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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宁贵妃并非是入宫便得帝王心。从她入宫的那一刻起,父族为了借她把持朝政,陛下为了借用她除去杨家。
她是踩在刀尖上进宫的,稍不甚便是一个香消玉殒的下场。做到如今的位置上,瞧着光鲜亮丽,在这背后是不知凡几的心机谋算、揣摩帝心、磨砺演技,这是后宫中最厉害的一个恶毒反派。
那些被人欺凌的日子早便是过去式了,如今的禁闭宫中,只是宁贵妃和陛下斗气的手段而已,若是她不愿意谁又能委屈了她?
陛下这次是真的怒了,贵妃的态度就像一根刺一样横在他心间上,除去不掉扎得生疼。纸老虎发起脾气,也只能是幽闭宫中这一条,面对宁贵妃,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这些内里的事,若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知道的,帝王心海底深,他也需要颜面。如今朝野上下,包括皇后党羽怕是也都扬眉吐气,大肆庆贺了。
李燃看着嘤嘤煞有其事的模样,还当她是在安慰自己,眉眼忍不住松散了些,但是想起方才回府前被人拦下来的事,眸底神色还是忍不住更晦暗了几分。
他白皙宽大的指节将江嘤嘤攥着衣角的手包裹住,地上果然是凉了些,她也不知在这坐了多久,手都是冰凉的。
放置这作精再抱着他的腿不撒手,李燃直接拎着她的肩胛,将她提了起来。
“除了这些,嘤嘤没有什么旁的事要说?”
孙太医是他的人,自然什么事都要率先与他禀告的。
屋檐下的暖橘色风灯在风中微微晃动,将阶前一站一坐的两道身影拉长,投下漆黑的暗影。
他身上的宽大玄色衣袍几乎和身后的树影混为一体,显得有几分透不过气的阴霾。
江嘤嘤就这样被他提到了身前,手腕被他反过来背到身后钳制住,铁臂箍着她的后腰。这是一个极近的姿势,她瞪大眼睛,整个人都贴近过去。
跑不开了,脚下后退一步便是石阶。
这里是个靠墙不起眼的角落,如今正好被逼到了墙角。
江嘤嘤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冷香杂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忍不住蹙眉抬着脑袋看过去就瞧见他白皙隽秀的面容,和那微掩长睫下晦暗的眸子。
她眨了眨眼睛,心里揣测着他回来后还去了哪里。听着他这番话,疑心他是不是提前听到谁说了,斟酌了一下,道:“有的。”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说,好像有那么些不太人道。
然而下一刻,就撞入一个有些坚硬的怀抱里。江嘤嘤的两只手腕还被他背到身后禁锢着,这样一个反剪的姿势,被他紧紧拥着,叫她不得不踮起脚尖。
他臂弯箍得很紧,眼底是茫茫雾霭之色。
江嘤嘤看不见他的脸,整个额头都抵在他胸襟前的麒麟纹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却动弹不得。少女忍不住蹙眉,她向来喜欢抱着他,却不喜欢被这样抱着,忍不住挣了挣,试探道:“李燃?”
“莫动。”
他声音有些沉闷黯哑。
江嘤嘤就真的不动了,她闷头抵在他怀中打了个哈欠,又娇又嗔道:“好了没有?还得去用晚膳呢!”
李燃垂眸,松开了她些许,缓声应道:“好。”
剩下的事,便等到她愿意说时候再说吧。
待用过晚膳,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来了,今夜风有些大将廊下的风灯吹得歪七扭八。
李燃沐浴后穿着黑色的绸衣,身上带着冰凉湿润的水汽,靠在软榻上将江嘤嘤揽在怀里,略带凉意的吻就落在她的眉骨间。
江嘤嘤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中,勾着他的腰身,指尖忍不住把玩着他的衣带。她在酝酿着情绪,琢磨着待会要怎么闹。
然而还没等她酝酿好,就被笔直修长的手捏住了下颌,不悦的掰正了脑袋。
下一刻细密的吻落了下来,微凉中带着几分掠夺的意味。
江嘤嘤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雾气弥漫的杏眼瞪着他。好不容易才从他禁锢的怀中挣脱了开来。她翘着脑袋坐刚坐正了身子,又被他台币给摁了回去。
她有些恼了,重新爬起了身子,揪着他的衣襟坐的笔直,瞪眸看着他。
下一刻腰间有些微凉,竟是带子被扯开了。江嘤嘤有些慌忙的按住了他的手,然后真走了一下道:“等等,膳房的药应该好了。”
“什么药?”
