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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钟一看是国军正规部队到了,赶紧来到马前,抱一下拳,说到:“盎,鄙人是赤勒川莲花红枪会护乡队大西沟川分队队长小金钟,向军爷施礼了!”
草上飞眼皮都没抬一下,哼了一声,说:“盎,护乡队是保护乡里的,还是抢劫乡里的呀?”
小金钟站直了说:“盎,回军爷的话,护乡队是打东洋,保家乡,保卫咱大西沟川百姓平安的。”
“盎——还知道自己是嘎哈的呀。”草上飞抬了一下眼,看一下三结巴,“那,这是抢人家东西,还是要人家东西呀?”
三结巴被草上飞的眼光吓得一激灵,赶紧松手,侯张氏趁机把布袋子抢到手里。
“副官!”草上飞喊了一嗓子。
“在,长官!”旁边的副官打了个立正,敬了个军礼。
“赤勒川粮捕府的防务由鄙人接管,最高长官部的军令传给赤勒川东北抗日救国会了吧?”草上飞问。
“报告长官,已经传给赤勒川东北抗日救国会了。”副官回话道。
“那面咋回的呀?”
“赤勒川东北抗日救国会回电,支持国军抗战,令赤勒川莲花红枪会护乡队全体人员听长官调遣。”副官回话。
“好!既然小金钟队长说护乡队是打东洋,保家乡的,那就给你们一次立功机会。赤勒川莲花红枪会护乡队大西沟川分队即日起身,到赤勒河青羊山一线修战壕,准备防御日寇!”草上飞下令。
“唵?!那,那大西沟川谁来维持治安呀?”小金钟战战兢兢地低头小声问。
“哼!派一个班兄弟,专门维持这嘎达治安,有欺压老百姓的,横行乡里的,杀无赦!”草上飞向副官下令,然后下马走进从家大院。
“是,长官!”副官转身向小金钟说,“盎,队长,请吧。”
“盎,我,我,我——不去,不,不,不——去!修,修,修——战壕!”三结巴还想留在下地。
两个当兵的上来,一顿枪托子,劈头盖脸打下来。
再看三结巴,已经是满脸花了。
小药房里。
弘道叫从素花到外面玩,让从四皇上养养神。
他刚刚醒来,有些事感觉奇怪,就有气无力地向弘道讲着自己昏睡后的经历。
他喘着粗气说:“盎,真人呀,我,我咋就感觉,像做梦,似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弘道说:“哈哈,从先生的梦好长呀!这一做就是十四天!按往们道家的说法呀,你这不是梦啊,是过阴呀!”
“唵?!过阴?那,就是说,我的魂儿,到阴曹地府去了一趟?”
“哈哈,去了阴曹地府,又能从那里回来的,只有孙大圣孙悟空了!看来你是孙猴子转世呀!哈哈!”弘道爽朗地说。
“盎,真人呀,见笑了!”
正说着,侯明理和侯张氏带着草上飞进来了。
“盎,从先生醒了,恭喜恭喜!”草上飞行了个军礼,然后上来握着从四皇上的手说。
“盎,请坐,请坐!”从四皇上要起来,被草上飞按下说:“躺着,躺着,刚听明理嫂子说,你昏睡了十四天!要好好休养。这位是——”
侯张氏赶紧上来说:“盎,这是往们大西沟川有名的真人弘道,法术可高强了!”
她转身又对弘道说:“这是草上飞营长。”
弘道施礼后说:“无量观,见过将军!谢谢将军刚才的轰天雷佑护!”
“盎,哦?原来真人也能听懂枪法?”草上飞很吃惊。
弘道立刻闭一下眼睛,颔首说道:“贫道常年修行,哪里懂得枪法,只是对声音敏感罢了!”
“报告!”突然,副官在门外喊报告。
“进来!”草上飞回头喊了一嗓子。
“报告长官!刚才护乡队有十几个人打伤咱们弟兄趁机跑了!”副官进屋报告。
“什么?!真的是乌合之众,竟然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立刻派人追查,把逃兵抓回来,按军法处置!”草上飞下令。
下完命令后,草上飞向从四皇上和弘道等人一拱手,说:“盎,本来想和从先生叙叙旧,也见见包姑娘。没想到军务繁忙,只能先告辞了!”
大家寒暄几句,侯明理等人把草上飞送出从家大院。
临上马时,草上飞对侯明理说:“盎,明理兄,把这一个班的弟兄先留在这里,保护从家大院,免得这兵荒马乱的,让外人欺负!”
从四皇上过阴的奇闻冲淡了大西沟川的血腥味。
人们纷纷传递着一个嘎古事儿(奇怪的事),说从四皇上是孙猴子转世,前几天去了一趟阎王殿,用了十四天和阎王爷谈事儿,顺便把季殿生给带去了,结果季殿生就没回来。
有好信儿的(好事儿之人),到十家那个营子一打听,果真季殿生在半个月前没了。
这消息传来,一下就炸了(传开了)。
原来是真事呀,不是瞎传呀。
消息传到偏坡峪万三强的耳朵里,他被吓了一跳。
万三强赶紧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
可不是咋的,那天他是去井沿儿打水了,可没看见从四皇上呀。
要是看见了,咋的也得给他口水喝。
万三强在地上走遛,转了两圈儿,一拍爷勒盖,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地说:“盎,我是人呀,看不见魂儿呀!从四皇上去阴曹地府回来的路上,那是他的魂儿遇到我了!我一个凡夫俗子的,看不见他合遥性呀(符合规矩)!他老人家得原谅我呀,大人不把小人怪呀!”
万三强赶紧跑了一天的山路,到粮捕府街上买了两盒上好风味居的点心匣子,来到下地给从四皇上赔罪。
他还没进营子里,就远远看见有人排队。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赤勒川九川十八岔的人都往下地聚集,说是来请从四皇上看病的。
万三强刚想进营子,就被一个当兵的拦下了,让他到后面排队去。
万三强央求说:“盎,军爷呀,我是来看望从先生的,不是来看病的,求你让我先进去看看吧!”
还没等当兵的说话,那些站队的人立马儿吵吵上了——
“唵?!别瞎白唬了,谁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
“盎,不就是打着串亲亲的幌子,做窝儿(就势)看看病吗?这把戏儿用的人老鼻子啦!”
“盎,麻溜的,到后面排队去,别在这膈应人了!这么多病人排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