动,不止一处的源头,都瞄准自己所在的位置。
陆浩然将长生剑往脚下一扔,抓紧柳小奕说道:“站稳了!我们走!”他竟真能御剑飞行!望着朝着北方划去的白烟,齐家人只有叹气的份,那些机巧猛兽速度虽快,但他想走是绝对拦不住的。
在长生剑形成的真气层上,柳小奕东摇西晃好一阵才适应过来,站在这百丈高空向下俯瞰,南荒的大片地貌尽入眼帘。
“与中州相比,的确是太过贫瘠了,什么时候能天降甘露,缓和南荒的干旱与燥热。”
这里是自己的家乡,柳小奕抱有的热情,让陆浩然感到震惊,行走江湖的侠客们,早已摒弃过往,一心追求大道,过多的牵挂会让修炼分心,进境减慢。
柳小奕则丝毫没有察觉到,南荒在他心中所占据的位置,家乡二字带给他的是那一份每日清晨都能喝到的粥,和几条街的街里街坊都熟悉的面庞。
守护着他们的,是南荒屹立百年不倒的雄伟城墙,将大荒的来犯者尽数阻挡在焊管之外,三十三丈高的粗糙墙壁上,斑驳着岁月的伤痕,一次又一次的战火在墙壁燃烧又熄灭,驻守边关的将士们,将强弓劲弩代代相传。
主帅被俘,对蓝翎军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但这并不足以摧毁他们数百年来凝聚的意志,只是天空暂时有些阴霾,让关内的营地里气氛压抑些。
御史高英魁身为副将,此时有些没了主意,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不知接下来该当如何。
最少还需要拖延三天时间,城墙虽高只能挡住那些寻常士兵,想要阻止飞檐走壁的侠客们还是远远不够,高英魁思来想去,苦于账下无人可用,连连摆手叹息。
雪藏风所带的旌旗山众弟子们,在此役死伤惨重,已经早回旌旗山复命了,再想舍着脸去求有些不现实。
正当此时,柳小奕二人落在营帐外,整理衣衫迈步走进营帐中,高英魁认得他,一年前还是个修为低位的小辈,此时已经参与进这场攻守战中来。
“前线情况如何了?大荒追兵还有多远,柳小友还请细细讲来!”
见到二人灰头土脸的模样,高英魁便是知道他们是从战场里撤出来的,也不绕圈子,当即问道。
柳小奕在高空看的一清二楚,将所见所闻全盘托出:“大约还有五公里左右的样子,他们不光有机巧猛兽,我走时还感应到其他的一些法力波动。”
身边陆大明白一听说这个,便凑上前来解释道:“矮将军,这事我熟,你们都听我说,齐家是上古一门派的分支,可不是你们眼前看见的这些,藏得深着呢!”
齐家所传的是名为机巧术的道法,在上古门派神机堂内,有五种不同的道法,分别掌控不同的物体,其中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诸葛嶒所用的是其中的驭血术,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道法,全看施术人的心境如何,血傀只是驭血术的一种使用方式,还有更高深的使用方法,传到诸葛嶒手里已经没法学会了。
上古修道者们的实力,远不是现在人可以想象的,那些遗迹里的残存,让后人视若珍宝,一本兵器谱打了几百年,死伤无数,到现在还没干净利落。
柳小奕之前遇到背着锄头的老汉,所用的则是神机堂的聚形术,能够将法力所包容的物体按照想象来凝聚组合,是一门极其实用的道法。
圣君殿所传承的,是神机堂的傀儡术,那些自傀儡身上延伸出的丝线,与齐家子弟操纵机巧兽所使用的,是同一种。
神机堂是与衍剑道同一时期的门派,曾经也是辉煌无比,但因为那场劫难,无奈化整为零,弃掉山门宗地,沉入凡世间隐姓埋名躲了起来。
混得最好的,就是大荒齐家,不但借助兵冢之手将家族发展壮大,如今还兵临函关外,气势已然达到了巅峰。
传到齐妍这一辈,齐家本支里没有男丁,只有让手腕强硬不弱于男子的齐妍将少族长职位据为己有,这场厮杀便是齐妍的投名状,只要杀入函关内,族内便无人敢撼动她的地位。
齐重山领兵坐镇左翼,齐重海在右翼安营扎寨,木栅栏砸的不深,他们没打算长久作战。
“将那败军之将拉过来,挂在旗杆上!”齐妍乘着飞虎兽在最前方,由众机巧簇拥着,望向函关。
大荒军不止一次打到她所在的这片土地,却一次都没能攻破函关,三十三丈垂直的厚实城墙,用的是机巧兽也无法击垮的混凝石,在秦朝的能工巧匠的不懈努力下,将四季雨水都挡在了关内。
荀三满被五花大绑在旗杆之上,用绳子高高挂起,迎着风轻轻飘荡,有传令兵铆足气力,朝着函关城墙上大声喊道:“函关的将士听着!若不开关门,你们的主帅人头落地!”