江嘤嘤一抬眸就对上了他漆黑的视线,立刻坐正了身子,立刻就悲伤的道:“自是避子汤,若是有孕了怎么办?”
“嘤嘤不愿意?”声音带着几分涩然。
李燃并不在意子嗣,他从从前到现在这些年以来,所想所做皆是,如何在朝堂之上拉拢更多的人去对付太子,除此之外旁的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江嘤嘤立刻开始,如泣如诉的控诉,可惜手边一时间找不到帕子,她就干脆的扯过了李燃的衣袖,擦着眼角边并不存在的眼泪:“夫君做着这样危险的事情,可知旁人是如何过活的,我便也罢了,若是有了孩子,便要多担心一个人,夫君怎么能忍心?”
“夫君既然不肯听我的,若有一日事发,嘤嘤定然是要避得远远的!”
是……这样吗?
李燃眼底有迷茫之色,仅仅只是因为想活着而已。
江嘤嘤立刻趁着打铁,让扶姞端来了汤药,放在了李燃的面前,一边催促道:“夫君快喝吧!”
“这个药太苦了,我不要喝,以后还是夫君来吧!”
李燃:“……”
他要怎么告诉她,那不是避子汤。
然而江嘤嘤还在催促着,下一刻李燃已经将那碗药汁推开了。
天旋地转间,失重的江嘤嘤忙勾住了他的脖颈,一瞬间瞪大了眸子。
房内仙鹤灯闪烁着的暖橘色灯光,将两人的阴影点亮拉长,接着床幔落下便恢复了暗色。
江嘤嘤陷入柔软的被衾之中,今日被衾上前还没暖过,丝绸的被子带着凉意贴了上来。她慌忙瞪大眼睛,就要爬起来。
然而李燃已经拢了过来,略带着凉意的吻沿着她眉眼落下,丝丝密密,细密如麻,带着几分掠夺之意,几乎叫江嘤嘤喘不上气来。
她瞪大眼睛指向桌上的东西:“药还没喝。”
“用不着那个。”李燃忍无可忍,看着她的眸子道,“明日叫孙太医重新开方子。”
果然被骗了。
江嘤嘤一瞬睁大了眸子,眼底及迅速的闪过一抹怒意,十分生气的要找孙太医算账,还有府上的陈府医。
李燃瞧见她面上都因生气而浮现了一层薄粉色,一双漆黑杏眸敛艳之极,忍不住眼底闪过一抹软色。
他终究是松懈了一口气,将人拉入怀中,裹好被子,道:“那药伤身,以后莫要吃了。”
江嘤嘤整个人趴在他怀中,下颌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抬眸望了过去,额间却落下了轻轻一吻。
她感觉到他身上炙热的紧,带着些隐忍的味道,按在后腰的手臂收紧,几乎叫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味道。
然而却也仅仅到此为止了,李燃抬手熄了灯,将她的脑袋按在了怀里,好声道:“睡吧。”
江嘤嘤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坚硬,忍不住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却被李燃整个人按住了,江嘤嘤有些沉闷的的应了一声,然后在他的下颌上亲吻的。
却听得一声闷哼声,李燃在她耳边咬牙:“嘤嘤!”
