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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的街道异常宽敞,当劳斯莱斯驶进环七高速时,神宫诚已失去了方向感。
很少坐汽车,东京也太大,找不到哪是哪了。
怀里的香宝发出轻微鼾声,“小香姐”睡着了。
神宫诚小心翼翼倒了下胳膊,让香宝更舒适一些,自己的左臂也能松口气。
抱着足有三十斤重的大宝宝睡觉,只是那颗大脑袋就压得胳膊又酸又麻。
放不下,只要放在座椅上,香宝就闭着眼睛往他身上爬,好像个粘人的孩子。
他只好始终抱着。
终于,随着劳斯莱斯拐了个弯,神宫诚看到了远处的大楼,做出了这是千代田区的判断。
那是富士软件ABC秋叶原大楼,往里走就是闻名世界的宅男圣地-秋叶原电器街,那里有一栋全是买成人影像以及附属商品的六层楼。
说起来奥运会开幕前,东京最先被整顿的不是新宿歌舞伎一番街,而是秋叶原。
原因是东京奥组委担心遍布秋叶原的各系十八禁动漫妹子卡通形象,会引发国际来宾对you女的联想,有损东京的国际形象。
路过了皇居御苑,看到了永田町的国会大厦,霞关的警视厅本部大楼,劳斯莱斯继续往前走,在一片黑黢黢的树影中驶进一扇大铁门,绕过喷泉花坛,停在了一栋欧式别墅前。
别墅里灯火通明,门前站着一排整齐鞠躬的黑衣保镖。
“包好。”
千花流拿起被单,直到把睡梦中的大熊猫宝宝包的严严实实才打开了车门。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中厅,台阶下那排保镖才直起身。
“电梯间在那边。”
千花流示意神宫诚,自己停下脚步,回身招了下手。
门口一个黑衣壮汉小跑过来。
在壮汉耳边说了句什么,千花流跟上神宫诚的脚步。
壮汉无声鞠躬,回身关上大门,下台阶示意劳斯莱斯的司机,“三浦君,辛苦了。”
“中川大人客气了。”
三浦有些小激动,小跑着来到中川面前,鞠躬致意。
中川的刀疤脸一下变得随和起来,搭着三浦的肩膀往喷泉走,低声说道,“千花流小姐对您的工作很满意,要提拔三浦君当干部,我先恭喜您了。”
惊喜瞬间爬到脸上,三浦努力控制着不要太得意,“这、这,感谢千花流小姐和中川大人栽培……”
话没说完,脖颈上咔地一声,三浦的脑袋转成了一个恐怖的角度,噗通栽倒。
中川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处理掉。”
“嗨!”
身后两名手下鞠躬。
……
知道稻川家有钱,神宫诚还是被震撼到了。
中厅就足有四间教室那么大,比银星的礼堂也小不了多少,上方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来,一个个水晶灯罩里也不知有多少个灯泡,估计一个月的电费就能让神宫一家破产。
正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副有两层楼高的巨幅油画,一束繁茂稻穗上开着点点雪白稻花,稻穗中间却倒插一把武士刀。
神宫诚看出这是从稻川家族徽演变来的,小清村稻川家的别墅里也有类似的画,那时候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拐进右手边的小走廊,千花流已跟了上来。
坐电梯到四楼,拉开一扇两米多高的漆红大门,两人走进闺房套间外层的会客厅。
大、豪华、破烂。
这是神宫诚的感觉。
破烂是被小香姐砸的。
地毯上满地瓷器碎片,茶几被掀翻,沙发靠背破破烂烂,好像被什么利器砍的,深红色金边欧洲宫廷式绒布大窗帘撕开了一个斜上整齐口子,半边窗帘垂在地上。
神宫诚看到了凶器。
一把黑柄小太刀插在比夜樱雪家还要大一倍的液晶电视屏幕上,四周裂开蛛网一样的裂纹。
瞥了眼那把小太刀,神宫诚跟着千花流往里走;那把刀似曾相识。
穿过衣物遍地的衣帽间,卧室里也一片狼藉,还好三个人睡也不算挤的公主床上还算干净。
神宫诚轻轻把“小香姐”放在床上,打开被单。
可能是睡熟了,香宝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活动了下肩膀,神宫诚甩着胳膊,暗自呲牙咧嘴。
三十多斤的香宝抱了一路,还真够人受的。
稍稍转了一圈,神宫诚低声问道,“那个女仆呢?”
贴身伺候小香姐的女仆最先发现大小姐发脾气,他想详细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所有人都撤离了。”
千花流没有正面回答,“现在别墅里只要我们三个,这件事没人知道。”
神宫诚明白了。
不说这件事魔不魔幻,稻川爷爷生命垂危,作为唯一继承人的小香姐要是出事了,稻川会恐怕就乱了,千花流封锁消息也是情理之中。
躲着地上的碎片,神宫诚里外转了两圈。
可惜柯南不搭理他,一片狼藉中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小香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
衣帽间里,神宫诚回头问。
“有,很多。”
千花流随手拾起校服百褶裙,“爱笑了,也爱生闷气了,经常发呆,注意打扮了,专门请来美妆师学化妆,还买了本奇怪的书;很多很多,跟从前完全不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周前。”
“知道原因吗?”
“因为你。”
千花流刀子一样的眼睛瞪过来。
神宫诚假装咳嗽,扭脸望向会客厅,躲避千花流的视线。
‘笨呐,早该想到的。’
“呃,这些变化持续好多天了,应该不是关键。”神宫诚自我缓解尴尬,“今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
“去你家吃饭了。”
“……。”
‘你不要把矛头都指向我好不好!’
认真回忆了一下,神宫诚摇头,“中午很正常,小香姐也开心。”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小香姐非常喜欢我做的中华料理,中午吃了两份的量。”
两碗饭,两份菜,确实没少吃。
美少女们饭量都好,包括真田老师在内。
从氛围上说,中午算不上很愉快,因为有夜樱雪在。
不过两人斗嘴是常事,见面就没有一次不掐架的,不应该是引发异常的原因。
神宫诚思索着又问,“午餐后小香姐就从我家离开了,之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下午大小姐一直在听医疗专家组讨论,几乎没怎么说话。”
千花流回忆着,“可她在压着火,好像被谁气着了,我能察觉到。”稍稍一顿,“到医院的时候,大小姐让司机送了一个人,当时着急见霍顿博士,我也没有问那是谁,现在想想很怪异。”
神宫诚大概猜到了,掏出手机,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