关口的守军们看得清楚,那的确是荀三满,只不过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浴血,跟坐在大帐里的主帅判若两人。
“哼!大荒来的蛮子!这是在欺我函关无人不成!”此时轮守的偏将军大怒,就要下城迎战,被刚刚赶来的高英魁拉住。
“黄老将军,切莫生气,你这一出去便是中了他们的激将法,那些机巧兽厉害,万万不可硬拼!”
高英魁虽作为副帅,实则在蓝翎军中没多少威望,他先是御史的身份过来督军的,只是眼前老将军年过六十,担任副帅有所不妥,这才临时替换了官职。
黄瑜将龙纹破天枪取来,带好头盔,厉声答道:“高御史,恕老夫难以从命,我与荀家交好半生,若三满死在我眼前,回京城没法交代!牵我马来!”
函关关门大开,钻出一队人马迎着大荒军一字排开,黄瑜提枪指着大荒军阵骂道:“狗贼!胆敢来犯我秦朝边关,就将狗命留下!”
见到是个年迈老将,大荒军阵中有一员虎背熊腰、手使开山斧的将军策马而出,来到黄瑜面前说道:“老匹夫好大的口气,今日就让你尿裤子!”
“老夫枪下不杀无名之辈,让齐重海兄弟二人过来!”黄瑜都没正眼瞧对方,颇为不屑。
他征战沙场几十载,输少赢多,斩杀敌将数不胜数,一身本领鲜有敌手,枪法更是炉火纯青,只枪尖抬起,便有隐隐龙鸣伴随左右。
“那我李某不配当你对手?大言不惭!纳命来!”对方显然被他这番话激怒,抡圆斧头照着黄瑜脑袋劈来。
黄瑜单手反握龙纹破天枪,一低头将马头转到侧面,长枪顺势扫过去,先一步扫中对方胸口,将他打落马下。
枪尖只是蹭到胸前甲胄,真气则随着枪尖透体而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杀我兄长,贼将休走!”又一员小将挥刀冲来,黄瑜也不多言,长枪撒手一推,从背后取下宝弓,连射三箭。
一个照面再杀一将,黄瑜大笑道:“大荒的狗不过如此!荀将军,老夫救你来了!”
胯下马掌中枪,朝着荀三满所在之处杀来,但凡有阻拦者,皆被破天枪所杀,龙纹显化出青龙一条,环绕黄瑜周身,为他抵挡刀枪。
老将军之威势不可挡,蓝翎军气势大震,随之掩杀过来,让刚刚站稳脚跟的大荒军溃败,齐妍有些坐不住,她身为主将,不能轻易出手,可眼下齐重山、齐重海不在,能挡住这位老将的唯有自己。
“堂堂大荒军,竟然无人可用?传出去不闹了笑话。”诸葛嶒不知何时走到齐妍身边,毫不吝啬的嘲讽道。
齐妍皱眉,这阴损的老道所用的是驭血术,神机堂所留规定,五种传承不可内斗,否则降下灾祸尽数灭杀。
不然早就在之前的战场上就先杀了诸葛嶒,他手中的血傀将战场中的尸体全都吸走,连齐家人的也被吸成干尸,多少令她不爽。
“我孤家寡人一个,不像你们家族人才济济,这一回让我出出力,等那尊机巧复原了,也分我点汤水喝喝。”
一向小心谨慎的诸葛嶒,破天荒的站到前面为刚认识不出一个时辰的同门分忧,齐妍疑虑更甚,奈何又没有办法,只好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过去。
诸葛嶒为自己争得口角而洋洋得意,取出一张符贴到衣袖上,向前一甩袖口,十多头血傀从里面飞出,直奔黄瑜。
“哪里来的腌臜邪物!给我死来!”黄瑜挺枪刺去,战马去势不减,血傀汇聚施展血海将黄瑜笼罩,外人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在血海中,这些血傀移动迅速,能从四面八方任意出现,黄瑜坐下战马四蹄被拉住,血傀张口便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