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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黑市。
破旧的棚屋内,满是潮湿霉臭的气味,不大的空间内,仅摆放着一个单人床,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搬过来,残破不全的沙发。
由于身处地下,屋内基本上就是昏暗一片,唯一的照明就是外面的街道每个岔路口上,挂着的一个小小的白炽灯,这也是整个难民区唯一的亮光来源。
在那张单人床上面,靠坐着一个面容枯槁,满脸病态,不住咳嗽的中年妇女,若是认识她的人看到对方这模样,一定会大吃一惊,明明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女人,却宛如五十多岁的老妇一般萧索。
在女人的旁边,坐着一个大约六岁的女孩,从枯黄的小脸与消瘦的身形可以看得出她营养不良,比同龄孩子矮上不少,
此刻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时的伸手稚嫩的小手拍打着母亲的后背,想让对方好过的一些。
在两人的旁边,艾勒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想要给母亲打一碗水,他拿起地上已经坑坑洼洼的水壶,打开盖子,看着里面即将见底的水,想到那霸占着水泵的那群人,扫视着一贫如洗的家中,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在黑市的难民营当中生存虽然无比的艰难,食物虽然没有多少,可走私客们还是为他们建了一个水泵,提供着他们每日的用水。
最开始的时候水泵是难民营里所有人都能使用的,可随后难民营里的二十几名青壮男人忽然抱团在一起,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武器和一把手枪,霸占了这一处水泵,禁止他人在使用。
这一举动自然是引起了难民区里群众的不满,可每当有人上前理论时,都会被那些人暴揍一顿,难民营里的其余的男人根本无法与这群手持武器,年轻力壮的青年群体抗衡,更被说对方手里还有手枪,所有人只能认命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随后这群霸占水泵的青年就对外放出消息,如果想要获得水,就需要用物资换取,这些平日在黑市被呼来喝去的人,在难民营里反倒成为了国王般的存在。
现如今难民区内,有工作的人家每日赚取的食物,除了基本的进食外,都需要去换取饮水,而苟延残喘的人家,若是家中有女性,就能用肉体来换取。
若是什么都没有,要么是在家中脱水而死,要么就是因为胡乱饮用了从顶上流下来的脏水,感染生病而死。
现如今艾勒的家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兑换了,自从父亲死了之后,整个家里就一直是处于这种状态。
就连他手上的这壶水,也是他冒着被极大的风险,在那些人打瞌睡,守卫松懈的时候偷偷获取的,之前也有人做过同样的事情,只不过那个人被活活打死,而他则是成功了。
也正是凭着这壶水,加上他每日盗取的一些东西兑换食物,他们才能勉强的撑到现在。
可如今水壶里的水就要见底了,就算他们在如何压缩每日用水量,也最多支撑一周的时间,生活的压迫让艾勒这个八岁的男孩疲惫不堪,他缓缓的闭上双眼,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他在冒着风险,去那伙人的营地里偷水,要么就是给那个男人重要的情报。
两种方式都同样的危险,前者风险稍小,因为他曾经成功过,有着充足的经验,但反之收益一也非常小,只是得到一壶水而已,只能暂解燃眉之急。
后者风险极大,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家人,但高风险也以为的高回报,虽然他暂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兑现承诺,可一旦兑现了,那么就意味母亲病能得到救治,他们还能得到食物。
想到前两天那个男人交给他的册子,以及那个与她确定了联络方式,并且以后会固定时间从他这里拿取情报的女人,艾勒下意识的从口袋里将那个小册子给翻了出了,一页一页翻动着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他目光注视着上面的一个个肖像,从两天前拿到这个册子开始,他就在不断的翻阅着,试图将这些人的脸记在脑海中。
可如此多的人脸,又哪里是这么快能全部记住的,他到现在也只是堪堪记住了三分之一的人。
“出去碰碰运气吧!”
脑中虽然想了很多事,但艾勒知道像这种找人的事情,本身就不是短期内能搞定的,不说他现在还没能记住所有的人,就说黑市这么大,他也不可能监视到所有地方。
现在他要出去碰碰运气,在偷些东西的时候,也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前记住的册子上的人,如果能得到一些收获,说不定就不用冒险去偷水了。
“乔伊,你照顾好妈妈,我出去了。”缓缓的站起身,艾勒望向坐在床边照顾母亲的妹妹,轻声说道。
听到身后的哥哥的声音,乔伊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软软糯糯的说道:“好的,哥哥你去吧。”
“嗯。”
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母亲,艾勒轻叹了口气,便打开了棚屋的房门,走了出去。
走在潮湿漆黑的地砖上面,他朝着难民区外面走去,打算去熟悉的地方找几个目标。
“艾勒!”
就在艾勒朝着外面走的途中,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个稚嫩的喊声在叫他,他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朝着身旁看去。
只见到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朝他走了过来,见到来人,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出声打了声招呼,说道:“麦尔肯。”
麦尔肯是他在难民营里面为数不多的好友,对方家里的情况也与他相差无几,家里虽然没有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却有一个每日酗酒斗殴的父亲,每天都要他去偷别人的东西,来供他买劣质的酒,如果当天什么都没有带回来,那直接就是一顿打骂。
艾勒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麦尔肯走过来,可当他看到对方脸上清晰可见的掌印,紧紧皱起了眉头,骂道:“那个该死的家伙又打你了?”
闻听此言,麦尔肯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脸,昨天他确实被自己的那个父亲给甩了一巴掌,可他们这个地方也没有镜子,原本以为一过晚上应该消下去了的,没想到居然还有。
想到在好友面前这幅样子,他嘴角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不用去管他,都这么久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见此,艾勒也知道他们这样的小孩,根本就无力改变现状,他们能不能平安的长大,都是一个未知数。
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安慰了一句,他暗暗下决定一定要改变如今的现状,想着他转意了话题说道:“你要去哪个角落?”
“唉,还能去哪里,照旧呗。”
低垂着脑袋轻声叹了口气,麦尔肯与艾勒并排走着,朝着难民区外面走去。
听了这话,艾勒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还敢去那里,那里可都是走私客和士兵身份的人在闲逛的,他们有多敏锐你忘了吗,要不是上次那个人好心,你这条胳膊就没了你知道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
也许是被戳中了痛处,麦尔肯忽然攥紧了拳头,大声吼道:“只有在那里我才能偷到足够的东西,否则我那个该死的父亲买不到酒,我会怎么样你不清楚吗,你这个家伙,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
艾勒没有想到自己好心的建议,会被好友如此的反驳,整个人顿时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给说些什么了。
将心理的话全都喊了出来,麦尔肯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对好友说了什么,神色顿时萎靡了下去,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多谢你的好意,...也许被人打死,也没什么不好吧.”
随后,他也不在多说什么,身子绕过了艾勒,跑出了难民区,与其他同龄的孩子一齐走了出去,然后消失在了黑暗的拐角处。
而艾勒就这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对方离去背影,忽然感觉自己的胸腔内有一股无名之火燃气,稚嫩的双拳紧紧的握住,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就这样在他的心中悄悄的生根发芽!