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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孙局长平时那么忙，是你能说见就见的？
说你们约好的，证据呢？怎么没见人来见你？是吧？刘科长。”
刘建旁边一年轻人，笑得献媚极了，满脸讨好之色。
“嗯！”
刘建端着一张脸，轻轻嗯了一声。
杜长宇无语了，难不成这事要到孙江家里去办吗？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刘科长，我真没骗你，和孙局长真有约，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您说是吧？”
“你这人怎么冥顽不灵？赶紧走吧！别搁这捣乱。”
那年轻人冲着杜长宇挥挥手，就跟撵蚊子似的。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又不是找你，我找孙局，你们能做得了孙局的主？”
杜长宇有些不耐烦了，真烦透了官家这一套作风。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人说：“是谁和孙局长有约呀？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他转过身体，回头一看，一个长得斯斯文，瘦高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微笑，从楼梯上向他走过来。
“唐局。”
“唐局！”
“……”
柜台后面里的工作人员包括刘建在内，全部站起身来，态度恭敬向这个中年男人问好。
“你们要喊我唐副局，可别再喊我唐局了，让孙局听到不好。”
唐国忠语气温和，如同对待朋友一样和善的说着。
“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事找孙局？可以和我说说吗？如果我能解决就不用麻烦孙局了。”
杜长宇面对唐国忠的询问，身上没由来的一寒。
他顿时警惕起来，自己的这种直觉向来很准。
他瞅着唐国忠，脸上挂着堪称完美的微笑，金边眼镜之后是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你小子走大运了，有什么事和我们唐副局长说也是一样，唐副局长人老好了，最爱为人民群众解决问题。”
刘建使劲的拍着马屁，对待唐国忠的态度与对待杜长宇的态度天壤之别。
“为人民群众解决问题？那我猜解决之后，那些人民群众肯定没有再找来过吧。”
杜长宇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双目直视唐国忠，意有所指的说。
唐国忠那完美的微笑有那么一瞬间破裂，然后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如果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对待，或者受到了委屈都可以过来找我，要不要去我办公室里详谈？”
唐国忠伸手推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镜框，微垂眼眸。
“我既没有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也没有受委屈，就是简简单单的和孙局有约而已。你们能不能让我过去见孙局？”
杜长宇无奈的叹了声气，他真的不想再浪费口舌。
真不行就算了，中午去孙局家找他好了。
“唐副局长，这位同志刚才咨询了一下个体营业执照的事情，不知道他哪听说的？上面也没下来文件啊！”
刘建旁边那个年轻人，可能是想讨好唐国忠，赶紧把这个事情给他汇报。
“个体营业执照啊，不知道同志是从哪里听说的？还是说从我们工商局内部知道的？”
唐国忠意味深长的问道。
国家虽说早已有政策，允许个人开店，以及办理个体营业执照，但是这份文件并没有下达到丰市。
除了他们几个职位高的，其他人也只是有所耳闻，并不知道具体内容。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既然直接上门来询问这个事情，那就是说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再结合他来找孙江，这很明显这个消息就是孙江透露给他的。
“要不我们去我办公室里详细聊一聊？”
唐国忠伸出手，装作亲密想拍杜长宇的肩膀。
结果他微微一侧身，避开了唐国忠伸过来的手。
唐国忠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稍微停顿一下，装作若无其事收了回来。
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的笑容，只不过眼神泛着冷意。
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现场一片寂静。
“唐副局长，孙局长让我带杜同志去他办公室。”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满室寂静。
所有人都朝说话人看去。
杜长宇神色一松，来人正是上次陪着孙江去家里的司机小杨。
可能并不是司机，而是秘书或者助理之类的。
也不知道他何时出现在大厅门口处，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刘建等人脸色极为不好看，他们没想到杜长宇真的认识孙江。
杨秘书还亲自来接他，可见关系非比寻常。
他们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给他们穿小鞋？
而唐国忠拐人失败，却依然不露声色。
只是笑呵呵的对小杨说：“既然孙局有请，那这位同志赶紧去吧，别让孙局等着急了。”
小羊冲着唐国忠微微一点头，眼神示意杜长宇跟上，俩人在一干人注视下去了4楼。
局长办公室在最高楼层，4楼。
杜长宇随着小杨进了孙江的办公室。
孙家正坐在桌前，低着头拿着钢笔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听到动静，他放下钢笔抬起头，笑着说：“唐国忠没有为难你吧！”
“唐副局长为难我这个小人物干什么？我又不是体系里的人。”
杜长宇一脸无辜的说道。
“小滑头，你只要知道如果我不在，唐国忠就是最有希望成为局长的那个人。”
孙江提醒道，有些事情不是装作不知道就可以避免的。
杜长宇眉头微皱，无奈的说：“我就一个平民老百姓，想开个店赚点钱，他那种大人物和我八竿子打不着。”
“行了，小杨带他去办手续，我特批！”
说完递给小杨一张纸，小杨接过来点点头。
“杜同志，请跟我来……”
一个小时后，杜长宇站在工商局门口，手里拎着一张纸，甩了两下。
又咂咂嘴，只感慨：“特权这玩意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使的。”
然后珍惜无比的端详着这张纸，准备找个照相馆裱起来。
一阵风吹过，轻轻的扬起这张纸的一角。
丰市工商行政管理局，个体工商业营业执照。
姓名，杜长宇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