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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无关!”云宗辉握了握她的手,“拿好它,它能救爹的命!”
彼时,刘伍德也梳理了下所有的证人证物,“也就是说下毒、放火都是云侯府做的?那么怂恿楚王妃去刺杀楚王这事,要如何解释?”
“草民从来没怂恿过楚王妃!”钱大夫目睹小荷的死,见着风向变了,忙上前否认道:“草民说的是用苍狼血做丹药,可强身健体,可保太子万寿,想必当时楚王妃听岔了?”
云挽月一头黑线。
这谎话圆的也太敷衍了些吧?
反正就是要把凌辰逸这棒槌从这件事中摘出来呗。
既然他们耍阴招,也就别怪云挽月比他们更阴了。
云挽月盈盈走到钱大夫面前,“你说你给太子开得是强身健体的药是吧?可是当年你开得药方我还留着呢。”
云挽月把药方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递给了刘伍德。
这药方是云挽月依照原主的记忆仿写的。
仿钱大夫的笔迹对于她一个精通素描的人来说问题不大,一般人看不出破绽。
刘伍德接过那药方,果然见药方上写着治疗心疾的配方,其中就包括楚王之血。
云挽月又走到邓宇面前,“你不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没关系,我知道啊!”
云挽月又拿出一张生死状,签订的双方正是碧血阁和凌辰逸。
云挽月曾经在姚若兰的书中看到过碧血阁生死状,临摹起来并不难。
“太子要是心里没鬼,为何要追杀邓宇呢?”云挽月冷冷勾了勾唇,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凌辰逸。
那仿佛狩猎般凶猛的眼神,让凌辰逸心中凛然,后退了几步。
两张字具足以证明太子和楚王府灭门脱不开关系。
明德帝手指摩挲着字具,久久不语,但周围的气场,仿佛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就在快要喷发的一刻,姚若惜握住了明德帝的手。
“臣妾听得真是心惊不已啊,没想到楚王这几年受了这么多苦。”姚若惜用锦帕擦拭了下眼泪,“说来也是逸儿没用,护不住下面的几个弟弟。逸儿,还不向楚王道歉?”
凌辰逸自是恨极了凌霁风,但姚若惜一个眼色,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颔首示意,“四弟,是大哥这几年一直没查出你受害的真相,苦了你了。”
这边凌霁风和云挽月还没来得及表态,姚若惜又期期艾艾道:“逸儿和楚王两人一同入朝为官,为君分忧,谁能想竟然有人存心害死楚王?逸儿这几年寝食难安,一直在查楚王府的真相。如今好了,楚王不仅安然无恙,还成了大夏战神,也算不负众望。”
姚若惜的话句句珠玑。
一来声明了楚王府的事与太子无关,且太子这几年还在为楚王奔波寻找真相。
二来又说楚王如今手握兵权,若是太子一倒,那朝中就是楚王独大了,朝局将会不稳,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愿见的。
三来若这事真的认定是太子暗害楚王,二子相残,传出去有损皇氏颜面。
无论哪一点,明德帝都得再三考量。
太子党听得姚贵妃的话,也纷纷起身谢罪,“微臣无能,未能查明真相,让楚王受苦了!”
放眼大殿竟然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跪着。
偏偏他们并不是为太子求情,而是在谢罪。
这让明德帝更为为难,有怒而无处发泄。
良久,他攥着证据的手,突然用力。
云挽月眼睁睁看着两张字具在他手中化为粉末。
云挽月的心也同时跌入谷底。
明德帝此举,无疑用行动证明了他并不想追究到太子这一层。
他凉凉的目光扫过众人,仿佛众人都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非有血有肉的人。
“楚王府之冤屈,由刘伍德严查,二皇子凌辰西、九皇子凌辰钰协查,务必将事情查清楚,所有涉事之人严惩不贷!”
明德帝的目光最后落在凌霁风身上,意味声长道:“这三年,委屈老四了。”
明德帝的意识很明白,他可以惩治所有参与楚王府灭门案的人,却独独不愿动太子。
“皇上……”云挽月还想极力力争,却被凌霁风拉住了。
这件事谁是幕后主使,明明呼之欲出,明德帝竟然无视证据和真相?
云挽月第一次感受到了皇权的威力。
在这个时代,皇权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在皇权面前,真相不值一提。
然则,明德帝还觉得自己给了凌霁风天大的恩典,除了太子,所有涉事的人全部被拖了下去,包括云宗辉。
这场宴会,至此再无半分喜悦的气氛。
明德帝也意兴阑珊,起身,摆了摆手,“行了,诸位爱卿且回吧!”
姚若惜冲着台下的人得意地挑了挑下巴,也提着裙摆跟了上来,“皇上,臣妾陪您。”
“你好好看着太子!”明德帝面露不悦,拂袖道:“好好在你宫里待着,莫要出来扰人!”
明德帝虽然没罚太子,但并不代表,他对太子和姚若惜没有意见。
今日种种,姚若惜分明就是用威胁的手段,免于责罚。
身为皇帝,心中又岂能没有怨怒?
众人各怀心思散开了。
“恭喜!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人辱骂云挽月了。”凌霁风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扯出一抹笑意。
只有云挽月能看出,那笑比哭还难看。
经过今日之事,的确没有人再会说她是杀夫放火的毒妇了,可是她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凌霁风却推着她往殿门外去,“你先回沈府,我让人准备了一品居的满汉全席,回去好好跟老夫人庆祝庆祝。”
“我……”云挽月反手拉住他,“你呢?”
云挽月有点担心他。
她身为一个旁观者,楚王府大仇无法得报,尚且憋屈。
何况凌霁风身为当事人呢?
一定很憋闷,憋闷得气都出来吧?
偏偏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让人不安。
凌霁风却没再握她的手,催促道:“你先走,我有点事!”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昭阳殿。
他又重新坐回了风暴中心,所有人纷纷离开,唯有他静坐于大殿,不动如山。
他不动,则镇北军不动。
云挽月这才发现昭阳殿已经被镇北军包围了,每一个士兵的眼神都笃定且凶狠,如同大漠狼群,而凌霁风就是那头狼王。
看似云淡风轻,但周身散发的威压足以撼天动地。
明德帝根本无法离开,震怒道:“老四,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