江嘤嘤忍不住笑的花枝乱颤,脸上的薄粉色更为潋滟了,在李燃推开她要翻身下床前,赶紧在他耳边道。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换别的方法就是了。
然后下一刻,还未吐出的话便被悉数卷走了。
***
年后元文石之事,形势愈发焦灼起来。李恒的人轮番搜索的证据,想要为元文石洗清嫌疑,然而李燃的人步步紧逼,总是在李恒找到证据前一刻率先将罪证摧毁。
而就在这些日子里,宁贵妃被禁闭宫中,陛下去了几次,含露宫就人仰马翻几次。宁贵妃的身体好像愈发的不好了,然而陛下却仍旧不肯松口,只是让太医住了进去,细心贴身照顾。
皇后的人从来没这样得意过,一时间在后宫之中都扬眉吐气了起来。
日子虽然不平静,但是也勉强算得上安稳。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花灯节,江嘤嘤去岁在江湖之中,还未好好感受过花灯节。
所以还没到日子,江嘤嘤便叫婢女找来了花灯的材料,准备自己多做几盏花灯,到时候挂在院子中。
这些日子李燃和李恒僵持着,每日都极晚回来。不过好在过几日上元节,也是沐休之日。
江嘤嘤和李燃提前说好,到时候要一起去逛元宵灯会。
李燃自是无所不应的。
说这话的时候,江嘤嘤正在低头摆弄着桌上的木头碎片,也因此错过了他眼底的暗色。
一直等到上元前两日,江嘤嘤还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直到有小厮送来了一封信,是江瑞送过来的。
信只是极为普通的信,甚至未写什么特别的,只是提到了二殿下这几日的动静。
“殿下这几日,屡屡带人往京郊而去。”
透过廊下看天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蓝色,窗边挂着一只金丝鸟笼,里面极丑的鸟上蹿下跳,不安的扇动着翅膀。
江嘤嘤忍不住烦躁的用手里的喂食棍戳了戳它,抽了半天,等他安静下来,这才收了手。
她看着远处的天边,深深吐了一口气。耳畔似乎又响起了规则冷嘲热讽的声音,任何事情绝无改变。
李燃……
到底竟还是要刺杀太子。
那是他在禁苑没走完的剧情,即便是当时被她阻止了,却没有消失而是延后了。
这些天来,他在外面细细筹谋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就好像他活着就是为了这件事一样,江嘤嘤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何一定要这样急着置太子于死地。
江峙文也送来了信来,言辞激烈的提醒于她,叫她万万莫要插手殿下之事。
不管是任何人,心里总是有那么一根底线。即便是在这之前他对你再好,然而那根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李燃对皇位的执着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不管是任何人干之扰之,下场一定是极为凄惨的。
任何挡在二殿下前进路上的绊脚石,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癸卯年,正月十日,清晨的时候外边露重的很。
李燃一早便没了身影,连同原本一直跟在他身侧的以武炎为首的从属也都不见了。
江嘤嘤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敛了眉,道对扶姞道:“替我更衣,换一身轻便些的衣裳。”
扶姞还当她要乘车出门,当即一边印下着,一边吩咐婢女去准备马车。
然而,等江嘤嘤换好了衣裳,一袭鹅黄色的裙裳,在扶姞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便率先从棚子里扯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然后便翻身而上,匆匆往城外而去。
扶姞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吩咐人去通知曹栾。
***
郊外的山路并不好走,这里是一片四处环山的地势,只有中间一
条大道可以直通过去,周围山上长满了荆棘和各种高大的树木。
这样的地形,简直极擅长设伏。
江嘤嘤一直策马走到了山道边,这边马儿是上不上去的。她眉目沉着,很快的便将马拴在了一旁的空地上,准备徒步爬上山。
今日下午,太子会路过此地。他是轻服出门的,要出城去查矿山之事,几乎无人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出门。
但是东宫之中早有李燃的内应,之前在禁苑之中,设伏虽然未成,但是也是精心部署过的。如今虽然地势有变,但是再重新部署过后,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次的刺杀,李燃和在禁苑之中一样,是亲自过去的。
绝对没有任何一丝侥幸,这是规则在调整剧情,将他重新拉回原本的轨道上来。
江嘤嘤是一个人来的京郊,她走之前特意给江瑞送去了封信,让他出城拖延住太子。然后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身上穿着简便的衣裙,但是即便是再简便,在上山的时候还是会被。周围的荆棘刮到。
山道极其陡峭,周围枯木丛生。然而还是有长得极为茂盛的灌木作为遮挡,风一过,草丛簌簌而动。
冰凉的□□就架在灌木之上,尖锐的箭头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凉的寒意。
两山之间不远处,已经有车马滚滚而来。
就快了,还差一点。
江嘤嘤身上的裙子是极为鲜亮的鹅黄色,华贵的衣料早已经被周围的荆棘割破了。山路不好走,她绣鞋上的南珠也掉了一颗。
她看着四周连绵的山脉,却始终没有寻见李燃的身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江嘤嘤第一次为人这样委屈自己,她费了这么大劲。
这坏东西,到底哪里去了!
眼看着太子马车将至。
下一刻。
咻——
箭矢带着锐利的风飞速而来,江嘤嘤尚且来不及反应,一只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离。
李燃有些震怒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连带着脑袋所枕的胸腔都在震动:“江嘤嘤,你不要命了!”
这山上都是各种陷阱埋伏,她是怎么跑到这上面来的!
这坏东西居然敢吼她了,她要是不来,按照剧情他就离死不远了!
江嘤嘤委屈,江嘤嘤生气!
江嘤嘤抱着他的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肩膀上有鳞甲,硌得她牙疼。
李燃有些头疼,抬手掐着她下颌将她脸掰开:“要咬回家给你咬,方才在草里钻了许久,身上都是灰尘和血迹,你也不嫌脏!”
