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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诚恳,神情认真,让人很难拒绝她的要求。
“怎么了?”程忌言又想起她先前那小白兔的模样,尽量地把声音放轻,“有什么问题吗?”
孟星灵没有立即回答,倒是她怀里的猫先叫了一声。
她垂下头,摸了下fluffy的头,试图安抚他,然后才继续问程忌言:“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捡到他的呀?”
这次程忌言是真没有想到她会折返回来问他这个问题。
他之所以那么爽快地答应她把猫带走,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太了解这猫了,在一个小区的范围里根本难不倒他,他自己会找回来。
而另一部分原因则是不可言说。
程忌言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
他想起来那天在宠物医院,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并且还在感叹真巧,没想到还有更巧的事。
她那天带去绝育的猫就是fluffy。
程忌言从没有拍过爱情片,在他眼里,有关爱情的电影电视剧里总是有许多巧合让男女主角见面,有时候那些巧合太过生硬,难免落入俗套。
但现在他好像有点理解了。
连无法控制的现实生活中都能有这么多巧合,更何况是由人编织的剧本?
“程先生?”她的声音把他乱飘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看看孟星灵,又看看她怀里的fluffy。
他显然是等得有些犯困,在孟星灵怀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接着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
他太胖了,不伸懒腰孟星灵还能抱住他,这一伸懒腰,摊成一张大馕饼,她一下子没搂住,眼睁睁地看着大馕饼坠落在地上。
“嗷呜!”
他是四肢着地的,痛倒是应该不痛,就是明显受了惊吓,冲着孟星灵充满怨气地惨叫了一声,然后跑到了程忌言脚边趴着。
虽然很无奈,但孟星灵也知道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她看着程忌言:“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捡到富fluffy的呢?”
她又问了一遍。
程忌言沉默一阵,似在思考。
他是半年前捡到fluffy的,他在考虑要不要把时间说得近一点。
“大概三个月前吧。”
他直接把时间缩短了一半,原以为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没想到还是听到她的惊呼:“啊?三个月前?”
孟星灵确实是傻眼了。
她以为这位程先生这么爽快地答应她把猫带走,是因为他才捡到这只猫不久,或者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收养这只猫,只是富贵喜欢找他玩儿而已。
结果他比自己早收养那么久!
她才是被小三的那一个!
她成了一只猫和一个男人之间的小三!
这话听起来太魔幻了,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去,可事实就这么让人又好气又想笑。
她长这么大连男生的手都没有摸过,居然被一只猫给渣了
她想起和他相处的这些天,她也算是掏空心思地对他好,除了不知道他会开门,让他出门,这一点她承认她自己是疏忽了,其他的她人为已经让他过上了神仙日子。
猫粮给他吃最好的,猫砂用最贵的,喝的奶比她的贵两倍,给他买的全是智能化用品
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忍住。她掐了一把自己,不能在“正宫”面前哭出来,她是被小三的,又不是她的错。
程忌言看着她一脸呆滞,眼神涣散,眼眶还有点发红,以为自己又把她给吓到了。
他有这么可怕吗?
“怎么了?”
她好像没听见自己的提问,盯着趴在地上的猫自言自语:“我说错了,这不是我的猫,是你的猫,是你先捡到的”
等等。
好像不是自言自语。
“对不起,打扰了,他我就不带走了,我比你晚很久捡到他的,按理说这是你的猫。”
“我”孟星灵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她看见富贵趴在地上,眼睛紧紧闭着,听到她说话都不愿意睁开眼睛来看她一眼,她彻底死心了。
她转身走了。
无比伤心地走了。
孤零零的,连一根猫毛都没带走。
程忌言也很懵。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她匆匆离开了。
但在他还在反应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有来得及进门时,她又回来了。
她明显是哭过的,有一颗眼泪还挂在眼角,她皮肤很白,衬着红眼眶,更像小白兔了。
她先是指了指一个方向,程忌言顺着看过去,她好像指的是窗帘那边。
孟星灵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哭腔还未散尽,蕴着点鼻音,瓮声瓮气的:“程先生,我想了想还是要和你说一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她的眼神又飘向了窗帘那边,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声音也越来越小:“你家好像进贼了,就在窗帘后面,那儿有一双脚”
其实刚才她就隐约看见窗帘在动,仔细看了后发现有双脚,隔得太远不太确定是女生的脚还是男生的脚,但也把她给吓了一跳。
只是后来“被小三”的痛苦来得太猛烈,让她短暂地忘了这件事,刚刚走到楼梯口时突然又想起来了。
她那个时候脑子都是混乱的,也没有仔细想就转头回来了,勇做正义之士,解救程先生这一屋子的人民币。
而现在,静下来之后,她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儿。
这位程先生听见家里有小偷后不仅没有面露惊恐,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反而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其实他表情上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他这个人好像自带冷调滤镜,不说话的时候很严肃,让人难以靠近。
她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一种形容:他看人的眼神像在看垃圾。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突然有点尴尬。
她吸吸鼻子,社恐犯了,嘴在前面飞奔,脑子在后面乌龟慢爬似地追:“那没事了,拜拜~”
“好好对我们富贵哦!”
