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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华本就不是什么老实人,要不也不会去卖闺女。
他听到他娘的话,直起腰也不再装可怜,对着杜红梅和朵朵破口大骂:“王朵朵,你他娘的一天是老子的闺女,你这辈子就得老老实实听老子的话。
还有你们这群人,咸吃萝卜淡操心,老子想卖谁就卖谁?想打谁就打谁,有你们什么事儿?
杜老四,别说你卖闺女了,就是杜红梅那个贱人我想卖就卖。”
王新华仗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知道杜长宇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对他动手。
至于杜红棉,一个女人,只要躲着她点不就行了,大不了挨上两下能有多疼?
想到这里整个人越发嚣张起来。
“王老大,你他娘的说什么?卖老婆,卖孩子,老子今天就送你去派出所,省的你败坏我们下河村儿的名声。”
这声暴喝直接把王新华吓得腿一软,差点儿摔倒。
他机械的扭头看向后面,就见王新军陪着他们下河村的村长正站在人群中。
王新军正脸色不善地盯着他。
“村,村长……”
村长几步走到王新华面前,举起巴掌,劈头盖脸一顿暴打。
旁边的王母吓的一哆嗦,身体往旁边一闪,生怕这巴掌不小心就挨到自己身上。
“老二……”
王母小声嚅嗫道,她这会儿想起老二的交代来了。
完了,闯祸了。
王新军铁青着脸,愤恨的瞅着王新华。
王新华还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嘴里还不停地辩解着:“村长,你咋还打人呢,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不就一赔钱货,反正长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人,只不过现在早一点儿嫁出去而已。”
村长一听,顿时脸上无光。
他村里的人竟然有这种思想,传出去丢人。
乡里人传宗接代最重要,可也不能卖闺女,又不是古时候的封建社会。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说他们下河村儿的人就这样对待闺女,哪个人还敢将闺女嫁进来。
他自己家还有两个没娶媳妇儿的儿子呢。
想到这里,他下手更狠了。
王母虽说并不喜欢这个大儿子,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
而且老二一直在旁边给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把村长拦下来。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拦村长。
“村长别打了,别打了。咱们可都是一个村儿的人。怎么能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村儿的人?再说了,我儿子也没说错啊。
反正都是要嫁人,就是早晚的事儿。”
村长这会儿已经打累了,他也干脆,扭头对着带着他来的王新军问道:“你说让我来给你们王家做主,让王老大媳妇闺女回家好好过日子。
看来根本不是这回事,现在你们王家如果还认我这个村长,还想在下河村待不去,就赶紧给我道歉,求杜家原谅!”
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王家母子身上,没人发现杜红梅此刻已经双目赤红,状若疯癫。
杜红梅把怀里的朵朵往杜长宇身上一放。
一弯腰,头顶对准王新华直接冲了过去。
王新华正赔着笑脸儿给村长认错,猝不及防,被杜红梅一头顶在腰腹间。
他“腾腾”连着后退好几步,好巧不巧正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一屁股坐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只觉得腹部如同被锤子重击了一下,五脏六腑翻滚着疼。
一时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用完好的那只手死死按着腹部。
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额头。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慢慢爬起身。
王新华可没想到平时任凭他打骂的媳妇,今天竟然敢反抗他。
这一顶,杜红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仅把王新华顶倒了,她自己也因为反弹力后退几步“噗通”坐在了地上。
两眼无神,手脚无力,嘴里喃喃低语,“谁敢卖我闺女,我就和谁拼命!”
大家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
明显看出杜红梅精神状态不对。
“小贱人,你竟然敢……”
后半句话在杜长宇把拳头握的嘎嘣嘎嘣响下,自动吞进了肚子。
他胆怯地瞟了一眼,微微退两步。
杜长宇嘴角挂着冷笑,目光冰冷的瞅着他。
“哼,顶的好,红梅以后谁再欺负你,就这么弄他!”
杜红棉瞅着王新华那怂样,不住的冷笑。
王母“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举着两只手就往杜红梅身上挠。
虽说她不待见大儿子,但那也是她儿子。
她怎么对他都可以,别人,尤其是儿媳妇敢对他儿子出手,那就是反了天。
杜父同一座大山,牢牢站在杜红梅面前。
替她挡住了王母的狂风暴雨。
而杜母则是眼中含泪,和杜红棉一起轻轻扶起杜红梅。
两人又将她揽在怀里,如同小时候抱闺女一般抱着她。
杜长宇抱着朵朵,站在杜母和她姐身旁低声道:“姐,别怕,一切有我!”
杜父不能对王母出手,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王母把他脸上挠出一道子棱子。
杜长宇悄悄伸出一只脚,放在王母落脚之处。
王母再次蹦哒起来,就感觉脚下好像拌着了一个东西,一个没站稳,张牙舞爪地向前扑去。
杜父眼疾手快一个侧身,躲开了王母那肥胖的身体。
“娘!”
“小心,娘!”
王母脸朝下,在她儿子的惊呼下,重重趴在地上。
王新华王新军两兄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到王母面前,想要将她扶起来。
王母摔的一脸懵,脚脖那还传来一阵阵刺痛,她想爬起来,可腿脚用不上劲儿。
王家兄弟一人拽着一条胳膊,想把她拉起来。
但她腿脚没劲,是拉起来了上半身,一顿挣扎,两兄弟没一个没拉好,再次脸朝下摔在地上。
“噗哧!”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笑出了声。
接着四周都是压低起伏的闷笑声。
“我不活了,老杜家欺负人了,你们柳树村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一大把年纪被欺负成这样,没脸见人了!”
王母臊得直接跪坐在地上,拿手擦着眼角,扯着嗓子干嚎。
“我们柳树村怎么欺负你了?”
“赶紧给我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