江嘤嘤抬起头,这才瞧见他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像是刚杀了人溅上去的十分狰狞,就连唇上是干裂带血。
不由哆嗦了一下,杏眼泪蒙蒙的,原本精致的妆容刚才在他胸前剐蹭也花了一块。
她向来娇气的很,这下定是怕了。
李燃顿了一下,声音柔和了下来,抬手拇指将她脸上的那块脏污擦掉,道:“好了,我这便叫人送你府。”
等到这次的事了了,他们便可以高枕无忧。而他也可以亲手捧着太子妃的凤冠,呈到她面前。
“你疼不疼?”江嘤嘤抬手,小心翼翼的去碰他唇角的血渍。
白皙柔嫩的指节在这有些脏污的脸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小伤算什么。”李燃摇头,攥住她的手蹙眉,“这边太危险,我叫人送你走,不要任性。”
江嘤嘤这才看清楚,李燃的后肩胛还扎着一根箭矢,这是方才救她时留下的。原本书里根本没提他在这里受了伤,是因为她来了才造成了,像是什么警告一般。
唇上的血迹还新鲜,应当是方才中箭时自己咬
到的。
这坏东西,怎么这么拼!
她也并不想要什么太子妃的位置。
“你不亲自送我回去吗?”江嘤嘤看着他的伤,头一次心里这样堵得慌。
李燃正要转身看她,就见有侍卫匆匆过来禀告:“殿下,不好了,太子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
山腰上草木茂盛,石头乱七八糟的堆积着。风大得紧,吹起人的额发,叫人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太子的人发现了,也就是说,此事怕是不成了。不但如此,陛下也会知道,怕是要问罪下来。
跟在李燃身边的几个将军闻言纷纷看向江嘤嘤,目光不友好又碍于身份克制着。
此事,要不是江嘤嘤突然出现,他们早就带人将太子拿下了。
江嘤嘤也明白了什么,杏眼强忍着泪看着李燃,脚下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这坏东西不会还会怪她吧,太子是主角根本不可能死,今日的后果只能是太子重伤李燃被监-禁王府闭门思过。
这坏东西要是敢怪她一星半点,这人的事她以后就再也不管了。
大不了,她就等着他事败她领着他的狗头向太子领赏就是了。
李燃听着侍卫这话,也只是转身凝眉看着她半晌,眼里有些失败后的恼恨,却也只是恼恨而已。在触及她眼里将掉未掉的眼泪时,终于上前两步叹息一声,抬手将人拉进怀里。
“哭什么,此事失败也是我计划不周,又不怪你。”
有些粗粝的指腹温热的,擦过她眼角。
一时间,江嘤嘤原本掉不下来的泪珠子一下子就像断了线一样,决堤了。
这坏东西,不是反派吗?这时候不该要将她扒皮抽筋吗?
对她这么好做什么,哪有他这样做反派的!真给反派丢人!
“好了,莫哭了,我送你回府。”
李燃警告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副将,将怀里人揽过,向山下的方向走去。
“李燃,我脚疼。”江嘤嘤颇有些狼狈的抱着他的胳膊,额间的发丝也松散了开。然而一双漆黑的杏眼却是亮晶晶的,直直的看着他。
“不是让你莫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李燃刚想说什么,视线却落在她的鞋尖上,原本漂亮干净的绣鞋现在奢华的珠子都掉了大半,看上去竟然是真的崴了脚的样子。
他话戛然而止,有些无奈的捏了捏个脚,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好声道:“上来吧。”
江嘤嘤破题为笑,抱住了他的脖颈。
风吹过草木簌簌而动,凉风习习卷起人额间额发,风大的几乎有些迷人眼。
身后传来无数双愤怒不甘的视线,尖锐的似乎能将人捅穿。
他们大概要气死了。
然而江嘤嘤并不在意,事情竟然没有发生,那就还来得及。
太子没有受伤,那么想来就算事发,也还有狡辩的余地,断然不会罚的那样重。
“李燃……”江嘤嘤勾着他的脖颈,低低的叫了他一声。
李燃低声让她好好抱着,山崖陡峭,莫要摔下去了。
江嘤嘤心下稍安,然而却觉得手上摸到了一片湿漉的地方。
她皱了眉,以为自己摸错了,又用手蹭了蹭,有些黏糊糊的。
空气中也泛起了刺鼻的血腥味。
“李燃!”江嘤嘤又叫了他一声,这声不如上一声平和,又急又短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