这上扬的语调,这自来熟的语气,她自己都尬得脚趾抠地了。
窗帘那边忽然发出声响,程忌言回头望了一眼,就在这个时候,她赶紧像脚底抹了油一样,溜之大吉。
再不跑她的精神状态就要不好了。
她走了之后,程忌言忽地低头笑了笑。
他刚刚不是不说话,而是不敢说话,他怕自己多说多错会吓走这只可怜巴巴的小白兔。
他关上门,径直走向卧室,完全忘了窗帘后面还有个“小偷”。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孟星灵在难过和想笑中反复横跳。
她期待了那么久的一人一猫的美妙生活,最后变成了一场美梦。过了那么多天,她才发现这是个乌龙事件,怎么想怎么难受。
虽然她嘴上说着富贵是个渣猫,富贵对不起她这些天劳心劳力地付出,富贵伤了她的心,但其实都只是嘴上发泄发泄而已。
她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怪富贵,毕竟他也只是一只小猫咪,一只多情的小猫咪罢了,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呢。
说不定不止这位程先生,他鱼塘里还有其他美女帅哥呢。
可是想着想着又会难过。这些天下来她早已习惯了富贵的存在,虽然他嫌弃自己,时不时地对自己摆臭脸,傲娇得不行,但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把自己裹成圆圆的一团,在一边睡觉,孟星灵光是看着他,心都会被萌化。他心情好的时候,也愿意让孟星灵挨着他一块儿睡。就算他的呼噜声毫无规律可言,孟星灵也觉得幸福。
但孟星灵更舍不得她和富贵斗智斗勇的那些日子,许多有趣的细节填补了她生活的空白,让她的日常不再那么寡淡,让她觉得自己家里还有个小家伙等着自己照顾,所以她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才有能力去负责任。
她第一次有了长大的实感。
可马上就要结束了。
不,是已经结束了。
这一天过去,富贵没有再回来。即使到了往常的时间点,他也没有再出现。
他听懂自己的话了?
可能是吧,他一向聪明又机灵。
她其实也想过,那位程先生说是三个月前捡到他的,她就信了?要不要再去多核实一下?
但转念一想到富贵对他的态度,好像也没有必要去核实了。
猫这么高冷的动物,如果不是他真的很喜欢那个人,才不会那么黏着他呢。
由此看来,那位程先生对他也很好。
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有一闪而过的冲动,想要再去程先生家一次,看有没有可能求他把猫让给自己。
当然,她很快就否决了,理智压过了情感,她干不出来这种事。
试想,如果去求,她要怎么求呢?说没有这只猫她活不下去?
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已经“被小三”了,不能再“知三当三”,还到人家正主面前去闹,就更加荒唐了。
这也是她想笑的原因。
她现在一旦静下来,放空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循环播放一首应景又很魔性的歌。
“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我也知道那不是因为爱”
“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从此我不再是你的港湾”
“当你依偎在他的胸怀,是否已忘记我曾给过的爱”
发神到极致的时候,她还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唱出来,一个人坐在客厅双眼无神地唱着这首歌,这场面诡异又好笑。
她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之前打车的时候听到师傅放这首歌,并且感情充沛地跟唱,虽然承认很缺德,但她在后排确实没忍住地笑了。
现在她也竟唱得如此悲伤。
她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她妈妈当时不支持她独居,说不仅不安全,她一个人太孤单了可能还会胡思乱想。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一天她的心情可谓是坐了七八遍过山车,跌宕起伏。
孟星灵,振作啊,不就是一只猫吗!再买一只或者再去捡一只!
拜拜就拜拜,下只猫更乖。
不就是一只猫吗
呜呜呜呜呜那不仅仅是一只猫还是她的富贵宝贝啊
过了没多久,她又陷入了放空状态,脑袋里又开始循环起了那首《小三》。
只是这一次,她想到了其他的。
小三小三
难道说今天窗帘后面的,不是小偷,而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